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把上周六挪在这周一休息,我还真没注意到本周二就是元旦佳节。“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新的一年悄然而至,包括我在内,举国上下都会与诗人的心情不期而遇。大多数人估计也和我一样不期而遇:即使休息3天,也没有做什么特殊的安排,照常延续着该过的日子。
新年的第一天一大早,迎着去年最后一天留下的今冬第一场薄雪,我坐火车回上学的小镇参加同学的宴会,吃完饭顺便去看看母亲。一进了家,母亲就张罗着从冰箱里拿出水果和饮料,折腾得好几根黄瓜不情愿地掉到了地上。我看见在不大的冷藏空间里,并排罗列着好几个铁盆和大瓷碗,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炖熟的排骨、鸡块,还有肘子。水果和牛奶之类,则被见缝插针式地塞在盆碗之间。问及母亲做那么多饭干啥,回答是慢慢吃呗。
第二天要正常上班,母亲让我早点回去。从家出来,按照母亲乘坐公交车到火车站的叮嘱,我揣进兜的手心里攥着一块钱,站在母亲家斜对面的公交站牌下,看见母亲伸手把棉袄的帽子扣在头上,直起腰站在马路对面朝这边张望。上了公交车,缓缓前行,母亲伸出手向庞大的公交车缓缓地挥动。坐在我前排几个背书包的中学生,大声发泄着对休息天出来补课的不满,家长和老师都让他们逐个数落一遍。
公交车下一站停车,一位大妈双手拽着扶手攀上来,胸前挂着一个大红色的布袋子,半截大葱和腐竹露在外面。全身向上一挺,老人的布袋子贴在验票机上,发出清脆的一声“老年卡”语音提示。公交车开始启动,大妈站定,取下布袋子放在脚边,伸手把额前的白发向后捋了捋,后排座位上站起来好几位让座的乘客,都是一条街上住着的老邻居,互相之间特别熟识。
在邻居们的聊天中得知,这位大妈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去集贸市场买菜了。早晨买回去的食材已经做成丰盛的佳肴,老两口吃不了就冻起来。到了下午,怕儿女们万一回来饭菜不够吃,就再去买回菜来,晚上继续做。年轻一点的几个乘客摇头表示不理解,大妈不作反驳,倒是爽快地表达她的观点:不管孩子们回不回来,节日多做点好吃的已经是多年的习惯了。旁边好几位白发的乘客笑眯眯地点头应和:我们也这样,不回来的,要是住的不远就干脆给他们送过去一点,眼神很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