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霞生儿子苦根时，大出血而亡。妻子家珍受不了这个打击，随后撒手人寰，留下了富贵、二喜、苦根三个人，三代人。
二喜变得像跟歪脖子木头，愁苦不堪，背着儿子扛包，艰难度日。在苦根稍微大一点，能自己玩耍时，二喜被撞死了，临死前喊着苦根。可是不懂事的苦根无动于衷。有人告诉苦根他爹死了，他只是点点头，并不悲伤，他以为死了还会回来。直到他问富贵要爹时，再也见不着二喜了，他才哭了。
富贵带着苦根更加不容易，既要劳动，还要照看孩子。好在苦根懂事早，渐渐能帮着干点简单劳动了。爷孙俩苦中作乐，在承包地上辛勤劳作。富贵看着一天天懂事的苦根，看着一天天长大的苦根，脸上又有了笑容。
厄运再次降临，累坏了的苦根生病了。作为犒劳，富贵煮了好多青豆放家里让苦根边休息边吃。当富贵干完活回家时，发现外孙苦根一动不动，他还以为孩子睡着了，喊了半天没喊醒。当他发现孩子不对时，哭着求着邻居救救孩子时，孩子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
富贵的人生高开低走，虽有起伏，最终尘土归去，留下他一人。他实现了对外孙苦根的承诺，买了一头牛。这是一头待宰的老牛，好似生活中待宰的富贵。
很久以后，一名采风的人看到富贵光着膀子，唱着歌谣“皇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和老牛一起走向暮年。他“黝黑的脸在阳光里笑得十分生动，脸上的皱纹欢乐地游动着，里面镶满了泥土，就如布满田间的小道”。这历经沧桑的老人，默默承受生活给予他的一切，他学会释怀，学会了放下，学会了坦然面对。他想着，其他人都离开了，而他还活着，这也许是一种恩赐，也许是一种惩罚。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活着就活着，阳光依然在，老牛依然在，虽然富贵已经不再富贵。
作者余华以含蓄而克制的笔调尽显了活着的本质。活着对大多数人而言本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也许有部分人赋予了活着以意义，但这一切都离不开活着本身。活着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