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内部的争斗
市革委会成立后,钢新两派的斗争越来越激烈。
一天,工造总司铁军有个叫刘耀武的,他去找朱鸿霞,说工造铁军的旗帜被工总的人撕了。朱鸿霞不买他的账,跟他吵了起来,刘耀武一时火起,打了朱鸿霞一拳。十月二十九日,工总立即调动人马,把包括铁军在内的工造总司所有的区司令部和分部全部砸光,但没有发生流血事件。吴力金采取了克制的态度,让对方把气出够,气消了,对方就没有意见了。从此,铁军种下了仇恨工总的种子。
一九六八年六月,工总召开江心会议,作战部长姜诗存在游泳时被水淹死,工总举行了盛大的追悼会,组织了上百辆汽车在全市游行,车队专程从工造总司门口经过,似有示威之意。当车队经过时,有位铁军成员向车队投了一颗手榴弹。当时吴力金在场,马上冲过去,把正在冒烟的手榴弹抢过来,向无人的院子里投去,轰的一声,手榴弹爆炸了,没有伤人。游行的车队一片惊慌。吴力金赶紧出门去,向人们解释说有人不小心走了火,才将一场不堪设想的突发事故掩盖过去。
革委会成立后,把抓革命、促生产当作首件大事来抓。军代表抓的重点是通过恢复秩序,把生产搞上去。但按中央的精神,是继续进行革命大批判,批判走资派。但军队干部对批判走资派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是批群众组织和派性。在刚开始批派性时,对造反派明显的是支一派压一派。曾、刘、方、张都是靠七二零起家的,军队原来都支持保守派,一转变就变为支持激进派,他们的表现是支钢压新的。新派给刘丰起的外号是“钢政委”,警司参谋长赵梗被称为“钢参谋长”。钢派提出“拥护曾刘方张,挖出王陈死党,打倒李孙姜!”钢派提出这个口号符合曾刘新贵要在h省江城站稳脚跟的需要。
一九六八年夏天,吴力金写了一首打油诗:
自从造反到如今,为何总是不翻身。
陈大麻子早楸出,百万雄师已踏平。
忽从极右到极左,有意支钢不支新。
陶式人物休狂妄,革命风暴就来临。
这是一首即兴随手而写的打油诗,结果被多事者抄写了两份,一份贴在汉洞水塔下的大字报墙,另一份贴在警司门口。
两天后,刘丰把吴力金叫到省革委会。他阴沉着脸,把吴的诗往桌子上一扔:“这是不是你写的?”
吴答:“是我写的。”
刘问:“什么意思?”
吴答:“没什么意思,不过反映一下心情而已。”
刘气势汹汹地追问:“反映心情为什么贴在警司门口?谁抄的?谁贴的?谁指使?”
吴:不晓得。
刘:你当面撤谎!这样的事你会不知道?
吴:我的诗放在桌子上,不知道谁拿走的。
刘气急败坏:你说,你的矛头指向谁?你含沙射影骂的是哪一个?
吴:矛头没有指向谁,哪个支一派压一派我就指那一个。
吴:不是我指向谁的问题,社会上群众都在说钢政委,钢参谋长,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
刘:你说的钢政委是谁?
吴;谁支派就是谁。
V 刘:你敢说钢政委不是指我?
吴: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
刘把桌子一拍:你还狡辩!
吴力金也把桌子一拍:莫以势压人!
刘丰的脸色更难看了,正准备发更大的火。
这时,张xx进来了,他劝刘丰:“我说刘政委,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年轻人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你犯不着跟小将生气。”张示意刘丰身边的工作人员:“让刘政委休息一下。”刘丰的工作人员把刘丰劝导其他房间去了。
这时办公室里只有张xx和吴力金两人。张说:“小吴啊,你好大的胆子,公然敢跟毛主席、林副主席选派的曾、刘首长拍桌子。”吴力金说:“不是我不尊重他,是他不问青红皂白地搞我一顿,是他跟我过不去。再说,他们支一派压一派的情况,的确存在,我是有意见。”
打油诗被刘丰批评以后,吴力金回到市革委会,参加市革委会正、副主任碰头会。会议休息时吃西瓜,方铭一边吃,一边问吴力金:“前几天刘政委跟你谈得怎样?”吴说:“不怎么样。”方说:“你的诗贴在我们警司门口,是不是也说我们警司支一派压一派。”吴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以后在工作中一碗水端平就行了。
方铭一下子火了:“我们怎么一碗水没有端平呀?”他把正在吃的西瓜往地一摔,吴力金也把西瓜往地上一摔:“一碗水端平没端平自己清楚。”这时开会的人都来劝:“小吴,这是你不对,你怎么能对方司令员发脾气呢!”他们都要吴力金承认错误,吴力金也觉得自己作得过分了,便不作声。
方铭为人还算耿直,事后没有对吴力金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