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是一把刀。为顽石题文,为古路刻痕,为老树雕衣。
如同刀刻般的岁月的印记,留在了时间的年轮里,刻骨铭心地在记忆中雕花,仿若深入生命的江河中,却寻得归路。
它为年轮所成的石碑送去了“常将久挫独自伤”般的坎坷经历,但同时,也为它染上生命的色彩,就如刻刀可以用来铲颜料一般,与时间的流水掺合,从而得以为生命画出其该有的模样。
尽管面对那长河的逝去仅可叹一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却也总会有当下该去做的事情。于是,畏难便成为了浪费时间了罢。
作为一个幸运的人,身后有着心灵的港湾,从而在一路上得以行驶半晌。
然而这一切依旧是在缓缓流逝,而身后的港湾似乎也在逐渐地老去。而人常常会在无边的海洋中,在无尽的迷雾中失去坐标与方针。”
如此想着,我拿着没有打开却已淋湿的伞,从墙边的檐下,正准备走过那座桥。身边立着一杆荧光灯,电路似乎有些问题,正时闪时熄着。
灯影恍惚间,我像是身在梦境,眼前的是那个海棠花盛开,红叶石楠如火燃烧,紫藤架豆花开的曾经待过的母校。许多有些淡忘,但仍可分辨的同学。一转头,有去年刚搬走的邻居,有敬爱的老师,有和蔼的门卫大叔以及清洁工阿姨。正想和这些许久不见的人打招呼,我却突然后脊发凉。我再一次的见到了那一把冷酷而又无情的利刃,将画面剁碎了。接着,我看到了与同学送别的火车站,而那把刀仍旧紧追不舍——外婆的墓、兄长的坟……
从而将我与本在眼前的,一一地分割了去。
我便不不在伸手去妄想着抓住那些飘渺虚无的雾。叹息一声,却又回到了雨中。大雨打湿的,却不仅仅是我自己了,因为我的伞的外皮也已经潮无再潮了。
春天的风依旧是像寒冬般阴冷,而雨总是不能将人们记忆中的沙石冲刷干净。笑着,才发现浮世千寻沫,冲印着世人的轮廓,而那岁月的刀,既带来了分离与逝去,也带来了未来与回忆。
从而不该总慨叹与往事,因为值得期待的,便只有前方。
我急忙撑起了伞,随即却看见那扇明亮的窗子——自己又回到了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