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空,旗子豁啦啦作响,我们穿梭于兵戈铁马之间,那些战士们穿着皮革做的甲胃,英气勃发,战戟泛着银光在风刃上呼呼作响,一切都在谱写着一首气势磅礴的沙场枭雄之诗。
好不容易来到了队伍的前端,发现朱红色的大门下早已排列了一队人马,队伍前面有一位与众不同的中年人,他梳着高发髻,穿着阔袖的长衣,看来要见的重要人物应该就是他了。
只见那个收留我们的男子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中年男子面前,道:“父帅,孩儿领兵平息西边动乱,今日不负重托,胜利归来。”
“好,毅歆吾儿,快快请起,平反有功,今晚设宴犒劳三军。”被称做父帅的中年男子将他扶起。
声音整齐洪亮,我和陆秦对视,大有捂住耳朵的趋势。
那位将军似乎发现了我和陆秦这两个异类,拉住毅歆询问。毅歆看看我们低声解释了几句,我只听清楚“兄妹”、“凄惨”、“无家可归”之类的,反正听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
看来那位将军还很好心,因为他用一种让我浑身一颤的眼光看了我们一眼后,对毅歆点了点头。我用手撞陆秦的腰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很可怜啊?”
等了半天陆秦居然没给我一点反应,我抬头看他,发现那小子居然呆住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位矗立在将军身边的绝代佳人长群摇曳。我坏笑,陆秦这小子……
“樱桃姑娘,让奴婢帮你换上这身衣服吧。”看着刚刚被这位侍女拿来的繁重衣服我一阵头晕,没想到商朝的衣服如此麻烦,里三层外三层,跟包粽子一样。
我投降了,任凭她把我当粽子使用。当她把我包到第一层的时候,我突然一个灵光,按住她的手问:“陆秦呢?”
“你是说那位公子吗?”她看来被我吓到了,怯怯地用她跟葱白一样的小手指了指门外,“他应该也在更衣。”
更衣?我唰的站起来,提着过长的裙摆冲到门口,在她提醒我我的衣服只穿了一件而不适宜外出之前我一把拉开了门。
一秒,两秒,我扑哧一声大笑。陆秦一身朱红色武士劲装,抱着一把长剑靠在门正对着的墙上,因为他的头发短不能梳发髻,不知道是谁给他弄了个奇怪的发型,简直太好笑了,平日里的陆警官居然还可以这样的打扮,我蝶魅如果没有亲眼见到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陆秦当然知道我在嘲笑他的一身装束,不过他装做不知道,还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打量着我:“原来商朝的女子穿着这么开放的啊!”
我低头看看我全部露在外面的香肩,白了他一眼:“还没穿外衣!”
我把他拉进房间,顿时引起侍女的一阵惊呼,我回过头给她看了看我的白牙齿以安慰她紧张的神经,继续对陆秦说道:“我找你有点事情商量。”
“是好事吗?”
“不知道,”我眨眨眼睛,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把它归类,“你想想我们现在在商朝,人生地不熟的该怎么办?”
“找个地方落脚。”
“对了,因为我们身份特殊,在这里肯定有很多不便,要是能在一个大户落脚企不是方便的多?”
“你的意思是……这里?”看来陆秦明白了我的意思,他看着我继续说,“这个看来是个将军府,而那个将军可能是这里最大的官,如果能跟他搞好关系的话,对以后我们要弄清楚这件事和回香港一定有很大的帮助。”
我一拍陆秦的肩膀,不愧是跟我多年的陆秦,太了解我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陆秦把玩着手里的长剑。
“现在将军愿意让我们住在这里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了,但是还要他们相信和敬仰我们,你知道古时的人都很礼贤下士的,他们很欣赏有才识的人。”
“我们来自现代,见识这种东西难不倒的,说不定他们会把我当大学士看呢。”陆秦接过我的话独自幻想。
“话是不错,但是我们现在说我们是这里的人,但是这里的习惯和现状我们一点都不了解,而且摆在眼前的是我一点都不像这里的女子。”我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我蝶魅是自由惯了的人,要是有什么破绽露出来了,就会让他们怀疑,对我们很不利。
陆秦上下打量了我一回,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很欠扁的话,他说:“这真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你在现代都不象女的。”
他很有先见之明,利索地躲过了我的拳头接着说:“其实这个也不难,只要你改变一下你的走路姿势和面部表情就好了。”
我收起了拳头,将信将疑。他就开始言传身教,比如要轻移莲步柳腰微摆,又比如要盈盈含笑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看着他滑稽的示范,连紧张的侍女都呵呵的笑了,我想,其实陆秦也不是一个整天只知道板着脸抓人的警官吧。
当忍耐着侍女在我的脸上、头上、身上摆弄了好一会儿之后,我被铜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原来,我还可以这样的。其实我的古装扮相还是不错的,我对镜中的自己魅笑了一个。
“哎呀!蝶魅,真的是你吗,刚才的笑容可是倾国倾城啊。”铜镜中突然多出了陆秦的头,也许我可以考虑海扁他一顿。
也许他看出了我的企图,迅速站到我的对立面大叫:“注意形象,按我刚才教你的做。”
我条件反射地在原地摆好了POSE,以宽袖半遮嘴角,含羞一笑,我看到陆秦有一瞬间的呆滞。
他轻咳一声,以掩饰刚才的失态说:“可以出去见将军他们了。”
“那快走啊。”我马上恢复常态一把提起群摆冲向门口,然后我听见陆秦的长剑和侍女的梳子一起掉地的声音。
在将军府后花园的一座凉亭内,冯将军,毅歆副将,先锋无风和让陆秦目瞪口呆的佳人围坐在石桌旁。无风是冯将军的侄子,而那位佳人是冯将军的女儿,这些都是身边的侍女悄悄地告诉我的,她还说冯将军是一位很好相处的人,我也就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
毅歆看见我们的时候楞了一下,他一定是没有想到我们和之前会有那么大的反差,但是他还是马上站了起来向大家介绍我们。
“小女子樱桃见过各位大人。”我微微颔首,表现地楚楚可怜。
陆秦也一抱拳:“各位,有礼了。”
坐在上位的冯将军道:“二位不必多礼,小儿已经把你们的事告诉老夫了,你们就放心的在这里住下,有什么缺的说就是了。”
向将军道了谢之后毅歆安排我们坐下,我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确定他们都是没有恶意的人。那冯小姐却也生得清秀可人,无风先锋也是一个英俊小生模样,各个都带着微笑看着我们。
“我们正在联诗,两位可有兴趣加入?”无风微笑着邀请。
我看看陆秦,发现他在皱眉,看来对于诗词歌赋他不在行哦,还好我平时看过一些诗词,反正借用一下他们也不知道,于是我笑笑说:“我们两兄妹出身微寒,没念过什么书,还怕那些浊句脏了大人们的耳朵。”
毅歆道:“樱桃姑娘,不能这样说,我们即景联诗不过是抒发心里的情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一切只求个惬意。”
看他们一点架子都没有,我蝶魅怎能不给面子,我点点头环顾四周,发现正值黄昏,夕阳斜洒满整个花园,一切变成了橘黄色,此情此景让我想到了李商隐的一首《登乐游原》,于是脱口而出:“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此诗一出我看向众人,大家都没有说话,也毫无表情,我不知道他们对这首诗的评价,因为李商隐是宋朝的,而商朝人应该是做赋的,偏偏我对赋没有多大兴趣所以看的也少了些。
只有陆秦在我耳边夸张的说:“蝶魅,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啊,诗词歌赋你也行,还出口成章。”
我用一种很可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可怜啊,连李商隐都不知道,他还真以为是我作的啊。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陆秦被我看得莫名其妙。
“樱桃姐姐作的跟现行的格式虽然完全不一样,但是非常的简洁清新,意境在短短数字之间体现完全,不失为一篇佳作。”那位佳人幽幽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美。
对于她的评价,其他人都很赞同,亭子里又开始热闹起来了,大家探讨着我刚做的诗,并且还想发展成为一种新的体裁,我和陆秦面面相觑:也许他们有什么事情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