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梦
我用真实的话诉说
寻找心灵穿过岁月的沧桑而留下的痕迹
(一)
午夜,这座城市已从喧嚣归于平静,路灯孤独地守着大街小巷。除了酒吧、歌厅这种为过夜生活提供场所的地方还乐此不疲地运转外,其它行业早已沉睡。
几乎每个午夜,我都是在雅菲的酒吧里渡过的。这间洒吧不大,也不位于繁华地段,酒吧的外面是咖啡色的,里面则是桔黄色的,一暗一亮。雅菲的设想,她说要让灰色心情也能明亮起来。就是这样一间不气派也不华丽的酒吧却是所有同行中最火的。也许是因为它的名字吧。酒吧的名字是雅菲、李悦和我想了三天三夜,绞尽脑汁,最后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来的——活在梦里。走进这里,就如同梦里,可以尽享美丽与快乐,让幸福与梦想同在。尽管酒吧有时很吵,有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有酒杯碰撞的声音,偶尔还会有成群结队的朋友的呐喊,可是我还是能在这里感觉到快乐,激情,还有心灵的真诚与平静。
雅菲是我最好的朋友,大学五年的同学,我最忠实的死党。曾一同流泪,一同笑;一同逃课,一同在网络里拼博;一同……几乎什么都在一起的人。我经常会笑着对她说:“你是我花了五年的时间,五年的心血,耗费了我七成的功力获取的猎物,我要把你装在口袋里,无论走到天涯还是海角,天堂还是地狱,你都要在我身边。雅菲每听完这话,总会做出痛苦无奈的表情,大喊”MY GOD”,接下来就会给我一个微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与别人拥抱痛哭说着珍重,而我和雅菲则彼此都没流一滴眼泪,因为我们知道分离不属于我们,就像外婆常对我说的缘。我喜欢雅菲的笑,甜甜的,充满阳光与幸福,阴云在她的笑前也只能做个逃兵。我希望她的笑能属于所有的人,能带给在痛苦中的人以快乐,在失意中的人以阳光,能让泪水在生活中出现的机会减少,所以我费尽心机历尽千辛万能苦帮她开了这间酒吧。酒吧的名字被越来越多的人记住,可是并未盈利。雅菲说她所得到的东西要比金钱重要的多,就像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喝酒一样,只是人的一份心情。
我总是坐在一个角落,要一杯红酒,静静地望着酒吧里所有的人,他们的笑容与泪水常常会带给我莫名的感动和忧伤,就像在梦里,思想不受现实观念的束缚。
总是喜欢在午夜里弹起那熟悉的旋律
唱给所有为爱感动的人
如果你正在为情感所困
请你为自己斟一杯美酒
听一首歌谣再静静入睡
在梦里,让自己幸福的笑……
四季的更换心情的轮回
幸福的泡泡将你包围
梦里,梦里,让自己幸福的笑
这是这第二次听这首歌,忧伤的旋律,让我的心随着歌词而飘向昨日的往事。我情不自禁的顺着歌声往舞台上望去,那位歌手我并不熟悉,而且似乎未曾见过。酒吧几乎每晚都有乐队来唱歌,钱要的不多,却尽心尽力地唱,有时人们能在不同的歌里得解开心中郁闷的良药。这或许就是音乐的作用,我相信每一首歌都融有许多份感情,作词,作曲,演唱者,都演绎着一个又一个故事。我喜欢听歌,却从未注意过哪位歌手。雅菲曾试着给我介绍,认为我活的太没有激情,太平淡,试图让搞音乐的人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传给我点,但都被我拒绝了。几十亿人不能活的都轰轰烈烈,每个人按自己的生活方式生活,活的开心就好。
雅菲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向我走来,两个大大的酒窝储存着快乐,大大的眼睛也在微笑。她坐在我的对面,说了句早已说烂的话:“我想你了。”
“你的这句话如果连在一起,长度肯定能绕地球一周了。”我盯着她笑着说。
“哎,雅菲刚才唱歌的是哪支乐队,我怎么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主唱手呢?”我尽力掩饰心中那种想知道的急切身心情,让自己的口气是随便的。
雅菲瞪着眼睛望着我,眼睛的亮度和酒吧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了我半天没有说话。
我享受不了雅菲的这种目光,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干嘛干嘛呀,我脸上有屎克螂呀,这种目光,杀死人啊。”我也发现自己这是破天荒第一次关心起酒吧里的陌生人,忙为自己找理由。
“欣姐,怎么感兴趣,这可是百年不遇,千年难求,赛过伊拉克战争的新闻价值,比过九八洪水的惊人程度,难得您老人家起了这么一点点的色心,这位帅哥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要不要我帮忙?”
“我只是随便问问,瞧你,像放礼炮似的,别做讨厌的苍蝇,见缝就钻。”我白了雅菲一眼,装出生气的样子。
雅菲冲我伸伸舌头,一脸无辜的样子。表情就像京剧中的小丑。和她说话,我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其实多数都是尖酸刻薄的话,可是只有我们知道,我们的友谊就是用臭词烂语做肥料培养起来的。
说实话,我挺想知道那位主唱手的名字的。
凌晨三点,酒吧的人不是很多,在的都是被激情掩盖的人。我和雅菲离开酒吧,一人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我们的永远不会有人偷的“宝马”,走在回家的路上。
“欣姐,我特别怀念上学的日子,如果有可以让时光倒流的方法,我一定再重新去过一遍,不要COPY三遍,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月亮很圆,月光如流水,我们逃了宿,骑着从别人那借的两辆自行车,逛遍了这座城市的所有大街,在午夜满街的寻找超市,买了好多吃的,记得还有两瓶酒,是燕京苦瓜,其实我们都不能喝酒,可还是坐在录相厅里,对着把酒当水喝,想想那时录像厅的老板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咱俩,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望着两个同性恋者。哈哈哈……”雅菲一边骑着车一边说着,从她望着街道的目光中,我看得出回忆里的难忘、美好与留恋。
“当然记得,录相厅里我们俩喝的脸都红的像猴屁股一样,也就都是那副臭德行,所以我才勉为其难把你列入我的好友里面的,你可要小心,我随时会将你踢到黑名单里去的。”我喜欢用近乎讽刺的话同雅菲说话,因为我喜欢看她撒娇时的样子。
“现在我怀念那段时光,但不怀念录相厅,觉得那就是一个窝,不干净。”雅菲发着这样让我惊讶的感慨。
“我明白了,是不是曾经在哪个月明星稀的晚上有什么故事发生在录相厅里呀?”我用挑衅的口气说着。其实,我也赞雅菲的观点。那里就像一个交易的场所,老板拿感情与金钱做交易。
雅菲听我说完便想打我。我们一同加快速度,在凌晨安静的有些恐怖的大街上却响起了我们欢快的声音。似乎回到了那个久别的夜晚。
我始终承认,雅菲带给了我许多快乐。
我们租的房子是三室一厅,80多平米,除了我和雅菲外,还有一个是李悦。我们同一个学校毕业的。李悦比我们俩先走上社会一年,社会经验相当丰富,但我们三个人中,我最大,雅菲最小。
李悦也经常去雅菲的酒吧,但她更喜欢的是网络,近乎疯狂。她说网络可以经得住任何甜言蜜语和急风暴雨。你可以用一种态度去对待它,这一高深的理论细细品味时也觉得十分有哲理。几乎每次我和雅菲回来时,她都正坐在电脑前奋力地作战。李悦所有的财产你拿什么都可以,唯有这台电脑,像她的生命一样。雅菲和我喜欢逗她。
“嗨,美眉,你是“吻了就会死吗”?”李悦的网名从未换过,很受男士的欢迎,她说等到她不上网时就会把网名珍藏起来。我和雅菲则说没有那一天了,既使你死了,也会在另一个世界继续奋战的。
“是我,你等会,我一会再理你,别老在这晃,没时间理你。”李悦创始不清哪是网络,哪是现实。
我和雅菲会哈哈大笑,李悦则总在我们笑完之后也哈哈大笑。我们三个就是亲姐妹,尽管三个爸三个妈。
每天凌晨都没有睡时,我们就会并排坐在某个人的床上,大多数是在雅菲的床上。她的房间里帖满了各种卡通画,挂满了风铃,摆着许多娃娃,像一个童话世界,会让人想起童年。我们一起坐着,有时说着一天的喜怒哀乐,有时将某个人收拾一番,有时就那么静静地坐到天明,然后一起说睡觉,就各回各的屋。
我们三个的职业都很自由。李悦灵牙俐尺,善于交际是业务员,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所以经常将手机电池一拿,一睡一天;我是公司的一个小职员,打打文件,确切地说,就是一打字员,只是为了追起时髦,美其名曰职员;雅菲则更自由,主管那个酒吧,她的头衔最高:经理。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喜欢夜晚与黎明的交替,喜欢看午夜的时间变为另一天。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习惯:每月除了房租和各种必交的钱之外,几乎所剩无几。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理财名言:花多些挣多些,会花钱才会挣钱。就是靠着这条理由,银行帐户上我们的存款始终是1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