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走向娱乐圈,也许会成为一名李幼斌那样的明星。可是,毕业于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师从马精武和王心刚的他,却选择了当倒爷。
这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很多青年的必经之路。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小青年,开始了他艰难的经商之旅。他和很多小青年一样,倒卖服装,天南地北地折腾。几年下来,也摇身一变,成了腰包鼓鼓的,可以在人前扬眉吐气的小老板。
此时,高大帅气的他,经人介绍娶了个美女。很快就有了个千金,他也开始经营一家酒楼。事业蒸蒸日上,家庭美满幸福,这是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多亏那些从事演艺事业的同学和这些年在商场上的朋友,他的生意越做越火。
他是个不会安于现状的人,在九十年代中期,他卖了酒楼,到内蒙古去淘金。当他把全部家当都投进金矿开采时,远在京城的母亲病危了。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最有出息的孩子,赶回母亲住的医院,钱包瘪瘪的他,却没看到妻子的身影。最终,母亲还是走了。那是一九九五年。
他永远记得母亲离去时的样子,他在心里无法原谅妻子。从此,他再也没和妻子住在一间屋里,这一晃就是十几年。
女儿长大了,上大学了。他才与妻子结束了这对于两个人都很残酷的婚姻。女儿和前妻住在家里。他一个人搬了出去。
关了金矿的他,重新回到北京,和部队合作,开了一家物资公司。这些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他一直没有失败。这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
他又和自己的一位多年的好友,在中越边界买了一座山林,那里有无数的花梨和紫檀。如果,他们开采了这座山,他就一下子发达起来。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山没开采成,他也失去了一次赚大钱的机会。
他一直遗憾,那满山的树木,都是以公斤出售的,那该是多大的数字呀。但是他从不患得患失,认为: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无论怎样努力也不成。
他最终在二零零五年,加入了一家外资公司,成了北京分公司的老总。于是,这个本来应该在舞台上,荧幕上绽放光彩的高大的男人,成了一名成功的商人。
这是一家从事路桥建设的公司,他也为此付出很多,为总公司赚了不少钱。
他在湖南接了一项工程,三十几亿的投资,直到现在也没收回来。工程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完工,他的公司运转也出了问题。
二零零九年的十二月,他八十五岁的老父亲去世了。总公司不再给他财政上的支持,他辛苦经营的公司已无力支撑。苦闷的他,开始找关系借钱,好支撑到那项工程完工。
这个喜欢收藏的男人,把自己在边界收集到的毛石,出售给一位有着几亿资产的玉器商人。但还是无法弥补生意上的漏洞。
为了挽救公司,他要把自己镇宅之宝,一件明代嘉靖年间的瓷盘卖出去。和几位来自台湾的商人交涉了很长时间,他还是打消了出售的念头。一是他舍不得,二是那几位台商还是没有那么多钱。
他最终在一个网上认识的女人的建议下,关掉了无以为继的公司,开始了独立经营之路。
写字楼没了,总公司配的车也没了。他损失了三百多万,这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虽然总公司说,等那项工程竣工以后,会给他补偿,他知道,口头承诺,只不过是安慰他罢了。
他开始利用自己多年的老关系,每天在灯红酒绿的氛围中,从那些官员手中拿到了一项工程。这个工程是他独立后翻身的唯一机会。三个月里,他在这些迎来送往,吃饭喝酒,桑拿唱歌中,还利用老同学的关系,个那些官员物色青年演员做情妇。他厌倦自己的行为,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他才能拿到那项由市政府出资的工程,他才能够翻身。
一千万就这样进入了他自己公司的账面,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喜悦。身心疲惫的他,从遥远的南方,那个让他赚到很多钱的城市,在这个冬天,回到自己冷冷清清的家里。屋外阳光灿烂,北风肆虐。他守着电脑,和一位网友倾诉自己的不快乐。他怕孤独,却总是掩饰,他不肯承认自己孤独。
这一年来,他三番五次地住进医院,三番五次孩子似地从医院跑回家里。他真的需要有人来照顾他,尽管他的哥哥姐姐经常帮他收拾屋子。
躺在床上,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把玩着美玉。他想有个人和他一起分享,共赏。可是,屋里除了那条朋友送的博美和他做伴,就是会有一些人邀他打牌。
他想女人了,却遇不到理想中的那个。他理想中的那个女人,是个三十多岁,长着瓜子脸,身高一米六几,身材窈窕的良家妇女。
他不知道,三十几岁的有着这种条件的女人会嫌他老,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快五十岁了。他不知道,外在的美,其实对于一个中年人来说,真的已经不重要。有人疼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