很多人,不知不觉的,联系愈来愈少,感情慢慢变淡。有些人就此远去,再也不回来。而有些人总会在你旁边经过,细细回忆起来,还是温暖如旧。
譬如小学到初中时期的玩伴T。有些黑的皮肤,高高的马尾,很开朗爱笑。
我们村子里,同龄的玩伴少之又少。认识T后,我们几乎天天粘在一起了。上学的时候,我们总是起的很早,我常在家门前的桥上等她,放学也相伴回家。那时候小学四点多钟就放学了,而我们总要赖到天黑---有时是同其他同学在后山,用手拍各种小人纸牌,不亦乐乎。有时去一个医生女儿家玩跳绳,大汗淋漓还不尽兴。还要去我们分道的路口,下一回合五子棋!时间就这样流淌着,等太阳下山,家家户户的炊烟升起,空气中弥漫起柴火香,才恋恋不舍的道别。双休日又怎肯错过呢,早就约好去市场赶集,或去爬山、抓鱼、捡菌子..啦!
T大抵是成绩不太好,加上也不喜欢念书罢。刚考完初中便不见身影。我也由于忙着去市里上高中,一直没有联系。只是偶尔从爷爷那里,或其他同学那里听到一些消息,说是在哪里哪里做事情之类。电话、qq也从同学那里得知,但觉得疏远了些,也一直没有联系。大概是七年之后,今年过年回家,听同学说T已经出嫁,并且刚生完小孩,在家里坐月子。于是刚到家她便喊着她另一半骑车来接我。
坐在车上心里吃惊又忐忑。心里想着七年不见,她变成什么样了呢?与婚后的她,生完宝宝的她见面会不会尴尬不已呢?她是嫁在离家不远的另一个村子里头,骑车10多分钟便到。映入眼帘的是典型的农村式房子,楼下层是南方父母居住着,楼上一层是新装修的新房。多了些现代家具,沙发电视之类。
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哄宝宝睡觉。轻轻的哄着宝宝,温柔的妈妈模样。见到我满心欢喜着,说坐月子快一个月天天待在床上,也真是憋坏啦。还是旧时的模样,除了身子发福了一些。她说我也和那时没有什么变化。渐渐我们就聊了起来。说她考完初中后去了深圳姐姐那里做事,学了美容,在美容院上了几年班,后又去了长沙。说那时上班好玩得很,不像结婚后那样的不自由。说结婚时没有请我和旧时好友,是因为觉得嫁在农村,不那么光鲜。说分娩的时候是多么痛苦,想到了死亡,才知当妈妈多么不易。说宝宝很乖,只是晚上不爱睡觉,自己很困又得耐心哄着。我在旁边静静听着,看着她神情里洋溢着当妈妈的幸福和喜悦。
那个下午,我们一直念叨着各自的生活。感叹生活的不易,怀念童年时期无虑自在的生活。没有之前心里担忧的尴尬,说话也自在随心。后来天色渐晚,家里催我回家吃饭才离去。走时说着要往后要多联系才好。但后来我忙着实习,写论文,找工作。她忙着带宝宝,持家务。到如今,除了看彼此说说,偶尔留几句言,也没有再好好聊过。
少年时代过后,我们忙碌着,在各自选择的人生轨道上。我们远远的观望,带着担忧、关切、期许。我们没法停留,时光催促着往前走。
往后的往后,又结识了不同的朋友,过着不同的生活。
但是那一段美好的童年时光,温暖着我一次又一次回忆。多少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份友情是那样的弥足珍贵。那些我们骑着单车经过的长满草的田埂,扬着灰尘的马路,清水荡漾的河边,曾经是那么欢笑的洒满了一路。那清晨踏着上学的薄雾,伴着我们回家的多彩和煦的晚霞,见证了我们走过的无数春夏秋冬。
所以T,愿你人生路上一路精彩。
--2015.4.22.《少年时代》.致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