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与生命
我们最大的无奈是面对时光的无奈,是面对死亡的无奈。时光使我们生命流逝,死亡则使我们的生命终结,但同时他们又是同一回事。忘记了时间,也就忘记了死亡,一切都混沌而来,一切都浑然一体,白昼与黑夜,日子和日子。甚至没有白昼与黑夜,日子和日子,只有整体的时间,年月日时只是我们自设的镣铐,它分割了我们圆满的生命,使生命和时间破碎,使时间成为把生命一寸寸曳向死亡的谋杀者,成为生命的敌人,而不是同伴。
当我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年、七年、十年时,当我意识到我已经三十岁了,四十岁了,乃至更大的年岁时,我感到了时间和生命的不可挽回,感到了一种刺向生命最柔弱处的痛,感到无奈,莫可奈何,欲哭无泪。但当浑然一体的时间和浑然一体的世界呈现在我的面前时,时间就静止了。我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只感觉到生命的悠长。
没有悬念的人生
人在年轻时,总以为人生有很多变数,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未来处在某种不明晰的状态之中。而到了中年以后,就会认识到许多的必然性,许多的限制。人其实可以选择和自主的东西很少,我们都仿佛走在一条选错和走错的路上,都在悔不当初,觉得当初完全可以作出别样的选择,走别样的一条路。而实际上是,你只能走你已经选择的这条路,你的选择其实是一种不由自主地选择,只是当初你没有意识到。你被一种必然性推着走,你身处在某种限制之中,错觉的以为选择是自己做出的。
当我们认识到自己生活在某种必然性之中时,我们已经到了中年,我们走在一条大势已定或者大势已去的路上,看到必然性不可更移地向我们走来,看到人生大致清晰的脉络和图画,我们甚至能准确的预见它,但却无法改变。我们所能做的只是顺应和适应,在没有多少悬念的人生中让自己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