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是一本由[英] 吴芳思 (Frances Wood) / [英] 马克·著作,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9.8,页数:14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在本书中向我们讲述了关于发现、转移和修复经过。
●简明扼要一个小册子。很喜欢。方广錩的后序我觉得槽点有点多,哈哈。
●带着尊敬与虔诚读完,后记的真挚都令人感动。不仅仅是寻踪《金刚经》,更是寻踪一段历史。从被斯坦因带到英国堆积在地下室,到今天经历一次次修复后在英国国家图书馆展出,读来百余页,却是几千年。
●超级棒的一本书,读完意犹未尽,值得多次品读
●因为文艺青年的缘故,看了这本书。希望未来有机会可以亲眼看到。
●最早有纪年的刻本发现、修复过程。不同时期保存、修复的观念变化。
●如果她留在中国,不知道会经历些什么?所以说,这是流浪之旅,也是逃难之旅
●我们需要它帮助我们了解,“现在”如何成为现在。我们不忘却历史,因为我们在体会历史的情绪。
●临行前,任继愈先生交代:“你去了以后,与英国方面商议一下,斯坦因搞去的那批东西,别的先不说,能不能把那件《金刚经》还给我们?”
●整本书视角广阔,从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金刚经》这卷印刷品的尘封、重见天日、流亡海外、多次修补的过程,还有考古、政治强弱、佛教发展、文物修复很多很多的内容。图文结合,编排得体,就像方广錩老师说的,我们都在体验着《金刚经》的情绪。
《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读后感(一):遗落古书的召唤,考古学者的使命
“在油灯昏黄闪烁的光亮下,层层叠叠地紧密堆放着大堆的文书,杂乱无章地一直堆到了高约10英尺的地方。如同后来的测量结果,这些文书的体积大约有500立方英尺,相当于一个9平方英尺的小厅或小礼拜堂。”这是斯坦因与敦煌藏经洞中的文书初次“会面”的场景,要描述他那时的心情,大概可以用“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来形容。
书到手后,我眼前一亮。肃穆的蓝作为底色,几根金黄线条勾勒出佛陀的大概轮廓,竖版白色腰封像包装礼物的缎带,打开它,便开启了寻踪敦煌古书之旅。
故事要从19世纪末欧洲考古学家的丝绸之路考古热开始说起,当时著名的几位考古学家探险习惯各不相同,唯独斯坦因每次出行都策划详尽,甚至给爱犬特制了毛外套,《金刚经》卷轴能被他发现并“收养”于英国,甚至修复保存至今,作为“生母”的国人,相信更多的是欣慰。
这些被斯坦因领走的文书,发现于敦煌17号洞窟,交接于游方道士王园禄。而其实这“藏经洞”里并非全是文书,其中青铜佛像和绘画拿去打点了当地官员,佛教遗书在儒家经典面前一文不值,因此就再一次被留了下来,直到斯坦因发现了它们,发现了这部中国人在868年印刷的书籍,这部世界纪年最早的印本书籍——《金刚经》。
当然“继母”并不是那么好当的,修复卷轴的工作反复又漫长。学者们徘徊于对《金刚经》的定位,是用于阅读、研究的文献还是仅用于陈列的展品,他们反复摸索最佳修复方案,通过各种渠道攻克纸张修复的技术难点,个中辛劳,我们不得而知。当然,从中获得的成就感与幸福感,我们也无法切身感受。看到这里很难不让人想起在故宫修文物的几位师傅,他们也同样带着沉甸甸的使命,跨越千百年,通过文物建立连接,为后人创造能与古人交流的机会。
书中提及多位考古学者,在丝绸之路遗址上,他们是竞争关系,甚至划分了“地盘”告诫彼此不能越界,甚至在发现对方先自己一步有所发现时,还会有“小情绪”。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别人的国土上可以如此坦荡地“不拿自己当外人”,但是我能明白作为一名考古学者身负的历史使命感。古物古迹与考古学者间像是能沟通一般,考古学者身负拯救历史的责任,寻踪古物古迹的召唤,搜寻最后的“幸存者”。
末了,有一个神奇的感受。斯坦因在汉文素养极为匮乏的基础上,竟然找到了世界最早的印本书籍,相比更为精通汉文的伯希和却与之失之交臂,而海外学者又“视如己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之修复,至此,我们才有幸一睹真容。而又有多少暗窟未被发现?多少文书遗落在黑暗里、散落在风沙里?说是斯坦因的重大考古发现,又何尝不是《金刚经》在洞窟里的召唤?是它找到了斯坦因,找到了留存于世的救命稻草。
与其说这是一本书,我更愿意把它看作一集短片,除了重头戏《金刚经》卷轴的样貌展示,其中有石窟、卷轴文书、随行人员以及斯坦因的旅行“随手拍”,更有修复过程的若干细节。这彷佛是让读者跟着斯坦因穿梭在敦煌沙丘与废墟之间,挖掘了这份宝藏,甚至与它一路随行,了解它,感受它,保护它。
自从用kindle之后,很少去看纸质书了,字体、间距一致的文字排列在屏幕上,方便快捷,却感觉不到书籍本身的灵气。而这本书捧在手里,封面上取自于《金刚经》卷首扉画中释迦牟尼讲经说法图的佛像,微微颔首俯视众生,让我在打开它的时候都带着一些尊敬。
前不久才读过《敦煌——众人受到召唤》,所以在读这本书时,对其中一个个名字如数家珍,好像是那些没讲完的故事在这里娓娓道来。寻踪《金刚经》,也是寻踪一段敦煌的历史。
却是带着一种遗憾读完这本书的,或者与其说是对《寻踪》的遗憾,不如说是对这段历史的遗憾。就像后记中所写的一样,明知不可能,却还是抱着希望,希望这部经书能够回归它离开的地方。
也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来看待斯坦因的,对于敦煌来说,他无疑是掠夺者,书中记载他这一次就从敦煌运走了24箱文书宝藏,数年间多次往来中国带走的文物更不可计数。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如果没有这些率先意识到其价值的“斯坦因们”带走这些文献,或许最后它们依然会在战乱中被掠夺、破坏,在地方官吏的不作为与忽视中被埋没,在王道士为获得修复洞窟的资助而进贡之时散落各处。我不知道哪一种更为糟糕。而之后读到这些被带到大洋彼岸的文献被随意地堆积在阴暗的地下室;简单粗暴地长途邮寄;数次方枘圆凿的修复,更有一种往之不谏的怅然,正如陈寅恪的悲叹“敦煌者,吾国学术之伤心史也。”
有时候我觉得人的执念与希冀是超越了宗教的存在,善男信女发愿时,祈求的是所得,但是最终佛教会人们的却是放下我执,方得自在。之前读完《敦煌》的时候,有瞬间会去想,就让这些壁画、文献随着时间、伴着风沙消逝是不是才是它真正的归宿,后人所做的挽救是不是与“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背道而驰。而当读完《寻踪》我再去想这件事的时候,发现自己处于宗教角度考虑问题的狭隘,这些一代代、一次次去修复古籍的人,包括那些因修复方式不得当而对古籍造成了伤害的人,他们很少是佛教信徒,与王玠刻印《金刚经》时发愿为双亲祈福的出发点不同,甚至可以说他们没有带着任何的私欲。之前看《似水年华》,年轻的古籍修复师日复一日地在小镇书院的工作台前与破损的古籍打交道,书院的老馆长修了一辈子古书,他不愿意年轻人同他一样困在这一方天地里终日与残破为伴,便劝道“我是见了太多残破的东西,所以就见不得有什么东西残破,我就修一辈子古书。可你不一样啊,你才三十岁啊!”“我就是因为没见过什么残破的东西,我才觉得我要回来修古书。我总觉得可以把原本好的东西给找回来,要不然它们永远都是残破的。”我想,修复的意义正如此,是一种传承,探寻前人的足迹,将他们留下的找回来,并以最妥善的状态传递下去,完成穿越时空的对话。
书中大量珍贵的修复人员口述与照片,以及最后修复过程中详细的图文记载,还原了《金刚经》从残破、被粗暴地托裱、到现在舒服地躺在英国国家图书馆的过程,给我一种在看《我在故宫修文物》时身临其境的感觉。而译制的严谨同样令人敬佩,原书中引用、参考了大量文献,一些不易被察觉的错误在翻译过程中被纠正过来,适时的注释以及按照现代中文阅读习惯来呈现的排版方式带来了良好的阅读体验。
从偏光灯下拍摄的纤维中,看见桑皮、竹子变为纸张的过程;从卷首精美复杂的扉画中,看到木版印刷在中国的兴起与流传;从它被多次修复的痕迹中,触及到一代代人的努力与尝试……纵使一切事物“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却又何妨呢。
《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读后感(三):遮蔽敦煌的不是黄沙,是我们的双眼
关于敦煌的故事和画册我看了很多,古籍探索的貌似是第一次看,薄薄的一册,深蓝色的封面,描金的佛像,白色字体的书名,还有佛指拈花在白色的竖腰封上,设计静穆,即便是腰封也没有令人要疯的意思。
整本书大概140页,我本以为是讲述金刚经故事的宗教书籍,但翻看目录就发现了自己的浅薄无知。在翻阅大概两小时后,“后记”的最后一个落款被我读完。就好像我跟随斯坦因翻越沙漠到了敦煌,看到了王园禄,看到了被带往英国和法国的古书画卷,看到了这卷金刚经的残破,看到了它被好意却粗糙的对待,看到它最终有了好的结果,得以舒展自己的姿态。
通俗的话语里是翔实的各种知识,也让我们对一些耳熟能详的事迹有了另一种评判的依据。这部比古登堡的《圣经》还要早六百年的印刷品,究竟经历多少风霜,书里都有涉及,我并没有多余的文字去感慨。但这其中一个小小的人儿,一个如蝼蚁般存活并离世的人,却唤起了我另一种记忆。
提到王园禄,第一次听到、看到这个名字,是中学语文课本中讲述敦煌历史的一篇课文,我记得作者是余秋雨。余秋雨写了敦煌,写了莫高窟,顺便写了一副小人嘴脸、无知愚昧、为了极少钱财而尽送国宝于他人的王园禄。
想一想,王园禄这样愚昧的人,在寻找栖身之所时来到满崖石洞的地方,他推开一扇扇破旧的吱呀的门,他清扫了石窟中的蛛网和灰尘,他谨小慎微的枯手不经意间推开了一面墙的缝隙,他背后的光照进去,几千年的荣耀在被他从门缝中觑间。王园禄在困惑中推开了新的世界,我们得以追寻自己的来处。但他又是那么无知、愚昧,这真的让人无法接受啊,是吧?王园禄浑浑噩噩间宛似一个民族的罪人,仿佛没有他,这敦煌,这莫高窟,这世界,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道士之身的王园禄推开了以佛教古籍为重的洞窟,这就好像土耳其的几个士兵在漫无目的中看到了凯尔波尔塔,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圣光再也没有重现一样。上苍将人类历史最为荣耀的一刻交给了最不可思议的平凡如蝼蚁的人,成了历史的缔造者。时也?命也?
历史偏偏让每个向往敦煌的人都绕不开王园禄。王园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是余秋雨笔下那种样子吗?斯坦因或许更有发言权。这本类似纪录片的书中明确记录了斯坦因并不喜欢王园禄,觉得他俗不可耐,又很难对付,但他也不得不小心与王园禄周旋,生怕他不让自己接触那些尘封的资料。当王园禄从17窟把发现的残旧的写本、卷轴一摞摞搬出来检查时,他知道自己搬出的是一个历史吗?当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些缺页少边的老古董再搬回窟里时,知道自己被定格的命运吗?当他将自己的发现呈报上去,幻想能得到一些反馈时,他是否曾忐忑呢?除了叶昌炽的日记,和一堵封堵的墙,好像也没有其他改变。
斯坦因觉得王园禄油盐不进,他许诺了要捐赠一大笔钱,一笔超出他预算的钱,可是这个神情木然的自封为洞主的人居然不接受。王园禄是自封的主人,但书中记载他又有他自己的担忧,总是非常谨慎,这和余秋雨笔下的那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斯坦因对王园禄的第一印象是这是个难对付的人,他有自己的担忧,有自己的困境。可最终,即便是难对付的王园禄,也不得不接受了许诺的一笔募捐的钱,让斯坦因带走了几十包古书卷轴。一年以后的伯希和同样如此。我们要怪的是王园禄吗?
王园禄并不曾想缔造历史。后来,当敦煌被世人知晓,张大千潜心学画三年,常书鸿是第一任研究所当家人。记得《那时的先生》在讲述傅斯年的时候曾多说了几句,就提到常书鸿去敦煌不久,就被人告了,当时傅斯年便说这事儿要慎重考虑,敦煌那地方太苦了,能去做研究的人都不容易等等,应该是帮了常书鸿一个忙。而王园禄,他无所谓苦不苦,更苦也没有什么可苦得了。他仍旧守着敦煌,守着莫高,看着夕阳,迎来一批,送走一批,这么些破破烂烂的古玩意儿,他不懂,蒋孝琬也不懂,深谙儒家不通佛典的地方官除了对佛像还算有兴趣,其他懒得理会。叶昌炽说的痛心疾首,也是鞭长莫及,更无其他动作。可笑的是,一群人的蒙昧与悲哀,偏偏让一个人承担,就因为他手里的那把钥匙,说的好像他看紧了那把钥匙的话,那些东西都会完好地留在那里似的。
对于王园禄,很多人都被余秋雨的那么一篇文章欺骗了那么多年。而这本书,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个王园禄,更接近真实的王园禄。
这卷最早的印刷品的《金刚经》在英国历经波折,在经过多次修复的伤害后最终得以舒展自己饱经岁月的体态,无论是我国的敦煌学者还是国外的学者都在尽全力保护它们,这也是一种幸运。所谓历史与传承,就是靠这些人的热情与坚持不懈的努力,虽中途不尽如人意,但命运本就多舛,或许坎坷才让后人倍加珍惜。
感谢这本书,它让我看到了事情原本的样子,没有被篡改的样子。
《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读后感(四):历史的公共情绪,在“寻踪金刚经”中寻踪记忆
前些日子,我爸见我正在翻阅这本名为《寻踪敦煌古书〈金刚经〉》的书籍时,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问我是不是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我大笑起来。这使我爸神情更加忧虑了,问我为啥要看讲《金刚经》的书。
我说,这本书,无关《金刚经》,也和佛教无关。
我爸认为我在忽悠,明明封面上佛祖正端坐在显眼的位置,坚信我有烦心事相瞒,非让我把话说清楚不可。
我告诉他,这本书,其实讲的是人的故事......
故事开始于868年,一名为王玠的孝子,印了一批雕版印刷的《金刚经》,为双亲祈福、积攒功德。其中一本辗转到了敦煌藏经洞中,现称为17号洞窟。1907年,英国探险家斯坦因来到敦煌,将包含此经书在内的一大批藏经洞文物带去英国。2010年,由马克伯纳德主导的王玠《金刚经》修复工作完成了历经一千多小时的精细作业,并联合著名汉学家吴芳思写成本书,将已知的王玠《金刚经》的历史串联起来。
这些故事里,从王玠《金刚经》的诞生,到它的每一次辗转,到修复,呈现出不同的人的不同情绪、意图。这经书背后,关于不同人的故事,或许他们留下了些许痕迹,而更多的存在已消弭在时间里。
我们对这本已知的,世界最早雕版印刷书籍的经书,知道的那么少,未知的又那么多。
本书最为难得的,是其由英国本土学者书写。吴芳思被称为英国“掌管中国历史的人”,作为一个专攻汉学的学者,她曾在不同时期来到中国,出版的多部与中国有关的作品,都以中文语境向世界介绍中国。在阅读过程中,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作者试图以一种中立、理性、冷静的笔触,消融因文化不同所产生的偏见。正是这样的姿态树立了本书的灵魂,成就了一场有关于文化的跨国解读接力,共同完整了一段往事。让国人获得来自文物最直接的接触者的声音,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凝望这段历史。
或许会有人质疑,过去的事情,知道与否,并不影响日常生活。为何要知道这些往事?这些我们并未经历过的往事,对于我们今日的生活,有何必不可少的意义?
不了解过去发生的事情,或许真的不会对当下的生活有什么不得了的影响。但了解过去,能让我们在遇到与之相关的公共事件时,有一个背景概念,有与之相应的价值判断。而价值判断,体现我们评价一个事件的立场,立场无关对错,立场和选择相关。知道,可以使我们在选择时,更准确地把握心中所想。
近日,我在复盘情绪时,分明记得我此日一度愤怒至极,却因记不清生气的缘由,情绪始终无法落到实处。我便思索,或许情绪是基于记忆得以存在。人类又确实擅长表露出不同的情绪,我们用语言、用表情、用文字来表达和记录我们的情绪。那些未曾经历过的事情,也许就是通过对历史的了解,将之化作我们记忆的一部分,随即产生、拥有对这段往事的情绪。
个体经历和体验的,是比较私人的情绪;通过历史、新闻等媒介获取的信息,是一种间接的,在同一文化背景下趋同的,更加公共的情绪。我们需要拥有这种对于历史的记忆,即使它不会成为情绪的基石。我们需要它,至少它会成为帮助我们了解,“现在”是如何成为现在的船锚。每个人之所以成为自我,是因为我们有这样或那样的过去;我们不会忘却历史,是因为我们不断在体会这种公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