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该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但却在春花烂漫中,迎来送别的伤感。
在春意盎然的时候,我却忽然之间听到噩耗:3月6日,著名作家谢璞去世;3月19日,著名诗人洛夫去世。当然,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实在是常事。但通常,哪怕你是能改变世界的伟人领袖,死了就死了,与我何干。当然,如果真的是为黎民为百姓为国家为历史,做出难以磨灭的贡献者,又有不同,不过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我在意的是,谢璞伯伯与洛夫,都曾经与我父亲,诗人袁伯霖有过的情义。尤其是谢璞伯伯,当我少年时,赴郴州市参加作家协会的会议时,有幸见到过他。时间一晃三十来年,当日谢伯伯的音容笑貌至今难忘。而在此后,二十一世纪初,由于谢璞伯伯和著名作家张扬叔叔在湖南省政协的共同提案,长期因为残疾在家待业的我终于找到工作,时年三十五岁的我内心的感激真是难以言表。如今骤闻噩耗,往事纷纷涌来,谢伯伯那张慈祥的笑脸再度浮现在眼前,心中的伤痛一时难以言说。
而洛夫与我父亲却是并未谋面,却神交已久。至今我们家都有洛夫赠送的著作和他创办的诗刊。他的散文集《一朵午荷》我是爱不释手。而他1990年春更隔着海峡与我父亲诗文唱和。由此,我家现在依旧挂着洛夫亲笔手书的诗歌:假若你是钟声,/请把回响埋在落叶中。/等明年春醒,/我将以融雪的速度奔回。可惜的是,由于我父亲2007年不幸去世,原本预计的会面最终只成为了曾经的美好设想。
如今,不论是谢璞伯伯还是洛夫先生,都在明媚的初春与我父亲在天堂相聚了,在另一个世界继续把酒言欢,谈诗论道。曾经的情义和遗憾必将在天堂得到弥补。父亲生前说过,其实对去世者来说,离开或许是一种解脱,但留下的痛苦却给了亲人和朋友。也许换一种思路,我们别离的痛苦可能减轻:灵魂与肉体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在生前,它们是密不可分的,只有人去世了,他的灵魂才可以获得自由,一生的悲伤与遗憾才得以超越。而且,聚散别离,本是人生常态,辞别这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谁又能说那一定只是悲伤而不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