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受太子之托,次日行刺杀之事。 ——题记
夜深,荆轲心绪烦躁不安,便着了一袭月白长衫踱出了门。明天就是启程的时日了。独自在寂静的长街上徘徊游走着,毫无目的,或许出来就是为了这种感觉吧。一阵凉风,从长街尽头迎面扑来,荆轲霎时觉得精神一顿,纵身跃上了旁处构建较高的屋顶上。
屋顶上的视野很开阔,伴着点点月光,远处的风景看在眼里有些幻真幻假的感觉。荆轲在屋顶上坐定,眼睛空洞呆滞的望着前方,任谁也不会想到那冷寂淡漠的外表下,没有焦距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明日殒身秦王宫殿的惊心场景。
倏尔,一个白色身影纵身跃上了屋瓦,不置一言的走近荆轲,随后坐下。很久,看着荆轲的身影愈发觉得悲伤。高渐离沉重的开口“轲兄,明日果真要离开了么?”顿了顿又继续道“如若你不愿,事情还是会有转圜的余地的”。
依旧,荆轲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好似不曾发觉多了一个人,好似也不曾听见。半晌,他深深的缓了缓呼吸,“轲该如何处之?”,又像是自言自语,声音渺远而悠长。高渐离也静默了,转头望向前方,轻轻柔柔,好像望进了荆轲投射的目光里。
突然,远处的鸦群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喊叫着振翅飞开了,在静谧的夜空下,惶恐嘶哑,显得尤为聒噪。接着,一声婴啼从对面房舍破空而来。不一会儿,柔和的灯光便从窗口溢了出来。高低错落,透过支起的木窗,屋内的情景纷纷落入两人眼里。
哭声持续了一段时间,随着妇人在婴孩背上的手起缓落,熟睡的呼吸声渐渐清晰可闻。那娇嫩恬适的容颜,如刺般扎在了心里。
荆轲仰头望了望夜空,复又重重的叹了一声,然后,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巧的落到地面。高渐离随之而下。两人一前一后,听着轻微的脚步声,慢慢往回走。
蓦地,荆轲猛地停住了,但并未转身。一声“谢谢”沿着风迹从嘴边顺到了高渐离的耳旁。“明日,你,不必相送”。说完,便毅然决然的朝前走去。风吹起他的衣袂,给人一种张扬狂戾的错感。看着荆轲的背影,高渐离释然的笑了,如花开般,从心底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