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狗,我首先想到的是“点点"。虽然后来又有了“乖乖”,那是因为它的突然丢失,心情坠落,小叔子不忍心我天天念叨着一只狗,硬是从一战友那儿,把人家的爱犬活生生地夺了过来。“乖乖”来我家时,是夜晚,我满心欢喜地接待它,没想到它冲我呲牙咧嘴,以示威武,我只好退避三舍,不再招惹。想起点点那副讨喜模样,再看看乖乖,瞧我时都是满眼不屑,我只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给它准备的新名儿,也随“衣袖”挥走了。
有乖乖的日子,我还在想念点点。深夜,耳畔时常会想起“铃铃铃”的银铃声,我随即翻身下床开窗,窗外野猫都没有一只。疑是点点回来了,还疑得那么真确。“真确”过后,叹气回床。要是乖乖此时能蹦到我跟前,或许我的失落会被填补少许。对我来讲,那也是很受用的。可是,它没来,连睡梦中的“狗模样”都是高傲的。据说是吃生肉,睡沙发长大的狗,每日必晨跑。与之相比,我顿觉自己的生活还不如它讲究,至于它对我的“不屑”也理解了一些。
点点不在跟前的好些日子里,它的银铃声还不绝于耳。也纳闷,不就一条狗嘛,至于我“耿耿于怀”吗?有人说“时间是位伟大的魔术师”,那时,这话,我信了。琢磨一下:生命中,任何一个事物都可以因为时间变得熟悉,当然,也可以变得陌生;可以让彼此走近,也可以让彼此走远。到底是近还是远,取决时间中的主体。如果人是主体,想忘记“狗”,时间一长,“狗”就被遗忘了,远了;如果狗是主体,念念不忘“主人”,时间再长,“人”也是被惦记着的,近得很。——咳,说狗来着,却八卦起时间,还有模有样地哲理起时间里的“主体”。原来“思绪无边”是真的。
折回说乖乖,时间长了,慢慢地熟识。至于情感是沿什么轨迹演变的,也说不清了。好像是我给了它几天肉骨头啃(因为老妈让它改吃白米饭了,说是要扭转它的凶性。)又好像是某一天,我壮着胆子摸了它的头。反正,我们近了!
因为近了,所以了解了。其实,乖乖是只异常通人性的狗,难怪它昔日的主人会如此“溺爱”它。家中无人,电话响起,它会跑去找老妈,自有一套通报的方法。火急火燎,窜上窜下,直到老妈回到家中拿起听筒。后来,我们总结出一套经验:电话响几声,便挂掉,估摸着乖乖通报到位,再拨过去。这样下来,老妈再也没误过我们的电话,也没耽误串门唠嗑。——这事,妈妈一直念叨着乖乖。其实,在我想起,却是十分感谢它,在我们不能陪伴老人的日子里,“乖乖”乖乖地守候着一片夕阳黄昏。
乖乖在老妈的调教下,不吃生肉了,但那份“傲”,依然荡漾。并未因饮食的改变而改变。看来,透了骨子里的东西是难以剔除的。人如此,狗亦如此。任何事物都有它执着的一面,仿佛宿命。用理解一个人的方式尝试着去理解一条狗,居然也能行得通,这种感悟,很是有趣。
自从乖乖来后,家门口的“过路"狗多了,有名的,没名的,漂亮的,“朴实”的,张扬的,憨厚的……可是,乖乖的傲,注定了它的孤独,它静静地卧在平台上,细心地梳理着自己漂亮的狗毛,不屑于家门口来往的任何一条陌生狗。在我看来,它那雍容自得的神态,不像是卖弄炫耀,倒像孤芳自赏。令我想起,觉得十分好笑而又难以接受的是一条叫“旺旺”的狗。是“众狗”中最为执着的一只。据说它的妈妈是一种十分名贵的丝毛类狗,爸爸却是地道的中华田园犬(以前,我管这种狗叫“土狗”)旺旺就是这样奇迹般诞生了。长大了的旺旺貌相越来越滑稽。因为它个头的高度超过了它爹,毛发的长度超过了它娘。它继承了父母最优良的基因,可并未因此“风流倜傥”,别说放到众狗中,就单看它一只,独看它一眼,都觉“另类”。以至于,它每日徘徊在我家门口,我都感觉它是披着一条起了绒的旧毛毯来的——若是个头小点儿,配上这样的毛发,还算蓬松可爱;若是毛发短点,搭上这样的个头,也算英武有型。可偏巧生成这样。我看了都会忍不住笑出声,也难怪乖乖从未被它的痴迷打动了。——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我和乖乖都势力了。或许旺旺的心灵是非常阳关灿烂的,而我和乖乖却从没去关注它,只留意了它那不对称的毛发。——遗憾!
不知从何时起,看着乖乖,还会想念起点点,但却不再因为它的离开黯然。想念中除了回忆,多了一些猜想——点点在哪儿呢?主人是否如我般疼爱它?它是否还戴着我系的银铃?
我从心底里祈祷着:点点在另一个主人的生活里依然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