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可以独善其身。
“××的葬礼在2月7号。”
关于你的信息终于姗姗来迟。出乎意料外的是如此笃定而坚硬的结局。
无数的酸楚纠结成密密实实的网兜,在腹中狼狈痛袭着,在心悸的同时一丝不漏的将所有疼痛努力打包扔向肩头,让身体在沙发上无节制的凹陷下一个柔软的弧度,周身上下好似被恶狠狠地揍了一番,再也没有气势汹汹的残余力气来粗鲁的为这结局美其名曰轰隆隆的悲春伤秋。
我眯细着眼睛,竭尽让自己看起来平和,显现出极其平和的模样,没有泄露破绽的契机和余地。
似乎是我的不做声起到了作用,友人自顾自的撇撇嘴:“怎会料到如此脆弱。”他顿了顿,好像还有些话没有说完“就是被车轻轻刮蹭一下。”仅此而已。
【梦境】
想要成为落拓、受欢迎的小人儿。
无时无刻不在想象。
在有一段诡秘的时段里,在不着半点星光,在晨曦半梦半醒的边缘,总是重复做着无法衔接上的梦。
在清晨赫然醒来,也压根无法将梦的梗概复述完善,甚是将零零碎碎的片段串联,也充其量是种糟糕透顶的尝试。但梦境里,你试图将我逼迫到绝境的狂妄气焰,清晰的就像手腕处的青筋,以一种永远明灭可见的姿态横亘在那里。
你总是不着边际的向我诉说着美好的过去、现在、未来。举止浮夸的不像话,以自我为中心在前面既定好一个圆弧,只等着自己作茧自缚的困绑好自己,跳下去。圈禁一生。
我冷眼旁观的看着你添油加醋的渲染出自己的某种优越感,内心早已将你规划为无知而愚昧的人之中,嘲笑你百般千回。直至你体无完肤的出现在我视野中,才恨恨的痛骂你咎由自取。
上帝明明颁布好你角色,连你所要饰演的身份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可为何你却偏偏固执己见,一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义愤填膺勇士的样子。
没有魑魅魍魉,没有斑斓鬼火,没有血腥风雨的杀戮,却有手持宝剑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你横空出世。
和1000米男子长跑赛中,满载着期许和旺盛的鼓励,一个踉跄将我甩落在众人的惊诧中,我看到人们眼中强大的沮丧和无法阻挡的低落。在这由悲伤所堆积起来的世界里,我看到你蹲下来处于和我齐平的角度,在逆光暗景的锦绘中一脸璀璨的笑,不合时宜的出现。你的手轻轻覆在我潮湿的眼睛之上,留给我的是信心、勇气。你略带笑意的嗓音,澄澈而干净。美好到不敢让人正视。
你说啊,
“兄弟,可以了。”
光线穿透手掌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暖漾漾的粉红色,我感到眼眶周围浮现了一团团看不见的水汽包裹出滚烫而又令人晕眩的气流。
【偏颇or眷顾】
女生之间频繁的勾心斗角是家常便饭,由此看来,男生之间动乱爆发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从那个话题开始,你我之间的罅隙被离间的面目全非,压抑的紧迫感愈演愈烈,似乎随时随地的一触即发。
“滚犊子你。”你目光狰狞的可怖,有一丝暴动前的戾气,语气像块将不可催的石头,扔向地面的是玉石俱焚的碎裂和痛楚。
我顿时被他暴粗口刺激的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起来“那你算什么,家庭因素就是你所向无敌的铠甲么,怪不得你就可以趾高气扬,可以视若无睹,可以玩给人一巴掌,再给一包糖的小儿科游戏。”我和他争执的面红耳赤。
我像头暴戾的狮子,脚下践踏着明明早已血肉横飞的战场,乐此不疲的以怒火为矛,以义无反顾为盾,禀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和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玉石俱焚的壮烈。
“现在是法治社会,公民都必须遵纪守法,杀人放火的龌龊勾当早就退休,就指望着请别人吃饭喝酒就可以解决一切么,真是可耻的嘴脸。”我揪着你的痛楚不放,将你的劣根从黑暗的地底下挖掘出,在白剌剌的日光下用尽全身心力气狠狠的鞭挞着,我要你生不如死的痛苦存活着。让世人看清楚你的丑陋的嘴脸。看着你隐忍的脸孔,真是大快人心。
我鄙夷的睥睨着你,甩门离去。
理所当然,此那以后,占据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是灰呛呛的。
当时用来痛恨的力气真的恨不得将你千穿百孔的戳烂。
友人好像想到些什么,犹疑的看了我几下,我被他看得一阵烦躁。他半强制性的将手搭在我肩上,迫使我能够认真听他讲话。
“你去么。”
我四两拨千斤的将他手从肩上避开。“不了。”
“没时间。”
“亏你们还是旧相识。”
一句“你们还是旧相识”就将我穷心竭力的借口打回了原形。
记得小时候在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为咬牙切齿的报复某个不知名具的苛刻,差点落入山穷水尽,弹尽粮绝的地步,当时变扭的心理底线使得自己断断续续的得到责备。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种啼笑皆非的窘迫之感。
与往事无法轻易地一笔勾销。
我试着用如果遣词造句。
如果----
如果,没有穿马路。
如果----
如果,货车驰然向背。
如果----
如果,你不是我熟稔的人。
那么,在阳光晒得热气腾腾的石头不会混迹于你斑斑血迹中。
那么,我可以镇定自若的拒绝从你的消失那里诞生的惶惑和不安。
那么,有朝一日,你我在某个街角旮旯相遇时,能够错愕的说:“好久不见。”享受着上帝带来短暂重逢惊喜。
期盼这一天的到来我心酸的预想过无数个来回。
【日光】
我们都有着自己的信条彼此契而不舍的存活在世界的规矩之上。
我们不可以溃败也不能溃败于现实面前,这是教会我的。
你说“人在被现实活埋了一次又一次,但不完全都无能为力,要努力向前。”
我站在阳台上,试着用手捂住眼睛,就像当初你捂住我眼睛一样,顿时,周遭变得一切安好。
学着用你当初的腔调说:“兄弟,你可以了。”
声音开始溃不成声。
沙砾从指缝间漏下,孑然一身,孤孤单单。
我要将你从回忆里挖出,扔向旧时光的长河里,笼络成美好的标本,在记忆里发酵,长成你所向往的样子。
积极的。阴郁的。温良的。暴怒的。
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