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酸楚的眼睛,乜斜见到那沉静的深蓝暮色,正在窗外悄然涂抹,在如此庞大的色泽中,那开始落叶的柳树是什么颜色?是啊,柳树在度入深冬之际,终开始落下残留着绿的梦和绿的作为、手影和眼神的叶片了。
傍晚下班的途中,城市的街道上,公园西湖水的岸边,见那叶片一地,逐寒风,哪怕是微妙的寒风,依然在冬天清冷的天色中,在仿佛只我一人行走的街头和岸边翻滚。
难道它落在温暖的湖水之间,也翻滚着飘舞着,像一曲绝唱,寄情湖水,铺满湖边一隅残荷的湖水吗?给她不老的枝干,苍劲有力的伸入湖面又展开身姿的枝干吗?还是远方或者大地深处的哪个梦?梦归何处呢?这样的残留着翠色的柳叶,在如此巨大的暮色中,有着什么样的呼吸或垂下的眼神?
是啊,早晨时所见的那公园山岗上的一层蓝紫雾霭,在如此庞大的暮色中又是什么色泽呢?冷气已来,那暖暖的紫蓝色彩必是不见了吧,那山岗上必然已是黑黢黢的一片,让人无暇顾及。人们看到的不会是她,也不会是我的专注,而是山岗上那高大的电视塔。
就在昨天,电视塔上的霓虹开始闪亮,以城市最高的海拔,在西湖水的微波中荡漾,极亮的粉红,极亮的海蓝,还有如阳光般的辉煌。
是啊,只有这端寂静的心情,微微萧瑟在寒冷的风中,只有这一颗孤独的灵魂,在沉寂的暮色中,打量一枚枚的最末的落叶,凝视那暮色中已经灰暗或黑暗的晨光中的紫蓝色雾霭吧。
如此,合上本子,站起身来,背好书包,准备回家,可以看到那更为广大的苍茫暮色,在闪烁的霓虹灯下,雄奇惊讶着我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