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骄阳似火,操场上,何锦衣一圈一圈的跑着,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绯红,汗水沿着她的额滑下她的脸,凝聚到她尖尖的下巴处,掉落。
应该会晕倒吧,腿和头都一样沉重。何锦衣一边跑一边想着,即使晕倒,也必须坚持。
何锦年看着操场上锦衣倔强的身影,眉头紧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然后转身愤怒的离开。
“锦衣,别再跑了,好吗?”看见何锦年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的转角处,千绪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矿泉水跑到何锦衣的身边。
锦衣转头看了看他,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说:“千绪君,没事的,还有两圈就好了。”刚说完腿就一软倒在了地上,快到千绪还来不及接住她。
“锦衣,你终于醒了。”千绪心里悬着的一颗大石总算落地了。
何锦衣四处望了望发现自己在校医务室里,喉咙异常难受,她艰难的问道:“我跑完了吗?”
千绪生气她到现在还想着那个该死的约定,杯子放在何锦衣的旁边发出了不小的声音,他说:“何锦衣,你中暑了,跑没跑完有那么重要吗?”
锦衣被吓了一跳,第一次看到生气的千绪君,头深深埋下去,小声的说:“跑没跑完不重要,重要的是千绪君你啊!”最后那句话她说得几乎自己都听不到,可还是被千绪敏感的捕捉到了。
是啊,重要的是自己啊。怎么会那么笨呢。
千绪难过起来,可是能怎么样呢,留下来来?
“你真的还是要离开吗?”锦衣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真的还是要离开的。
答案是肯定的,即使千绪没有回答,可是从他的沉默中她是明白的,真的是不可能了。就像她终究没跑完那十圈一样,真的很遥远呢。
所以还是会失去吗?
“还会联系吗?”锦衣问道。
“不知道。”
“也是呢,国际长途很贵呢。”何锦衣说着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掩饰着彼此的尴尬,“确定了什么时候走吗?我送你吧。”
“十月。”此时的千绪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是秋天呢,天会很凉吧,就像心一样。
锦衣抬手看了看表,“啊,很晚了,我得回家了呢。”说完锦衣翻身下床,头还稍微晕了一下,她很快的控制住了,然后离开,没有再回头看。
所以注意不到千绪紧皱的眉和凝望的眼。
谁会舍得离开呢?
谁愿意一生不再相见呢?
真的能各自安好吗?或是只能一生难安?
千绪觉得脑袋好像要裂开一样的痛。
“锦衣。”刚出校门就看见何锦年的身影,夕阳下显得好生落寞。听见他叫她,锦衣只是微微朝他看了一眼,随口淡淡的问道:“还不回家吗?”然后自顾自的离开,不管还在后面的何锦年。
锦衣放慢一点脚步,微转头问道:“那你觉得我该喜欢你这样的做法,喜欢你逼走了千绪君?”何锦年觉得锦衣的眼神渐渐变得不再熟悉,她的眼里藏满了愤恨。
何锦年被这样强势的锦衣吓到,愣了一下,问道:“他是不得不离开,你不明白吗?”
“是,不得不离开!”锦衣朝锦年大声的说:“什么是不得不离开?我宁愿接受千绪不爱我而离开我,也不愿意接受是我最爱的哥哥逼走了他,你知不知道?”锦衣的话太过激烈,让何锦年一时想不出回答的话。
她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的,锦衣一直是温顺的孩子的。
看着夕阳下跑远的锦衣,锦年痛苦的蹲下身,要怎样解释呢,怎样才不会伤害到锦衣呢?
—请你离开锦衣。
风中一阵沉默,只剩树叶被风吹起的响声。良久,仿佛一声从千百年前穿来的飘渺的声音说。
—我答应你。
是的,锦衣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到了一个让锦衣觉得无法接受的现实。
—锦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锦衣,你知道吗?你和千绪就像两条相交的线,注定会遇见,但不能相守。看见了吗,学校的操场一圈是一千米,十圈是一万米,就像你也跑不完那一万米一样,是多么遥远的距离。
—那如果我跑完了呢?
只剩下一阵沉默,突然锦衣冲上了跑道,一圈一圈的跑起来。
可是没有呢,没有跑完那十圈,真的有那么遥远吗?
所以注定千绪君会离开对吗,可是谁愿意认命呢?
“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呢。”锦衣抬头看见一个如阳光般耀眼的那孩子站在自己面前,真是好看的男孩子呢。
“你是谁?”锦衣仰望着男孩,疑惑的问道。
“我叫牧野千绪。”说完他用手指指锦衣所在的班级说:“就在你旁边教室上课。”
锦衣看到千绪旁边站着的戴着学生会标牌的女生,又看看千绪说:“是新同学哦。”
千绪对旁边的女生说完几句话后,那女生就离开了,他示意锦衣看了看那边那几个害锦衣被罚跑,还在兴灾乐祸观赏的女生问道:“怎么不解释呢?”
锦衣觉得他问的话莫名其妙,明明自己就不认识他,再何况锦衣并不是花痴的女生,对于千绪的搭讪感到一点反感,她轻轻皱起光洁的额头,不满的问道:“这和你有关系吗?我还要继续跑了,不然还会被加罚的。”说完就加快步子跑远了。
看着锦衣跑远的身影,千绪无奈一笑,道:“真是可爱呢。”
每天,千绪都能看到锦衣娇小的身影从教室窗边路过,有时是抱着一沓卷子去上交,有时是拿着水杯去接热水,她不像其它女生那样吵闹,总是那么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也不像其他女生那样爱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总是露着漂亮的额头,扎着不高不低的马尾,走起路来马尾就在脑后轻轻的晃荡着。
她总是那样恬静,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对,就是一只小猫,千绪一直这样觉得。
“嗨,小猫咪。”
正在接开水的锦衣转过头就看见了笑得一脸阳光的千绪,疑惑的问道:“谁?”
看着锦衣迷茫的表情,千绪笑得更开心了,一整排牙齿都露了出来,说:“当然是喊你啦。”
“我不是猫。”锦衣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别皱眉咯,不好看了。”千绪很自然的伸出手抚上锦衣紧皱的眉,锦衣脸一下子就红了,忙别过头。
“啊。”锦衣轻声尖叫,原来被杯子里溢出来的水烫到,急忙丢掉了杯子跑到水池边用冷水冲洗,真的很痛呢,白皙的手指被烫得通红,泪水马上聚满在锦衣的眼眶里。
看到锦衣受伤,千绪觉得胸腔里一阵莫名的疼痛,他快步走到锦衣身边说:“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要。”锦衣微怒的瞪着千绪,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被烫伤了。现在连写字恐怕都成问题了吧。
“真是固执的女孩子呢。”千绪说完不顾锦衣的反抗,拉着她朝医务室走去,对路上那些花痴女生的话恍若未闻。
包扎完后,锦衣和千绪一起走出医务室,锦衣看上去真的太弱小了呢。
锦衣抬头望着千绪,他真的很高大呢,“为什么?”
“因为你真的很需要被保护呢。”
是真的呢,再坚强的外表,再若无其事的表情,也掩盖不了内心的脆弱,是应该有一个人来保护自己吗?
只是,遇到的是对的人吗?
“他们说我和你不配呢。”吃饭的时候锦衣轻描淡写的说道,就像在说着某某与某某某的事,而并非她自己的事。
千绪抬起头看见锦衣毫无波澜的脸,思绪缓慢了半拍,然后问道:“你会在意吗?”
“不会。”
可是,不会在意的是什么?
是不会在意流言蜚语还是不会在意我?千绪没有问。
各自低下头吃东西。
“为什么千绪君会喜欢我呢?”锦衣看着为自己接热水的千绪问道。
千绪转过头看了看锦衣,确定她是在对自己说话热不是自言自语,反问道:“为什么就不能是你呢?”
“比我优秀的很多呀。”锦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说,或许是因为千绪太过打眼,太多女生喜欢,所以会觉得没安全感吧。
千绪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锦衣看了许久,不确定的问:“你是在吃醋?”
“没有。”锦衣反射性的回答,可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呢。
“哼,口是心非。“千绪不再理会她,端着杯子自顾自的离去。
是真的没有吃醋吗?
那为什么看到他与其他漂亮女生交谈会觉得闷闷的;
那为什么会开始担心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那为什么在说完没有之后害怕他会误会自己是不在乎他。
其实是心里早就已经把他当做是自己的支柱,依靠,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了,只是自己还后知后觉。
“千绪君学业完成了会离开吗?”锦衣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道,心里却很紧张呢,会不会留下来呢?
“哎,是啊。”千绪早就洞悉了锦衣表里不一的模样,于是用哀伤的口吻说着:“要是我离开了,你这个笨蛋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呢。”
“哦。”锦衣失落的低下头。
看到锦衣垂头丧气的样子,千绪在心里偷偷的笑着:“喂喂喂,怎么啦,小猫咪怎么看上去没精神呀。”
“呵呵,没事啦,千绪君能回家了,我应该很高兴的。“可是傻子也看得出她眼里那浓浓的不舍与难过。
“哈哈。“千绪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锦衣皱眉问道,难道他就这么高兴自己能离开了吗?难道他就没有可以留恋的人吗?锦衣眼里的失落更深一层。
看到锦衣皱眉,千绪就知道锦衣是真的不高兴了,他停住笑声,说:“还真是傻得可爱呢,我骗你的啦。我会永远陪在锦衣身边的,因为锦衣就是老天送给我的天使,是千绪最重要的人呢。”千绪做着很夸张的手势来表现着锦衣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千绪君真的很坏呢。”锦衣嘴上这样说,可是却已经很开心的笑了。
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失落,又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开心,这样的爱情算不算傻?
不过只要不离开,就什么都好,至于其他的就都不再重要。
锦衣开心的笑着,看在千绪眼里,胜过冬日的暖阳,春日的百花。
午后,千绪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看着锦衣认真的解着那些繁琐的数学公式,无聊至极。他用手轻轻敲击着桌面,问道:“锦衣,我们来比赛背词好不好?”
锦衣放下笔,转过头看着千绪,问:“什么词?”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迸发出一种青春的活力,看得千绪一呆。
“恩,就是我问上一句,你接下一句。”
锦衣把刚才的作业先放在一边,高兴的答应说:“好啊。”
“那我先说咯。”千绪想了想,出题道:“桃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这个简单。”锦衣毫不迟疑的答道:“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该我先问啦。“锦衣想了想问道:“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云寒,相思枫叶丹。”
“锦衣出这么难的啊。”千绪想了好久才说:“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好了又换我说了。”千绪嘴角轻扬起一个笑,而锦衣玩得太过专注并未看见,“何如薄幸锦衣郎。”
“这么简单呀,下一句就是比翼连枝当日愿呗。”锦衣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千绪眼里的笑意更深,问道:“是吗!”
“是啦是啦,下一句该我问咯。”锦衣刚准备问下一句,但看到千绪很没形象的捧腹大笑着,感觉哪里不对,又想了想,就伸出手去打千绪,“千绪君,你怎么这么坏了,谁要和你比翼连枝啊。”
“哈哈哈,笨蛋锦衣被整啦。”教室里全是他们的笑语。
是啊,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若君愿为我倾心一日,我愿为君粉身碎骨。
这算是一种承诺吗?
锦衣站在第一次遇见千绪的操场的跑道上,仿佛听见了那声话语“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呢。”她轻轻抬头,好像还能闻到他身上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看呢,千绪君,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是我忘记你的时候呢。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说我表里不一,口是心非呢。”锦衣努力把头仰得高高的,不让眼里的泪水滑落。“可是怎么办呢,好像就是口是心非,你都离开一年了,我还念念不忘。”
“最后一次了呢,我也要离开这里了,可是你在哪里?”锦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回教室。
锦衣转过头就看见同班的一个女生朝自己跑来,等到跑到何锦衣面前已经面红耳赤,大口的呼吸着,说:“何锦衣。。你…你……”
“没事,慢慢说。”锦衣伸手拍了拍女生的背。
好一会儿女生才缓过气来说:“何锦衣,你可以去日本留学了,全校唯一的一个可以去的名额,选上了你哎,你可真了不起啊,校长让我来找你去他办公室。”
真的可以去了吗,可是去了会遇到吗?
何锦衣思绪混乱的跟着女生往校长办公室走去,一路上女生都不停地说着话。
“何锦衣,听说日本的女生都很漂亮哎,还有还有哦,日本很多美男哦,像宫野真守和山下智久呀,都很帅呢,你知道吗?”何锦衣很想说她根本不知道谁是宫野真守谁又是山下智久。只能对着女生微微笑了一下。
“何锦衣,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好多人喜欢你的,就像当初的牧野千绪,他好像很喜欢你呢,我听见有人说他在桌子上刻过有你名字的诗句呢‘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好美的诗句啊。不过他回日本了,你现在又可以去日本留学,你是去找他的吗?”女生滔滔不绝的讲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锦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所以当锦衣加快了脚步走的时候她还后知后觉的大声问道:“何锦衣,是不是呀?”
是不是呀?
真的是去找他的吗?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他真的刻过这几个字吗?
他记得那句玩笑似的承诺吗?
“麻烦这里停一下好吗?”何锦衣用着一口流利的日语对计程车司机说。来到日本好久了,都没有出来逛逛,本来同学约好出去聚会的,但是她委婉的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她们想给她这个漂亮的中国美女找个男朋友。
何锦衣漫无目的的走着,路过一个学校,她走进去看了看,有一个好大的操场,和高中的很像呢,锦衣顺着操场走着,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很缓慢的走在操场上的感觉。
“真是个固执的女孩子呢。”何锦衣清楚的听到一声中国话说出来的话语,她顺着声源处看过去,看到男生美好的侧脸,他的面前是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子,她似乎没听懂男孩子说的中国话,用日语问道:“千绪君,你说什么?”
男生没有再说话,轻轻抚了抚女生光洁的额头。
就这样,窄路相逢,锦衣却没有了喊他的勇气,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天使般的女生,他们很幸福了,突然就觉得当初费尽心力争取来的留学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转身离去,泪悄然滑落。已经有了可以哭的理由了呢,因为终于可以放弃了。
何如薄幸锦衣郎?何如是谁?
谁会有幸成为锦衣的郎,然后比翼连枝,换取当日那个似有非有的承诺?
千绪离开那个秋天,发生了一个重大的坠机事件。
当时的何锦年看见前一刻还强颜欢笑的笑着说对千绪说再见,但在牧野千绪走过了安检后失声痛哭时的锦衣,突然就心痛了,爱一个人应该是守护和看着她幸福吧,可是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还有什么资格说是因为爱呢?何锦年毅然的买了下一班的机票,然后他说:“锦衣,对不起,我会帮你把他找回来。等我。”然后也登上了飞机,而锦衣还没来得及对他原谅。
那天的天气一直很不好,阴沉沉的,就像何锦衣那愁得解也解不开的眼。这样的天气坐飞机很容易发生事故吧,然后飞机就真的遇到了气流,何锦年很不幸的遇难。
在那个异常寒冷的深秋,她再也没有等到他回来,何锦衣失去了两个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一个是之后杳无音讯的牧野千绪。
一个是已经远在天国的何锦年。
后记
牧野千绪与何锦年
“牧野千绪,你还记得我吗?”何锦年淡淡的问,可是眼里却是无尽的怨恨。
“对不起,千叶。我代爸爸向你道歉。”牧野千绪心里充满了愧疚,他知道,当初他的母亲因为被告知可能不能怀孕,便领养了千叶,可是后来竟然奇迹般的怀上了他,只是他母亲本就体弱,在他不到五岁就过世了,后来他爸爸带他来到中国散心,因为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所以绝情的丢下了牧野千叶。
“别那样叫我,我叫何锦年。”当初的牧野家就那样毫不留情的丢下了他,所以他恨他们。“牧野千绪,你知道吗?当年你爸爸带回家那个女人,就是何锦衣的妈妈,当年锦衣和她爸爸赶到机场想要留住她,可是终究去晚了,然后却发现了我这个被丢弃的小孩子。”
“不可能,怎么会,为什么爸爸没有告诉我?”牧野千绪仿佛被人抽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爸爸带走了他最爱的人的妈妈,怎么会是这样呢。
—锦衣是不可能接受你的。
—牧野千绪,你知道吗,我一直都爱着锦衣。
—所以,请你离开锦衣。
—我答应你。
何锦年与何锦衣
—那个时候我真的好害怕,爸爸不要我了,锦衣,那样小小的你把你在机场把手里的棒棒糖给了我,你那么小,怎么能懂那个时候的别离。所以你就那样美好的笑,一直笑进了我的心里。
—那个男人说,让我喊他爸爸,说从此以后我就叫何锦年,我就喊他爸爸,你就喊我哥哥。我多庆幸,你们重新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锦衣,锦衣,你怎么总是看不到在你身后的锦年呢,他一直默默的关注你,而你怎么能只把他当做哥哥呢。喂,何锦年,你不要太贪心啦,锦衣把你当做最爱的哥哥已经是很大的恩赐了。
—原来,不管怎样,我都永远只能做你的哥哥。可是为什么你喜欢的是他呢,牧野千绪。
—锦衣,我还是胆小,不敢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怕说了以后,若你拒绝,我就连以哥哥的名义宠你,爱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锦衣,等他离开了,我就位自己勇敢一次,告诉你:让我以爱人的名义保护你一次,好吗?
在何锦衣和何锦年学习的书房里那个装饰格子的二十一格,是当初今年最喜欢的,他还把它加上了一把锁,他总是说:“”何锦衣,你这个小鬼,一定不要偷看我的东西哟。”
锦衣就撇撇嘴,不屑的说:“小气鬼,我才不稀罕看呢。”
后来,那里被何锦衣挂上了一幅她与锦年与的照片,照片上。锦年安静的看着锦衣微笑着。
一直一直,锦衣想锦年的时候就跑进书房里面,看着他们的照片,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只是她从来没有打开过那个锦年视作宝贝的格子,所以她一直不知道的是锦年爱锦衣。只知道那是他的哥哥,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掉的哥哥。
—哥,天国里的你很幸福吧,因为听说天国里面住的都是善良的天使呢。
—再也不会有一个淘气的妹妹烦你了,你很开心吧。
—只是,哥,那个淘气的妹妹她真的很想念你,很想念很想念。
牧野千绪
“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呢。”千绪对眼前这个一直喜欢自己的女生说。
“千绪君,你说什么。”女孩的疑问才让他恍然想起,他说的汉语,于是微微笑了笑,她的额头像她的一样漂亮呢,他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她的额头,但突然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用日语说道:“谢谢你喜欢我,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女孩失落的离开。
千绪转过身,恍惚中似乎看见那抹熟悉的娇小的身影隐出校门口,一瞬即逝,他缓缓低下头,她怎么会出现在日本呢,锦年那么喜欢她,她应该很幸福。
谁有幸成为锦衣的郎,与她比翼连枝,携手一生?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霄半,泪雨雾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