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西城和江苒端坐在优雅别致的西餐厅里,内碟盘里残存着带鲜血的扒骨牛排。江苒悠悠地独自喝着桌沿边的巧克力咖啡,吸噗地喝了几口,舌尖被滚烫的水汽卷缩起来。眼光远远地从远方拉回来,迷惘地详端着西城,眉头间的锁口更加地叠皱。干燥的空气猛击着胸膛,喉咙口欲吐而涌的表白满怀着深深的渴望的等待。
“我们还是做朋友好。”
“为什么?”西城抬起头,目光直直凝视着江苒,仿佛要把他看穿。江苒微微低下头。
沉默不语。
Part 2
街道幽暗处偶尔传出吠吠的犬鸣,两道旁的霓虹灯里几只飞蛾疯闹打转,远方摩天楼似簇火在幕黑的夜空里一明一暗。晕黄的月光拉长着一前一后的背影。两个人怀揣着不同的心绪踱步在熟悉的人行道上。
两人沉默已久,时间在那时刻仿佛就像漫长的一世纪。
江苒,突然站住脚步,回头看见一副失落拖沓着沉重脚步样子的西城,眼神间不经流露出些许怜惜,可是心中暗想,爱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一道简单的算术题,不是简单的1+1=2。不是所谓的一厢情愿,也只是一份两情相悦。
嘴角边不丝显出轻笑。只是,兜兜转转,很多年过去了,总还是一副形影单人的姿态。
Part 3
“我到了。”你早点回去吧。“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这很难回答吗?”西城脚底磨搓着路旁的小青石。
江苒尴尬地,“有点。”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更加地紧张。
楼道角落默然跃出一只黑猫,它脚下的垃圾桶发出啪啦的倾倒声。
西城扬起头,失落地看着楼道阿姨家那盏忽明忽暗的灯光,“那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好。那我也不送你了。你也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Part 4
江苒径直地走向楼道的尽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又在胡乱猜测自己说错了些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好像伤害了西城,他总是觉得自己呆在那里更加地不安,他总觉得他的手脚失去了使唤,他感到自己哆嗦着摸索不到钥匙孔。
江苒也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孩,也是不忍心伤害别人。只是好像越是提防,这种事就越发生的快。
夜中的月光猛地打在江苒的眼里,她有意无意地回过头,却仍可看见西城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想叫他回去,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隐约看到西城背后的背影地越来越膨胀,似要将西城慢慢地吞噬掉。
打开房门,借着幽明的月光摸到了开关,突明的亮光狠狠地刺痛了江苒的眼睛,江苒将手里的公文包扔在沙发上,劳累地瘫坐在电脑桌前,不时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令人厌恶的气息。
轰鸣的开机声混杂着江苒内心狂躁不安的心跳,电脑桌面的醒目的字眼,江苒的心隐隐作痛。
“等待。”
等待多么讽刺的字语,只会安慰那些天真的人。对于经历过悲欢离合,流连而遥望无期的江苒来说,早已过了那个年龄应有的。
“莫北。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我等了这么久,你却仍是无动于衷的姿态?”
独自蜷抱着双腿,心中暗暗冥想,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就算当初实在是无聊的发了霉也不回来打扰你,也不至于现在徒留一地泪碎。
脑际不禁划过西城失落的样子,宛似当年的自己。
遥望黑夜,却连最后一连的光明也被漫天的黑云遮住了。
Part 5
西城转头间,一股不知名的东西一下子从眼腺奔涌而出,瞬间天昏地暗。
站在天台桥上,望着这座繁华的城市,星星点缀着囚笼般的高楼大厦,盘龙般缠绕着的高速公路,以及那些在黑暗中越发璀璨的霓虹灯,一切都开始扭曲,甚至变了形。
虽然是夏天,但是迎面袭来的凉风,却狠狠地刺骨般的打在西城的身上。南方这座城市,并不知道孕育了多少人的梦想,也不知道破碎了几代人的希望。
“我想要的只是简简单单在一起,难道这也过分吗?”
西城拼命地嘶吼咆哮,天际边地黑幕被震开裂缝,一丝白光开始不断地扩张。
站在十字路头,西城不知道他该往哪里走,也不知道前进的路在哪里。路旁公交车站台上,行色匆匆的候车者,带着一脸疲惫和别样的陌生。
头脑昏晕地布置所向,脚下却有目的地前行,似乎自己虚迷得脱离现实。尾随着他们一起上车,在车尾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看着窗外淋淅的细雨,窗内晕起阵阵雾气,渐渐朦胧,看不清外面。
似乎看清自己想要做的事,可是迎头而上,却溃不成军。到头来,才明白,有些事,我们无法控制。我们不相信冥冥注定自由安排,我们只能按照规定的轨道,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无能为力。
不在同一世界,就是你有你的世界,我有我的轨道,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
窗外不时地雷鸣,闪着摇晃的树影,驳翳地打进房间里,像一双母亲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湿润。
Part 6
天,继续作祟,雨越下越大,远方的黑云越聚越密。失去窗框的窗敲打着静寂的天空,不远处,几栋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楼拖着脚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