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时候将它叫做“常”,在农村,往往带着当地的方言或口音,所以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它叫做“场”,就是早些年将麦子用石滚脱粒的场,那里也是我们九零后最喜爱的玩耍的地方。
但是现在很难看到了,每次回家都是绿油油的,或是绿树,或是庄稼,也或是房子,主要是没了当时的人!
早些年间,村子里的打谷场很多,往往是多家的场聚在一起,虽边界分明,却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乡村乐土。尤其是麦收时节的场,最是热闹,由于当时的设备落后,割麦子都是用镰刀的,一把一把的割下来,用拖拉机拉到场上均匀的铺平,然后将石滚固定在拖拉机的后面在场上一圈儿又一圈儿的打转。这就是打谷子,将麦子脱粒。那时候不管是谁家,村头村尾都是拖拉机的轰鸣,也不管你躲到什么地方,那声音总能传到你的耳朵里,在夏天颇显烦躁。至今我还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样频繁的拖拉机轰鸣,现在,却是好久没有出现了……
在秋天刚开始的时候,场上又是一派难得的景色。四周是陈旧的瓦房和葱郁的绿林,每至夕阳时,总会有许多村子里的人到场上纳凉,聊天儿,有老人有小孩儿。老人们或是端着老式的茶缸子说话,或是在一群中年人周围看着他们打牌,还有的,则是带着自家的孙子在场上逗着散步。而那时,最疯狂的莫过于我们这群七八岁的孩童了。在我刚学会骑自行车的时候,常和村里的小伙伴儿们在广阔的场上漂移。有一次,我像打了鸡血一样向前冲刺,而邻家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将他的自行车横着挡我的去路,并且对我哈哈的笑着,我也知道他当时是逗我玩儿,但是当时的破玩意儿哪来的刹车啊,结果我就看着他的笑脸越来越近,然后很壮烈的撞上了他的车子,他车轮都被撞歪了,害得我被他凶了一顿,还在家里挨了几天的骂。当然,这只是一个插曲,在我们村子里还有一种非常惊险刺激的游戏,对板车,农村话就是对架车子。就是在原来的班车上加一对轮胎在车把上,至今尤记得当时的激动的心情,板车前面坐一个人,双脚蹬在前面的两轮边的杆子上,用来掌握方向。然后后面有三四个人推,至于其他人,也就坐在板车上兜风了。我们常常因为谁在后面推车而大吵大闹,不过,一局石头剪刀布下来也就没什么争论了,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们是多么的天真啊,感觉,直让现在的好多人羡慕嫉妒!
类似的游戏还有很多,有些遗忘了,有些深埋在记忆中,有些就是提起,也没了当时的兴致,因为!我们长大了……
场,其实在夜中也是极不安静的!
乡村孩子过节时往往没什么去处,也因为太过顽皮,不太喜欢待在家中,这时候,乡村的淳朴便展现的极致了。有一年元宵,村中的小孩子都出来看花灯。而当时的人们普遍是比较穷的,多数都买不起那种红塑料的工厂做的灯笼的,除了少数几家。于是,那些可爱的家长就为了让孩子乐一乐,将装酒的盒子四面掏空,中间放上一根红蜡烛,套上一个白色透明的塑料袋子,这样,一个简单的灯笼便做成了。晚上,家家户户的孩子便聚集在了场上,数不清的花灯齐齐闪耀,颇有一番人间烟火的味道。这样的场在夜中,也是乡村生活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小孩子小,常有人做恶作剧,有些小孩儿没有灯笼,若是看见别人有,就蹦蹦跳跳跑过去说“哇!你的灯笼好漂亮啊,咦?你灯笼底下是什么啊?”这时,一般小孩子都会将灯笼倾斜,看着底儿,然后,灯笼就被蜡烛烧了。被烧了灯笼的人大闹一场,然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去哄其他的小孩子,真是风趣的很,天真无邪,烂漫可爱!
现在已经没有打谷场了,割麦子用的都是大联合收割机,一下子就成,所以,当初的热闹也逐渐变得冷清了。小孩子喜欢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或上网,却没了当初的兴奋与激情。或许是时代的进步,但我坚持认为我们九零后的青春永远不朽。那些记忆,也将永远挥之不去。也或许现在的许多孩子有自己的娱乐方式,但我,仍旧偏爱我们那一代的生活,我喜欢那种氛围,那种热闹淳朴的场面!
打谷场永远存在我心中,我相信许多人都很怀念那儿。现在,仅以此偏记忆当时的打谷场,当然,更多的记忆,永远,只存在于我们共同的九零后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