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望去,院子里已然空空荡荡了。欢声尤在,笑语尤在,只是人已散去。前些日子还鲜活灵动的院子,如今,只有小树上的一只鸟儿,与我对视着,相看两不厌了。想着,偌大的树杈上只停留了那么一只小鸟,我这才觉着,相聚的日子不过是众多离散日子里的点缀。这到底是让我倍感凄冷了。我不停地念叨着我的恋家宣言。我还在这里,昨天还在这里,可你去了哪里啊?
天涯岂是无归意,怎奈归期未可期…也不是不懂的,你说“幸福不是一切,人还有责任”,所以你走了,为着你心里那个美好的营生,也为了你所谓的责任。我没敢去送你,只是对着你已经走远的背影挥挥手…每当我嘴里说“你快走,你快走”的时候,其实心里都在说“不要走,不要走”,你还生气了,你好笨哦,只是听我嘴里的话,忘了听我心里的话。
我翻出抽屉里所有的老照片,偷看你身后的那些时光。孩子气的你,顽皮可爱。你五岁就学会骑自行车。那一年的某一天,表哥说: “你看马路上有一特灵异的现象,只见车走,不见人骑。”我们到最后总算是弄明白了,在那个春光明媚的春天里,是小小的你被那些树挡住了身影。青春期的你,活泼也偶尔叛逆。你喜欢音乐,喜欢刘德华。你尤其喜欢在清晨放着很响的音乐,你说这样一天都能充满活力。像开心马骝,一起走过的日子,这些歌,让我这个旁观者都能熟记于心。记得那是你上中学的时候,为了不亏待自己的这项爱好,你省吃检用,买来了许多刘德华的歌,不断地听,不断地唱给我听。你所享受的,也无非就是我带着崇拜的眼神,以及不算热烈的掌声吧?后来,在书包里发现了女孩子写给你的信,全家人视此为危机。妈妈说:“肯定是你先招惹人家女孩,就你那模样…”你还真别说,经过了那么些年,看过了那么些面孔,还就数你的样子能在我心里留下永不磨灭永不褪色的印痕,这也造成了我的某些危机(此处略去四个字)。
照片里的岁月渐渐模糊,那些如梦如烟的许多年少往事,却在脑海里愈发地清晰。我挑了几张,夹在我最爱的书里。思念扭成了情思节,结结都是情与真。
今夜,月光如水,湿了我的衣袖,也湿了我的心。你再也走不出我潮湿的视线了。你走后,我又买了许多孔明灯,每一个上面都写上了我的心愿:愿你幸福,愿你平安…我放飞它们,希望它们能载着我的心愿,飞到静月后的天涯,庇佑你。
写给一个可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