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捧着《文化苦旅》,心里十分的焦灼,不知打开它之后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何种天地。
奇特的书名是我选择它的一大原因,文化是一种令人身心愉悦,充实精神的事,苦在哪里。莫不是作者只是为了故意卖弄渊博的文学功底,故意的编撰了一个题目。要知道切题与否,还是要亲自看看啊。
而另一个选择这本书的理由在于其朴素的设计,简洁大气,以土黄为封面基调,上面书写四个大字“文化苦旅”,沉稳更增其深邃,其所承载着文字的纸也不是现在图书的洁白顺滑,替代的是一种微微泛黄以及略显粗糙的感官冲击。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和思想的厚重感从中呈现出来,让我有了些惧畏。周
为什么选择这种黄,思衬半响,终得出了答案:贴近中国土地的颜色,这黄承载着中国千年的风风雨雨,世态变迁。从其中诞生的炎黄子孙在天地间发出了一声欢畅的咆哮。这声咆哮吼出了自尊,骄傲,我们要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龙的传人。这黄也是中国文化的沃土,是民族精神的摇篮。作者就踏着黄土地,开始了他的文化苦旅。同样的,也存在每个人心中。
开篇便是《道士塔》,思绪浸在这广阔的戈壁中,飞舞的黄沙之中。这份大广阔让人变得豁达起来,心里包含了一切的一切。即使是一丝风,一粒沙都有可能激发无限的才思,更何况还有满眼的亲切的黄,作者就在此时见到道士塔,继而忿忿的想起了那个王道士。——敦煌石窟的罪人。“我见过他的照片,穿着土布棉衣,目光呆滞,畏畏缩缩,是那个时代到处可以遇见的中国平民。”——这便是余秋雨老师对王道士的印象。我已能想象是一个灵智未开,不负才能的泛泛之辈。虽不能说这是一种罪过。但当他把持着中国一脉灿烂文化时,平庸短浅就可以使他受到唾骂。当他用极为低廉的价格将敦煌石窟内的雕像,经卷,著述易给了别国的文化学者时,他可有愧色,我猜他没有,有的只是手中沉甸的金银,可恶,可恨。换个角度想,文化的失落也是文化的传播,如此,应是件好事吧?!我是在受不住自己的诘问,没有熨帖在中国的黄色土地上的文化还是不真切的吧。为此,中国的文史研究者苦心研究,终于博得了国际的赞誉,但对于他们实在是微不足道,中国文化在中国才是最终目的!
止步不前一向不是旅人的姿态,只得捋一下心绪,想下一站进发。当踩在了阳关雪上,看着阳关凄败的景象,心中荡起那首《渭城曲》时,不知是何滋味,文化也如雪被踩在了脚下,逐渐干瘪,阳关之雪一落千年,思也随千年。
千里一色大荒漠,本无什么可看。却又由于这份一成不变的永恒,给人以无比包容,无限广袤的感觉,在这里侏儒也成了巨人,巨人也成了侏儒。腿脚支着你向高出攀登,待到顶峰,又觉高处不胜寒的寒意。你在想,应会有什么东西出现的吧?。果然不错,沙丘脚下是一《沙漠隐泉》,它是显得那样脆弱,但又如此强大。为何它能在这寸草不生的沙漠生存下来,不被饮尽,不被漫天的黄沙所覆盖。泉旁有一庵,庵中有以老尼,慈眉善目,举止从容,天天守着这无边无际的黄和一抹澄清安详的生活。我总觉得这应该才是文人的生活之态。起伏的沙丘是中国深厚的文化,无数的突起是一个个高峰,只待人上去才发现顶峰是如此的不真实,一种文人的寂寞从中产生。文化终归于安详,它会静静的流淌,偶尔的突起不过是无意的伸发,每个文人都应有一种崇敬的姿态匍匐在山脚作一个探寻者,文化终归还是带给了他们隐泉般空灵的冥思。
又入《白莲洞》,为什么又,因为白莲洞是始,只要我们开始,再一次的会面只能是又。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于零,在黑幽的洞深前你好似摆脱了一切,又得到了一切,心趋向永无止境的平静,一种死亡的安定溢满了脑子——黑洞的尽头隐约闪烁着一束光线,当他们接近这束光线时,觉得它给予自己一种纯洁的爱情。所以人类的灵魂终归要回到白莲洞之类的,只为那一份避世的平和,也属应当。可寿元未尽,阎王并没有派出无常,白莲洞与你遥遥相望,心中怅然。文人开始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排遣自己,将自己丢入了文化的大化之中,任其将自己揉碎,血肉尽释,一切的一切。我却发现现在的人都想得到长寿。
从白莲洞伸发出的水注入了《三峡》一股文化的大流滋润着中国焦渴的土地。如此美伦美奂,难怪诗人舒婷会对这份水起了一份金光菊和女贞子的承诺。到了《庐山》,看满眼现代化的格局,觉得失去了自我。欣赏了《贵池傩》,叹着这古老的文化。拜了朱耷的《青云谱(随想)》,从中体会到了一份生命原始的冲动。2500年的《(白发)苏州》静静的占据了一个地方,散发着自己的气息,成为中国独一无二的文化坐标。又是沿着水进入《江南小镇》,小桥流水人家,莼鲈之思的美梦刺痛了作者敏感的神经。他要去《(寂寞)天柱山》体验亘古不变的寂寞,在这份寂寞中拉伸自己的人格长度,可文人毕竟文人,有一种对于书的独特癖好,寂寞激起了更大的愿望,进入了《(风雨)天一阁》,为何也会有白莲洞的幽深,“天一生水”,取其刻火之意,看来文化还是得安安静静啊!经《狼山(脚下)》,被《上海人》的精明摆了一道,觉得上海并不十分醇厚,继而游于中国支柱般的《五城(记)》,会会历史的厚重与苍凉。看了《牌坊》,拜了《庙宇》,访了《信客》,扫了《酒公墓》,在《老屋窗口》遥看历史留下的《废墟》,下了雨,只是更有诗意罢了。抚着文房四宝,满屋《藏书(忧)》,心里是欢喜,是矛盾。那算了算了,去医院待会吧。《腊梅》娇艳的盛开啦,点开了病人心中的秘地,还是得隐忍啊。一顺脚去了新加坡,千头万绪一下子全都来了,听着不太标准的《华语(情结)》,才发现自己离开了国土,离开了颜色的承载,终究,抓一把沙土,吻吻亲亲。
写到这里,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产生啦,我感觉未他这真是的土地,我也应该去探访的,即使再浅也没关系,就让我触摸一下皮毛。余秋雨老师给了我一个《西湖(梦)》,去也方便。到了西湖,面对这一望碧绿的湖水,拥塞的名胜,总感觉喘不上气来。挑了一个沿岸的长凳坐下来,眼中盛满了花红柳绿,耳中充斥着车水喧嚣。游人在我面前拍照摄像,想把西湖整个都收容进去,岂知照片中的西湖是死是活,面对着不再动的西湖,人们的心里怎么想,哦哦,管他呢,证明我来过西湖啊!对啊,的确来过。连苏轼,白居易都来过,他们留下了两座长堤伴着西湖。这边是岳飞将军的墓,他可能还在惊叹着为何“金人”众多。那边是苏小小的坟茔,她发觉她的情郎不见啦。不见啦,西湖的气韵也不见啦,被游人的观光心情都弄没了,一个个展开的笑脸标示着失去了文化人格的悲哀。这是西湖想要的吗?!显然不是,不是,他可是载着文化种子而来的啊。
我静静地看着,看着我心中朴素的西湖。
西湖也可被当做文化的缩影,他静静地卧在这里,从中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文化气息,从而导致了一种独立的文化人格,而当着独立的文化人格被分解,被吞噬时,文化的被爱也就到了。每个人都是一把温柔的刀,一点点裁割这西湖。他们说“西湖真的好美啊!!”这份赞誉终究没有打动西湖,它还是想人苦一点,不要太安逸,不要将自己当做游玩的工具,它想让人有所感悟,而不是快门频闪。苦,可能就是这种失去的文化人格吧?!
我说过西湖是带着文化的种子而来的,它将种子撒在了自己的身体中,用自己的血液滋养着,最后变成了满池的莲花。粉粉嫩嫩的,上面凝着血一样的凝脂。我买了若干的莲蓬,拨开它厚厚的外皮,挤出了一颗颗莲子。可莲子也有外皮,探寻的莲蓬是西湖的最后一道防线,我虔诚地将它拨开,丢入嘴中。嚼,久久,无味,到最后是舌根泛上来的一点甘苦,舒畅且平静。再拨开一个莲子,发现里面有芯,原来苦来自这里,我去芯而食,无味,无味,平庸的让人无法记忆。啊!那些贪图白白果肉的人啊,永远无法体验到那份甘苦,永远无法体会到那心中无止的平静,这苦,显然我是爱的。
苦,我还苦的太浅,无法深入也产生了一种苦,苦又生苦,苦成甘苦,我有苦,为何。。。
因为我毕竟还是踏着黄土地,生着黄皮肤,读着文化苦旅的炎黄子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