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给儿子洗屁股的时候,惊讶地看到他的内裤上污迹斑斑。一问,儿子怯怯地说,今天在幼儿园大便,完了发现没有纸,他喊腾老师,腾老师一直在做自己的事,没有声音。他只好没有擦屁股就站了起来。我追问他,那回家为什么不说。他低声说,忘了。
我长叹。无语。又气又怜。
最近儿子都是只上半天幼儿园。在园吃过午饭,就由我们其中一个将他接回。下午让他睡在家里,全家轮流值日。我们这么做也实在是出于无奈,谁愿意交了价格不菲的人民币,却不让孩子全天呆在幼儿园呢?在家里,除了给我们增添无穷的麻烦,浪费大人的时间之外,没有任何好处。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孩子的身体啊。三天两头冻得感冒咳嗽,任谁也折腾不起。照我说,幼儿园大冬天的,就应该取消午睡。那小被子窄窄的,就脱一件厚外套,起床的时候,由于里面衣服穿得多,折腾半天也难以穿上去。老师么,自然是不敢指望的。中班了,是不给小朋友穿衣服的。最多嘴里喊一声,某某,快点穿。
前几天他爸去接孩子,说钱老师跟他说了,是不是让努努在家睡完觉后再送到幼儿园去。说实话,本来我是有此打算的,但经历了“厕所门”事件后,我不想再采纳这个建议。虽然这个事件与老师所说的话题完全搭不上边,但我的心里,始终是有些不舒服的。想那腾老师,当时不知道正在干什么正儿八经急煞人命的事情,对孩子的需求置之不理。当然可以解释为没听到。但据我亲眼所见,他们班的厕所就在老师办公室的里面,如果当时中间的门是开着的话,不用说喊,估计连努努的小屁股都有可能看得见。还有一种解释,就是腾老师当时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她所做的事情上,甚至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去大便她都没注意。可是努努说,当时小朋友正在上课,惟有他一人去大便。那就排除了有许多小朋友蜂拥而去上厕所而导致她没有听到努努叫喊声的可能。现在想来,我甚至怀疑腾老师也许连我儿子的名字都不知道。每次努努说“腾老师好,腾老师再见”的时候,她最多也就点点头,我从未在任何场合听到她叫过他的名字。如此想来想去,心里便越发憋得慌。
次日早,我本想送儿子进教室。可努努坚持只要我送到幼儿园门口,不许我跟进去。他说,妈妈,以后你一天也不要跟我进来了。无奈,怕他情绪反复,只得在门口跟他说再见。其实我的本意倒并不是要去找腾老师怎么怎么,天地良心,在儿子面前,我可从来没说过她半个不字——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我是想去找他们的班主任陈老师聊聊,问问儿子的表现,顺便说一下“厕所门”事件。相比之下,陈老师从小班就开始带努努,平时也比较温柔可亲。当然,陈老师还是个小姑娘,踏上这个岗位还没几年,自然满怀激情兢兢业业。而腾老师之类就不同了,入行时间长,自恃资格老,见惯了风起云落,在你眼里天大的事儿,到她那儿自会波澜不惊,甚至还会觉得你大惊小怪小题大做。所以,不敢奢望在她那里会听到什么好的解释。再说,儿子的老师,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比菩萨还要不能得罪的。这点道理,地球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