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再接再厉
浓云低垂,天色昏暗,7月13日晚闷热异常。
100多门火炮突然以排山倒海之势,铺天盖地向敌猛轰。我卡秋莎火箭炮部队2个师,向敌连打3个齐放。接着我20兵团的3个集团,同时向敌4个师25公里的防御正面,发起迅猛突击。1小时后。全线突破敌阵地。“西集团”突破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攻当面之敌,以渗透迂回支队向敌后纵深猛插。607团侦察排副排长杨育才,带领一个13人的侦察班,在敌后方捉住俘虏。杨排长通过翻译从俘虏口中得到了敌人的口令是“大同江”。转眼间,杨排长变成了美军顾问样人物,侦察兵变成了南朝军士兵。他们伪装成护送美军顾问的南朝鲜军。经过南朝鲜军警戒线哨口时,敌哨兵喝问:“口令!”杨排长很流利地回答:“大同江!”
“大同江!”“大同江!”,接连混过敌人3道严密警戒线,出其不意地直抵敌首都师第1团――白虎团团部。这可是南朝军的厉害团,指挥官们正在开会,做梦也没有想到大祸临头。还没有明白来的是什么人,“美军顾问”突然大喝一声:“不准动,我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紧接着是猛烈枪声,一阵袭击过后,敌团长以下54人去见阎罗了,另活捉19人。接下来侦察班捣毁了敌团部和通信联络,使其再无法抵抗和增援。随后在后面前沿战场上,敌人这个团很快溃乱。
杨排长他们直捣敌“白虎团”,有力地支援了师主力战斗,对全歼“白虎团”起了重大作用。接着又趁夜暗堵截溃逃之敌。歼灭了一个位于白虎团团部附近的炮兵营大部,和乘车来抈援的南朝鲜首都师甲团2营大部,并击毙团长陆根珠。“西集团”这一仗打的十分漂亮利索,把李承晚的王牌团给干了,敌方大为震惊。“西集团”还在继续战斗。14日电闪雷鸣大雨如泼。趁敌空军活动不便,又迅速扩大战果。战至下午攻占了梨实洞、间榛岘一线。204师在激战中生俘了南朝军首都师副师长林益淳。
敌主要阵地轿岩山碉堡林立,堑壕纵横坑道密布,易守难攻,敌以两个团兵力防守。战前敌认为我根本不可能打下轿岩山,他们用高音喇叭不断地向我广播:“轿岩山有如铜墙铁壁,共军将士还是赶快投降吧,免得白白送死!”“中央集团”突破后,左翼199师在对轿岩山攻击中,遭敌顽强抵抗,战斗异常激烈。我军伤亡很大。右翼200师于当夜突破后,迅速向纵深发展,占领了龙渊里、东山里。割裂了南朝6师防御,使轿岩山和烽火山两敌侧后受威胁,发生动摇。24军突破后迅速歼灭了注字洞南山、杏亭西山之敌,黄昏前占领了432.8高地及杨谷以北地区,保证了20兵团安全。至14日晚上,金城川之敌全部被肃清。战役发展比较顺利,自始至终贯彻了“稳打狠打”指导方针,巩固地占领了新攻占的阵地,乘敌混乱之际分别向南发展。
对敌全线突破,特别是“西集团”及24军的迅速发展,对敌金化要地造成严重威胁。敌慌忙调来刚换防的美3师阻止我向纵深发展,并向我24军及“西集团”进行反扑。志司命令:“24军及‘西集团’14日晚,一面反击敌反扑,一面以攻为守,有限度地继续向纵深扩张战果。与此同时‘东集团’以第二梯队180师两个团南渡金城川,迅速向南发展。‘中央集团’以135师1个团加1个营继续向前发展。”第天我3个集团又向前推进,完成了全部任务。敌战役预备队南朝11师和7师,已调近战场。
连日淫雨,河水上涨,金城川桥梁全部被敌机炸毁。我军新修公路质量较差,泥泞难行。炮兵机动受到很大限制,通信联络和后勤供应发生很大困难。代司令员邓华发电报命令:我主力于16日主动转入防御。调整部署构筑工事,修通道路抢运弹药物资,准备打击敌反扑。并以数个支队乘敌混乱,继续向前发展,占领有利阵地。
51 敌人服输了
南朝军遭我痛击后,敌人之间矛盾加深,李承晚和克拉克互相埋怨。“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和第八集团军司令泰勒,匆匆忙忙赶到金城前线,整顿败军,部署反扑。先后以南朝3、6、8师残部和5、7、9、11师发起反击,美3师也参加反扑。进攻重点是我“东集团”黑云吐岭、白岩山一线突出阵地,企图收复失地。6个团兵力在百余架敌机和大量炮兵支援下,向“东集团”阵地猛攻。我“东集团”在没有炮兵支援情况下,与敌激战终日。鉴于‘东集团’所占阵地过于突出,又处于背水作战,且因道路桥梁被毁,供应和支援都很困难。志司命令东集团全部撤到金城川以北,中、西集团也作适当收缩。
敌人因被打痛而恼羞成怒,在板门店谈判态度转硬。克拉克、泰勒飞前线,召集高级军官会议。声言发动最大反攻,企图夺回金城以南失掉的阵地。估计敌反扑规模之大和激烈程度,会超越去年秋天上甘岭战役。我进攻部队紧急行动起来,抢修工事,组织炮火加强交通运输,准备给予敌更大杀伤和歼灭打击。敌反扑开始了。反扑重点逐渐转移至我“中央集团”602.2高地,及巨里室北山等阵地。我军凭借有利地形与步炮的密切协同,与敌展开了激烈争夺战。敌在480余架次飞机、30余辆坦克猛烈炮火支援下,持续猛攻。战斗异常激烈。我军不畏牺牲英勇抗击,给敌以重大杀伤,牢牢地守守住了阵地。
敌在“东集团”正面敌继续反扑,企图夺回461.9高地,但未得逞。一直战到27日,我一共歼敌5万余人,胜利结束了金城战役。
“联合国军”认输了!侵朝总司令克拉克给金日成首相和彭总写信:今后“保证停战条款将被遵守。‘联合国军’包括大韩民国军队在内,准备实施停战条款,大韩民国进行任何破坏停战的行为时,‘联合国军’将不以支持!”
邓华副司令员接过彭总的信看完,哈哈大笑起来:“认输太快啦,我们的战士都还没过把瘾咧,还想打一场再歼灭几个‘猛虎团’‘黑虎团’!”
彭总说:“最后这个歼灭战,我们的战士扬眉吐气了,勇气有余。可是美方已作出保证,而且有关各方都希望尽快结束战争,尽管我军还可以乘胜取得更大胜利,为了和平的利益,只好同意美方希望尽快签字结束战争的要求喽!”
军事分界线,应该第三次最后校正了。我军又向前推进192.6平方公里,比第一次校正时共向前推进332.6平方公里。中华民族有句名言:愚笨者不见棺材不落泪。敌人本来是想停停打打占我便宜,哪晓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啊!但愿美国及其侵略者,见了棺材能落泪哦,执迷不悟得不到好下场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第一次签定协定不想歪心子,不是蛮好?当然,不发动这场残酷侵略战争更好,中华民族这把利剑,就不会对美国亮嘛。该赠给美国一句湖北土语:侵略者是汉阳过来的賤三爷!
1953年7月27日,朝鲜时间上午10时在板门店,双方谈判代表签署了朝鲜停战协定及其临时补充协议。克拉克总司令却对其所属发表文告说:协定签字并不意味着立即或早日从朝鲜撤退。冲突还没有结束,要保持实力。克拉克上将,后来在他的回忆录中如此描述他签字当时的心情:“我成了历史上签定没有胜利的停战条约的第一位美国陆军司令官”,“我感到失望和痛苦”。
这在历史页面注了一笔:称霸世界美梦,永远实现不了,但称霸者也永远不会立地成佛。
不妨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缩写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中国人民志愿军1950年10月19日入朝,1951年7月10日朝鲜停战谈判在开城举行,是中美双方交战9个月后进行的。志愿军与朝鲜人民军并肩作战,至1951年6月初,把“联合国军”从鸭绿江边赶回“三八线”。美国和南朝鲜(韩国)在军事上遭重创,武力取胜无望的情况下,被迫表示愿进行停战谈判,但这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以调整部署。故此朝鲜战争一直在谈谈打打中进行。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这得到了充分体现。毛泽东在直接领导和指挥抗美援朝的同时,也直接领导和指挥了朝鲜停战谈判。美方千方百计破坏谈判,以海、空军优势要在地面上得到“补偿”为借口,要求中朝人民军队自当时战线后撤38~68公里作为停战的军事分界线,企图不战而取得朝中方面控制的1.2万平方公里土地。这一要求遭到驳斥,美军竟然轰炸朝中代表团住所,使谈判中断63天。并连续发动“夏季攻势”和“秋季攻势”,企图从战场上得到在谈判桌上得不到的东西。朝中方面采取以打促谈的方针,粉碎了美军的两次攻势,毙伤俘敌15万余人,迫使美方回到谈判桌上来。1951年10月25日,停战谈判在板门店恢复。朝中方面为打开谈判僵局,先后提出根据实际接触线全面调整、就地停战把实际接触线稍加调整作为军事分界线等新方案。美方则要求朝中方面退出包括开城在内的1500平方公里土地。经过多次说理斗争,在朝中方案的基础上,双方于1951年11月27日达成协议:但美方于心不甘,想在战场上再捞一把,殊不知老讨不到便宜,连续“赔了夫人又折兵”。最后于1953年7月27日不得不在板门店,签下朝鲜停战协议停。可是最终确定的军事分界线,比首次协议时南移332.6平方公里。
52 无缘做厦门人
在整个抗美援朝战争中,我们高炮609团驻防地多在中部,成川、顺川、价川、扬德战斗时间较长。在朝鲜首都平壤,守卫美林机场大约五个月,其实当时的平壤几乎被夷为平地,完全没有首都的影子。停战后,我们在扬德市住很长时间,直至回国为止。
朝鲜停战后,我们团没有急着撤回国,直到两年多后的1955年9月最后一天,坐着闷罐车归来。停战后中立国小组把守着各口岸,不准随便进出,应该说是偷偷回来的。深夜过鸭绿江,10月1日是在途中过的。
出国时自上海日夜兼程连续五天五夜,回国时虽然也连续行驶,但到了沈阳换上了客车,当了一回堂堂正正的乘客。当时大家那个开心呀,简直没法形容。在唐山市车站停车时间稍为长些,我和同事们都买了不少烧鸡,据说是唐山的知名产品,很好吃。我们的津贴在朝鲜没有办法花销,唐山烧鸡让我们花费不少。我们原是三野部队,直接到了江西上饶市,近两个月后又移防浙江萧山。当年萧山县城只有一条很长的街道,且是铺得非常平整的青石板,我们驻扎在街上一间很大的房子里。在此驻扎时间不是很长,移防到福建南平,卫生队住县政府内。记得后面是个大广场,是南平人重要活动场所,我在这里学会了骑自行车。由南平部队又移防至漳州,这是个很不错的城市,并不很大,街上有多个泉水池,洗澡十分方便。
部队再次回到厦门边旁的集美镇,亦如她的名字,这时里聚焦了许许多多自然的美丽,漂亮极了。集美财校多是华侨子女就读,在那个朴实无华年代,这里却满眼美丽的花衣美裳,花枝招展是一道特殊亮丽的风景。财校后来可能改成了集美大学或者厦门大学。由集美至厦门,其间还相隔着海汊,当时已建造了一座长长的跨海长桥,据说陈家庚先生是主要出资者。陈家庚先生是一位爱国华侨,在南洋有橡胶园,抗日战争时组织华侨大力支援祖国的抗日战争。我们部队再次来集美时,陈先生已经开始建设他的墓地,很漂亮,壁上有许多人物雕刻。如果还有机会再去集美,我定然要再去看看那有艺术价值的墓地,瞻仰这位令人敬佩的陈家庚先生。
在集美驻扎近年把时间,我离开了这个令人留恋的海滨城镇,离开部队复员回乡了。离队回乡也是费了一番艰难周折的,这年复员名单根本没有我,情急之下三次直接闯到团政委家里,惹恼了老头子一怒批准我离队。时年尚未满21岁,本来完全应该干下去,做个职业军人,能够离队是极不平常的。在福州学习两个月时,人家说你回家以后,可以再参军嘛,这话倒也不假。那么为什么要坚决申请回乡呢?回顾深思一番,觉得与在朝鲜时团干管处谭处长不无关系。他当时几次公开说我是个将军的料子,而卫生队领导死不放手,故此不安心工作了。虽然停战之后我被调职任文化教员,且回国前夕要调我去团俱乐部任副排级干事被拒,因不满情绪滋长,埋下复员回乡决心。人啊,个人主义阻碍自己前进,一味追求自己的发展,最终定然跌入泥坑不能自拔。可当时我并不觉悟自己有错,“立场”还挺坚定呢。复员前在福州学习时,曾有几处来学习队招工,我是个“俏货”,因为我的年龄和文化条件都令其满意。湖南(长沙)重型机械厂两次找我谈,厦门随军合作社四次找我谈,都被拒绝。至今我仍然自我说笑:如果我当时答应去了厦门随军合作社,我是个厦门人了,子女更是厦门人,我的籍贯被改写。
我终究还是固执地回到了生我的地方,不过由部队迁回来的户口和档案,出了点小小问题。在部队我的档案一直是湖北大冶县人,可等把档案及户口转回来,家乡已改归鄂城县辖,只好请部队改地址寄来。金牛镇原属鄂城县辖,而原属大冶县辖的家乡丁祖区,1955年由大冶县划归鄂城县管辖。其实家乡人非常留念大冶县,因为大冶县属黄石市,家乡与黄石紧密相连,故此感叹十分。或因历史习惯有关,鄂城县以至后来的县改市,鄂城县改为鄂州市,对于花湖地区关系不密切。经济上,对花湖乡(后改镇)少有支持,鄂州市似乎精力上难以支持,无暇顾及。直至改革开放后,当时的花湖镇党委书记杜昌才突发奇想,自己搞起花湖开发区,依托黄石市顺利发展起来。开发区发展日见昌盛,据鄂州日报报道,2015年财政年收入达3亿元。此报道登载头版头条,标题是《花湖新区蓄势待发》。不过此前上交给鄂城区比例很大,现全杨叶改为花湖新区财,政独立情况或许会有改观,想必花湖会建设得更好。
53 在副刊部
回地方由政府安排工作,鄂城县体育局决定录用我,但县财政局却把我的档案拿走。不过我都没有去,我的奶奶不同意,要求我到黄石市工作,不能不尊重奶奶意见。因隶属关系黄石市兵役局不会出面安排,我自己考进黄石邮电局,被安排在铁山邮电分局工作。
对邮电局工作我心满意足,工资根据我的档案上士军衔定的,地方干部23级。上班不久就开始了个人爱好操作,业余时间写稿往报社投寄。命中率非常之高,几乎篇篇都被刊用,其后黄石市委组织部出面,到黄石邮电局协调我去当记者。邮电局不答应,说是特招进来的,不能调走。市委组织部去协商过三次未果,被当时铁山分局局长叶传荣知道了。其人是广水人,但因与我同姓,关系密切。一日他突然问:“愿不愿到报社工作?”我觉有些唐突,明白所以然之后,当然答应愿意,而且请他帮忙做工作。他真的去市局找人事股长张信义,经说服张答应了,但必须去找两个高中生来换。我的积极性非常高,探访到黄思湾街正好有两个高中毕业女生休闲在家,好不容易寻得具体地址,招进邮电局了。如此我便去报社报到。进报社我便被分配到副刊部,这当然是理想的工作,能够充分发挥个人特长,难得的如愿。可想而知,我在副刊工作积极性非常高,多是跑铁山大冶铁矿和矿山公司,还有华新与电厂。一些轻工业厂矿也是我常跑的,尤其黄石港的几家,如一橡胶厂、三橡胶厂、轮胎厂、一针织厂、三针织厂等。这几家厂比较先进,常常闹个革新什么的,当时看来非常有前途。而黄石棉纺厂和麻纺厂,亦是我经常涉足的厂。
我的采访及工作范围是全市,哪里文艺通讯员水平较高,哪里便是我常去的地方。当然哪里动人故事多,哪里定然少不了我们副刊部。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铁山大冶铁矿,水平较高的通讯员特多。李声明是一位很有前途的诗人,也是副刊的通讯员。他在我们副刊发表处女作,后来在《长江文艺》、《人民文学》等杂志,常常见有他的诗作。我们当时关系相当不错,是我去铁山的主要落脚点。他的同事卢大钦笔名卢丹,同样是一位极有天赋的诗人。李和卢常常带着我上山,直接去电铲採矿工作面,让我大开眼界,体验“口有呑山吐矿本领”诗意。这是李声明的诗句,让我终身难忘。李声明后来调武汉钢铁总公司工作,我们彼此再没有见面机会,我常常思念他。
东采矿车间支部书记李北桂,也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副刊通讯员。不过他多是写通迅或者散文,很少写诗歌。后来李北桂从政当官,升任黄石市委宣传部长。文化大革命最后时期,“四人帮”被捉前半年,我曾拿着创作的电影文学剧本去找过他,请他看一看提提意见。当然,此时我已经是落泊的狗,不是当年的编辑或记者身份。但作为宣传部长,李北桂还是阅看了我的电影文学剧本《烈士的女儿》,给提了个无法逾越的问题。他说“中央”有个明确指示,文艺作品要写“走资派”,不写“走资派”不能通过。就就是说,《烈士的女儿》被枪毙了。作为落水狗的文艺创作爱好者,我心都凉啦,此前并不知道有什么“中央指示”写“走资派”。其间李北桂已经准备出版他的长篇小说《贼狼滩》,不过我无缘拜读。可知高层的别有用心者,特别利用文艺为其目的服务,用特殊手段抓创作,蛮横地加上个什么写“走资派”。
铁山水平好的通讯员太多太多,还有矿山公司还李楠,这也是一位富有天赋的诗人。不仅在我们副刊,其在全国一些杂志上发表不少诗。
在副刊工作,我一生中最值得留念。其间与一些副刊通讯员,关系密切良好,也是值得留念的重要原因。笔者与通讯员郭明昌关系就是其中之一。郭写作水平并不高,但热心积极,留心生活时时注意创作素材,拿着他的不成熟稿件常常直接来副刊部找我。虽然写作水平不高,只是一些生活材料的堆积,非常真实忠诚的记录,但我不能拒绝。他的在我们副刊发表的每一篇作品,没有不经我手修改创作的。故此我们情感越来越深,成了不介意年轮的忘年交,这友谊不用说是从改稿开始的。而为通讯员改稿,源自报社对培养通讯员的重视。
通讯员使我们报纸更有活力,新闻或文章更及时更生动活泼,群众基础更扎实,内容更广泛深入。是办好报纸的重要力量,编辑部十分重视。为培养通讯员做了许多工作,我们报社多年坚持办好内刊《通讯员》,与我关系密切的同事邹旭侯,就曾很认真地编辑过相当长时间这内刊,培养、团结通讯员发挥了重要作用。发掘通讯员潜力,重在培养,提高他们写作能力和洞察事物的敏锐性。除内刊外,当年没有哪个记者不掌握几个通讯员,经常联系他们,与其往往是工作关系也是朋友关系。
郭明昌是大冶钢厂供应科会计,除工作非要留存办公室,其余时间都到车间采访故事。写作水平不高的郭明昌,有一颗热爱报纸副刊的心,生产或生活中发现问题就及时写文章投稿。不过说个笑话,所写的文章是王大娘裹脚布又臭又长,编辑见了就头痛,称之为材料通讯员。最初由同事将“材料通讯员”郭明昌稿件推给我,不应该因作者水平低而随意推卸责任,我义不容辞地去大冶钢厂找郭明昌,当面指导他修改。且让他往后把文章直接送给我修改,还请他经常到编辑部做客,此后副刊便时有郭明昌文章见报。他感动地要我去他家里做客,孩子多,其实家境是极其困难的,连一样像样家具都没有。大人小孩围坐旧方桌喝稀饭,笔者也端起稀饭就喝。三年困难时期郭明昌利用业余时间,到八掛咀等湖里挖藕,累得要命却每每电话邀约我往他家吃“藕饭”。在“饥饿年代”“藕饭”味真的胜肉食,或许不为今天“饱民”们所知的美食。
如此说,倒也不是笔者乱食朋友烟火。记得当年工人粮食月指标似乎是70斤左右,尽管记者编辑们月粮食指标只有23斤,下去吃了工人通讯员的,当属侵占。然而这是被热情所迫,推脱不得。譬如大治铁矿李声明、卢大钦等,无论如何是要在车间食堂招待的,否则不让走。这招待吃饭要花去粮食指标,盛情难却啊。当然与今天反贪腐挂钩,认真研究起来不能说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