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之后,风虽然不是很猛烈却依然冰凉,想到《牡丹亭》里的一个词“雨丝风片”。
雨天我是很少撑伞的,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我保持形象,不然我总是要弄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毛绒玩具一样才知足。可惜的是从来不曾感受过因为淋雨而生病发烧,因此今日独自漫步在雨里也依然有一份期待,生病吧,最好生一场大病。
我喜欢雨后湿漉漉的马路上朦胧的倒影,每一辆车都像穿着公主裙,天空散着灰红,一如少年的懵懂。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行走,会有一种超越世界的感觉。仿佛顺着雨线就可以到达天堂。每每想起这个,心就会猛跳一阵子,眼前瞬时出现我从空中翻滚坠落的画面,双腿发软。
这样的感觉也只有一个人走路时才会有,人多了,聒噪的环境往往不会有幻想的心情。
坐在路边的小饭馆里,像得了饿痨一样的张口就点了四菜一汤,跑堂的问我是一个人吗?当我回答是的时候感觉满世界的眼睛都在盯着我看,一个人吃饭怎么了?有那么好看吗?直到我离开,玻璃门才把那些好奇的目光从我的身后切断。
吃饱了,还有些撑。更想运动运动,于是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娱乐场所——超市。上上下下地翻腾了好几遍,终于肯定自己要买的其实只有卫生纸和方便面,拎着我的战利品晃悠到收银台,发现排队的人那叫一个多,虽然我现在有的是时间,但也绝对不能无聊到靠排队打发时间的地步。于是丢掉手中的东西,大踏步走出超市,直奔便利店。超级市场,英文的首字母就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我们它的特色(SM)那就是“死慢”的意思。
雨越来越大了,我的头发上开始滴滴答答……
无奈地在咖啡厅里安顿下来,把奶精缓缓地倒入咖啡杯里,杯面并没有变成白色,棕黄色的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尽显着放荡,亦或是婀娜。
许多年前,这样的生活是我渴望的:一个人,坐在播放蓝调的咖啡厅里,闻着浓郁的奶香,品着咖啡的苦涩,全无好恶地观望他人的生活。
蓝山咖啡的味道是适合我的,微酸且回味悠长,奶精结成膜,被我的嘴唇触破,丑陋地粘在杯壁上,隐约显现出夜的颜色……
偶尔涂鸦时,在黑色的画布上抹出一片白,我说这是夜里的云彩,但朋友却取笑我说,如果把白色的地方添几个字,可以做张不错的广告牌。生活在不为人所知的世界里,喧嚣与寂寞就是以这样的形式共存的。
“晚上好,欢迎光临”女招待甜美的声音不绝于耳,角落里一个男人响亮的电话声时不时刺痛音乐的宁静。我拿着借来的纸笔却始终无法真实地书写此刻的心情。
一周又这样匆匆地过去了,我又随风在若干尘埃当中飘游了7个24小时,坐在偌大的玻璃窗前,看着天空渐渐变成深兰色,满目的车来车往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或许,在这样的时候,应该给我久别的家乡写下几行思恋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