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年轻时,从不承认自己的幼稚,再慢慢成长蜕变之后,竟又发现自身如无知的孩童。于是啊,有些人狂妄,有些人沉默,他们忽视自身的缺点。以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细腻的人。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有很多应有的情感淡化了,应有的印象模糊了。在仔细回忆时发觉,并不是淡化或模糊了,而是那些根本不曾实质存在过,就如同我想我应该喜欢阿杰,在听闻他爱的不是我时,至少我该有点激烈的行为表示,现实是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心疼,反而开始祝福他和他喜欢的女孩子开心快乐。
中秋节,南涛带我去买月饼。一路上都在描述阿杰和那个女孩子的事,我微笑听到一整条街都走完了,也没有找到一块想吃的。往回走时,南涛搓着我的头发说:小丫头有心事。我说阿秋找我。他不语却笑着看我。到寝室楼下,南涛说:本来心情挺不好的,谢谢你陪我,没送月饼给你,很对不起。为什么没个人都在心情不好时想到我,可我心情不好时却找不到人陪。或许有些人注定要成为某种角色,我就是那位舞台剧出现情节空白时上场用来连接情节的人员吧。那么我的位置是否重要,我想知道。
南涛敲我的头: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个觉,中秋节给自己个好心情。回来时,阿秋已经出去了。我想有必要把听到的关于阿杰的事记录下来,可是打开日记本,句句都是与们的心情。我对日记说:因为没吃到月饼,想哭。
其实就像刚开始我说,有些人狂妄,有些人沉默,此时看来我是沉默过于狂妄的人。告诉自己不许哭,于是真的不能哭。给妈妈的电话里说我十一想回家看看爷爷。她不同意,说:爷爷很好。我执意要回去,妈妈才说:别回来了,爷爷已经走了好几天了。
这回真的没哭,真的,真的没哭,不是不想,而是不会。我想冲破喉咙地堵塞大喊出来,我想摸摸妈妈的手然后确定我的存在。可是我只听到一声声呼唤:林林,林林------。
妈------,我想你。不想矫情,却冲口而出这句话。
别哭,妈也想你,爷爷走的很安心。妈妈说。
我没哭,真的没哭,可是我需要大哭一场,不想强忍自尊,不想谁是谁非,不想阿杰,不想南涛,可为什么哭不出来。刚才想哭,不许哭,现在许哭,又哭不出来,我身体中的恶魔你出来好不好,放任我自由一次好么?你已经操控我这么久,为什么不能还本身的我一个空间?我只想哭一场,为什么不可以?爷爷,为什么?妈妈,为什么?阿杰,南涛你们都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想沉默了,我想狂妄,狂妄到不记得层和爷爷在埃方的墙角下乘凉,不记得和妈妈的儿长母短,不记得和阿杰的朦胧情愫。现在我只想狂妄到不识一切世事,安静得哭出来。
阿秋回来时,我还在想怎么哭。动作上我却用沉默的微笑笑她问候,我不想她看出我的伤痛,于是匆匆爬上床,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泪水此时学会冲出眼眶,止不住落下来。
昏昏沉沉中一夜难眠,梦境中一会儿是临行前爷爷握着我的手说:林林,看不到爷爷走了。可是突然间在这双手变成阿杰的,他紧紧握住我的手问我:你真不想未来的男朋友结婚?在转眼,那双手成了南涛的,而我则变成他的女友,她说林林是个好女孩儿,你一定要把她当成好朋友。南涛说;是呀,有了你,我只能把她当成好朋友了。她又问;那没有我呢?南涛不见了,他的女友又变回我,然后阿杰把我拉向他的怀抱,紧紧拥着,旁边是爷爷倔强的脸,带着笑意。一切都变得美好了。
早晨醒来时,我告诉大家,我做了一个美梦,却忘了内容。上课时,阿杰和南涛一起进教室。我注视阿杰,一直到他发现我,然后微笑,又转开头,他是如此平静,平静如我的心,原来真的不爱他,怀念的只是那份对爱情的希望,和他温暖的提问。我微笑送给自己,送给正往天堂行走的爷爷,并默默地对他说;一路平安。是您让我明白,爱与怀念是两回事。如果那份感情在心中比不上亲情的分量,请相信那不是爱情。
南涛笑眯眯的来到我身边搓我的头发说:小丫头想什么呢?我笑望他的好心情问:和女友和好了?你怎么知道?他问。我大笑有狂妄的说:告诉你女朋友,我要谈恋爱了,让她给我介绍个好的。
阿杰看我,眼中弥漫着沉默。我摇头说我们从狂妄走到沉默。最后却不得以还要走回狂妄。至少我的盛会经历了这样的过程,阿杰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