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月底工作比较繁忙,居然忘了这几天正是一年难得的槐花飘香时节,早上到办公室有同事捎来一小食品袋已经做熟的香喷喷的槐花蒸菜,说是财务的李大姐让给我的,她知道我爱吃,所以每年这个季节都要送我一些品尝,而我也心安理得地受之无愧。
下午回家路过菜市场,发现有好几位衣着朴素的老人守着一小堆刚摘下的槐花在叫卖,其中有一位年纪大约七十多岁的老人我觉得异常面熟,看了半天我忽然想起,这位老人我从小就认识,那是在我还上小学的时候,他每到夏天就天天推个自行车在我们学校门口叫卖冰棍,五分钱一个,就是那么便宜我却不能天天吃,所以没有钱的时候总是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甚至希望他要是我爸爸该多好,那样就可以天天吃到冰凉又甘甜的冰棍了,然而多少年过去了,这位当年的叔叔已经老的连眉毛都全白了,穿得还是记忆中那件深蓝色的中山装,佝偻着身躯用颤微微粗糙的近乎变形的双手在向路人兜售他那一大袋新鲜的槐花,看着他苍老的面孔我内心涌上一股难言的悲哀,这或许就是命运,这个勤劳了一辈子的人到老却还在为生活奔波。
槐树槐花承载了我许多童年美好的记忆,记得小时候在老家,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村里村外大的小的高的低的槐树像竞赛似的开满了一串串又白又亮的槐花,在绿莹莹的树叶间闪着诱人的光泽,站在树下那甜丝丝香飘飘的味道让人垂涎三尺,最可恨的是我和哥哥都不会爬树,低处的槐花早让人捋光了,而高处的必须得爬上去才能够上,那些会爬树的男孩坐在高处的树丫上,骄傲地看着下面不会爬的人故意捋一大把槐花边往嘴里塞边啧啧“真香真甜”地炫耀,于是我拉着哥哥的衣角说你快上呀,你怎么那么笨,哥哥摔开我的手赌气抱着一棵不太粗的槐树使劲往上爬,可他脸涨的通红手都磨破了最多只能爬不到一米就又出溜下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甚至裤腿都快磨烂了也没有成功,到天黑回家时,别家的小孩个个篮子让槐花塞的满满的,而我和哥哥只能摘拾一些别人看不上扔在地下的树枝上已经开败的槐花,怏怏地回家。多少年以后,哥哥有时回忆起这段往事至今还有些不忿。
又是槐花飘香时,虽然我现在不需要哥哥爬上高高的槐花树为我摘槐花,虽然我只需花几元钱就可以从我认识的那位大叔那里买一大袋的槐花,虽然我不用动手就可以吃到好朋友送我的现成的槐花蒸菜,但我却再也感受不到童年那份对槐花的渴望和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