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最后的余辉被抛进空荡荡的房间,直愣愣地掷在地上,在灰暗的影子里开辟出一块属于他的快乐空间,自顾自得跳着自己的舞蹈,灰暗的影子也好像受到这格格不入的快乐的影响,比以前稍微有了一丝光亮,就像一位阴郁且不苟言笑很久的老人一样在脸上挂出一丝让人尴尬的微笑。周围的墙经不住时光的折磨,泛着米黄,一块块地剥落,露出暗红的砖块,像一张满是脓疮的脸,散发出一阵阵酸腐的味道。靠墙的一边放了一张葡萄红的木桌,半人高,油腻腻的,上面的指纹重叠,分不清是谁留下的。在桌子的对面放着一张床,一张不应叫做床的床,说它不是床,完全合理,他不过是几块木板的拼接而已。但他每天却又承担着床的功能。零落的被单像是褶皱的丘陵,一高一低,一座山峰之后又是一条深沟,山山沟沟描绘着昨日入睡的心情。

  

  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子,熟悉的一切有映入眼帘,曾经的快乐又历历浮现在眼前,她走了,走得无声无息。

  

  来到所谓的床,扑通一下直挺挺地倒下,希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曾经的快乐与现在的痛苦都没有,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人。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孤独地立在残余的光辉之中。大楼也应该是孤独的,建造,然后孑然一身的立在那里,然后拆除。里面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不停地上演着同样的故事。

  

  窗外没有孤雁,也没有飞鸟,淡淡的黑色从地下慢慢地蒸起,一点点地侵蚀着城市的肌肤。渐渐地城市堕落在黑暗之中。

  

  也许我应该去找她了,她走了如此之久。当我到哪里去找她呢?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能到哪里去呢?在这个对我同样陌生的城市,我又能到哪里去找呢?

  

  但是我知道,如果不找就真地没了。

  

  离开家,来到街上,建筑们在夜色与人造灯光之中更加妩媚了,就像一位微醉的舞女在矜持与放荡游走着。暗淡的霓虹灯发出微弱的光,飘荡着酒精的香味,无力地与周围的黑暗都争着,可不光在怎么努力,光总有它无法到达的地方,有些成为了影,有些还是黑暗。

  

  大街上闪烁着流动的光,顽皮的在这个陌生的大道上玩耍着。“外面的房子可动的真快,一眨眼就过去了,不是吗?”“才不是呢,是我们动得快!”“可我们还在车上呀!难道不是外面在动吗?”“这个嘛,你胡说的!”“你才胡说,你乱说!”也许某辆车上正进行着这样的争吵。也许她就是从这条街走得。是的,应该是从这条街走得,她说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两旁的树,像家里一样,总是整整齐齐的。可是我不喜欢,我想每棵被移到这儿树都是不情愿地吧!巨大的招牌下总有人进进出出,带着酒精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让城市也沉醉了。

  

  她走了,就是在这个城市里这条街的某个角落消失的,走得悄无声息,就像大雁往南分一样,时间到了就该走了,不过她却不像大雁,因为大雁时间到了又会回来。

  

  大雁是飞走的,她是怎么走呢?可能是在我一个毫不知情的晚上,来到这夜晚的城市,在一条小街的一边搭上一辆出租车。

  

  “去哪?”

  

  “xxxx”

  

  ……

  

  “到了”

  

  “这儿钱”

  

  “谢谢”

  

  “不用”

  

  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滞留,效率极高。也许她还可能和他说一些话,诸如天气之类的,或者她也可以表示一下她的关心,询问一些关于油价之类的问题。可能在上一个乘客时或上上个乘客时,司机就已经回答过这一类的问题,现在要做的只是将上一次的答案略加一丝感情色彩的呈现出来,可以加一些感情副词。更可能她不知道油价,司机也不知道,这车不烧油。

  

  也可能她不是坐出租走的,毕竟走出租车很贵,对她来说节约不是她的本性,但面对现实,很多就不是本性与不本性的了,就像她节约一样。如果我是一个富翁,那么她理所当然的是一位富婆了,但现实是节约很多时候是一种无奈。

  

  除了出租,剩下的也就只有公交了。

  

  也许我真的能够找到她了。

  

  这么多路车,总有一路是我要找的;这么多条路,总有一条是我能找到她的路。

  

  可她走了,就像大雁往南分一样,时间到了就走了,没有一丝痕迹。走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她是故意走得如此彻底好让我永远也找不到他?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道会说走就走?也可能正因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才走了。

  

  公交车站?对,是公交车站!很多人都围在那里,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不停地朝公交车驶来的方向望一望,然后又环顾四周。我也走了过去,站在人群的后面,小声地向旁边的一个小伙子问道:“着呢多人是干嘛?”

  

  “干嘛?当然等车,驶向幸福的车,这还用问?不等车你在这干嘛?”小伙头也不看我的就回答完了。

  

  看看大家真的很急,说话都没逻辑,驶向幸福?那她能带我找到她么?

  

  一辆车过来,嗯,上车吧!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上。上车就意味着选择,也许这车真的会驶向她的(虽然这概率很小很小),不过走着走着,我就很可能把他给忘了,忘了也挺好,就不用去找他了。大家都不是也会忘吗?

  

  人可真多啊,大家都在挤,奋力的向那狭窄上车口挤,不挤即意味着下一班,下一般意味着等待或者是不确定性。而不确定性与等待总是让人感到害怕与急迫。我想上去,但我不想挤,因为我知道这辆车可能根本不是找到她的班次,所以我不想挤。我就站在挨着人群的后面,贴着他们,想等他们都上了我再上。对我,上不上都无所谓。可我一下子不知不觉地被几个大汉往前挤,就这样我上了车,我想一定是我挡住了那几个大汉去路,而他们有特别的想上去,所以我就不可避免的被他们捎带上来了。车里面黑压压的全是人,你挨着我,我记着你。能容下人的地方都放满了人,就跟放货物似的,甚至还有人站在了他人的身上,有人躲在被人的胯下。不过能上车就是不错的,又何必在乎这些!我想他们应该是这么想的。这时候我看见那几个大汉在嘀咕什么,两眼再灰暗灰暗的车泛着绿光似地盯着我。他们或许在咒骂我,因为我是被他们给弄上来的,而且车内本来就这么挤,少我一个显然会腾出一点空间,即使不多,但总比没有好。我想冲过去,告诉他们以为我很愿意上来么?我也只不过是被他们带上来的,而且之前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但一想说这些有人信吗?你不愿意上来可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再说也许他们并不是在看我,这一切只是我的主观臆想罢了。

  

  车子发动了,引擎有节奏的转着,车子也有规律的抖动着,像一头朝了负荷的马。这时候车内的灯也打开了,昏暗的灯光投在车内,映出大家上车之后略显激动与轻松的眼神。塑料与汗的味道夹杂着,混在空气里,让人感到很恶心。我不由自主地朝四周环望着,观察着大家大家的脸在这个昏昏沉沉光线显得很模糊,不过我仍能感觉到他们的激动与快乐,毕竟上车了。我也因此有点高兴,大家都上车了,我也上车了,相对于那些没有上车的人我不该高兴么?

  

  车子开动了,沿街的的商店慢慢地落在我实现的后面,车内也开始静下来了,不像刚上车那会儿那么闹了,我想挤车耗费了大家很多体力吧!,大家的脸上都留露出了睡意,有的不住的点头,有的干脆找临近的人互相靠着头,渐渐地睡着了。至于我,我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的,我想我还是要去找人的,虽然我不知道在哪儿去找,不过扶着栏杆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的。

  

  渐渐地大家都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先前那几个大汉也东倒西歪的躺在车内睡了,望着他们疲倦的眼神我觉得很内疚,毕竟我是他们干捎带上来的,没有像他们那样费力的机车。司机自顾自地开着自己的车,也不停的打呵欠。毕竟长时间的开车总会让人很累,如果是我的话,早就不干了。正因如此,幸好司机不是我,不然大家醒来的时候还发现自己在原地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车子缓慢地向前开着,一辆辆车也不是的窗外呼啸而过,留下或红或黄的尾灯飘忽在点缀着光的黑暗的空气里,逐渐的消失在光与暗的交织之中。如果不是路灯与行人,我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我们是在倒退。

  

  我一边扶着栏杆,一边扭动一下身子,让自己更适合这个狭小的空间,力争在不适的基础上舒服一些。就在我把视线从窗外转向车内,我的眼角注意到车尾还有一个人没睡,背坐得很直,就像刚上小学的孩子一样正襟危坐着,我感到在我眼神掠过他时,他也注意到了我。可我又一转念,在这个只有两个人没睡的时刻,我们两就是两个异类,他不关注我还能关注谁?这个时候,他身体自上而下的站了来,没有用手来支撑,在完全站立之后有抖了抖黑色的西服,在迈每一步时,崭亮的鞋子都会在空中停留那么一会儿以寻找不碰着别人身体的地方。看得出来,他的目标是我,在这段只有四五米的距离上他却走了将近一两分钟。不过这样也好,随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也就更容易看清他的样子,算不上高大,中等身材,倒也强壮,一张略方的脸,不大不小的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最让人喜欢的是略带微笑的嘴和偏向一边的整齐的头发。

  

  “走过来可真不容易啊!”他站在我侧身处,一边掸了掸挺直的西服,一边诙谐的说道,“不过比挤上车上多了!”

  

  我转过身,爱理不理的答道,“其实你可以选择不上车,或者下一班,更或者不用走得那么辛苦。”

  

  面对我这么失礼的回答,微笑依然挂在他的脸上,这可让我感到惊奇。“其实你说的也有道理,”他将一手扶在扶杆上,有一边带着无奈的口吻说道,“可有什么办法了?大家都上车,你也要上车嘛!话又说回来,谁又愿意去等呢?”

  

  确实,谁也不愿意等,包括我自己,只要我想要去找到她,就不能等。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对于他的真知灼见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这么多人都来上车,这一点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也许预料到了他就不会在这里了,就像她一样,极有可能选择另一种方式离开了。

  

  他旁边的一个熟睡的人突然向前一倾,撞在他的身上。他连忙把他推回去,是那种用手一推就了事的方式,而不是慢慢地将其扶回去。“他们可真让人讨厌,看着他们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想你也是吧?!”

  

  的确,对于他们我确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感觉不同于他的那种感觉,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明白,毕竟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感觉,而且生活也重视在证明我们的感觉大多时候是一种错觉。

  

  看见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给以他任何的反馈,原本安静的车内又安静了,可是他的话正如他嘴上的微笑似的,怎么会消失呢?看来安静又是我的错觉。

  

  “好像还没和你做自我介绍!”他又风趣地开始他的介绍。从他的介绍里面可以得知有一个异于普通人的美好的家,慈祥的父母,漂亮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其实在我眼中我真的不想听,因为这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我是去找她,不是去他家做客。更因为我知道但凡急切地想要别人知道自己有个美好的家无非是源于可能他根本就没这么美好的家或者他有别人没有的东西。说到底就是两种心思——自卑与虚荣——罢了。但是我知道如果我在想上一次那样地表述我内心真实想法的话,那么这次交谈很有可能以失败告终。但是作为车上唯一没有睡的两人,我还是感到一丝高兴,毕竟有人和你谈话了,在形式上你不是孤单的了,即使这些交谈只是基于两片嘴唇上的套路罢了。可又有谁能真的舍弃它呢?我想再伟大的人也不一定每时每刻说的都是字字珠玑,但这有极可能是我的错觉,只是想给自己不屑但又不舍的交谈方式找一个借口。而我也看似找到了与伟大的人共通的地方,但我又为什么不去说我和他们都是人呢?可能是这样就忽略了我和其他人的不同。就像身旁那个人一样也在找自己与别人的不同,但基于什么心态我就不知道了。

  

  “看样子我也得介绍我自己一下了!”我尽量地模仿他的诙谐,但却搜肠刮肚地找寻自己可以介绍给他的,这时候我真想问一下那些关交际技巧的大师,这时候我能做些么,或者我怎么略带一些不伤大雅的谎言来介绍我。

  

  通过互相的介绍,我们俩进行了所谓了解。也就是说我们都了解了一些关于对方背景的知识并以此来为确定我们谈话的主题,并且通过自己所谓的推断来尽量迎合对方,不过这些对于我都没什么意义。因为我只是想找到她而已,对于其他的都不感兴趣。

  

  “你看,这么多人都上了车,多有趣啊!”他呵呵道,依然不改嘴角的微笑。

  

  “也许吧,或许大家都不想等吧,毕竟等待总是让人难受的。”我低着头轻声道,可我并不觉得有趣。

  

  “对,关于这一点我很是赞同。等待就意味着不确定,而不确定就会带来焦躁与不安,可很多事不是要等么,也只能等么?”

  

  “但有些事不能等,哎,就像我一样。”

  

  “什么像你一样?”

  

  “没什么。”其实就真如他所说,我应该在家呆着,而不是呆在这车里,既然她走了就有她走的原因,如果她不想回,即使找到她也是徒然。

  

  我望着窗外,看着消失在身后的建筑,陷入莫明的伤感之中,没注意到他的问题。

  

  “其实这么多人上车也是可以理解的,人嘛,总得向着未来奔跑,比如你总想过的比别人好,总是想超过别人,这一切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听到他的话,我回过神来,连声诺诺道。

  

  “就像一则笑话说的一样,女人总有借口买东西,”他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捂了捂变了形的嘴,继续说,“你想一下一个女人开着一辆不错的车,突然有一天她的前情敌把一辆比她更好的车停在他的面前,你想一下会有什么反应?”

  

  “那将是非常让人难受,我想是这样的。”

  

  “的确,就单凭这么一条,这个世界就不会安宁。其实不论男女,大多数人都在追求比别人优越的感觉,也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觉,要么通过金钱,要么是其他,都想有一种优越的感觉。”

  

  我不想承认这样的话,可在我自己面前我又不得不承认,因为过去的我不是这样的么?

  

  “你想未来总是那么然人激动,你将到达明天,明天是多么美好好!”他说的那么有力,让人感觉这好像是真的。

  

  不过对我来说并没有证据表明明天会比今天更好,更可能明天会比今天更糟,因为我不知道我将走到哪里。大家都在说着明天会比今天更好,可这又有什么证据呢?大多数情况下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到了明天,即使很糟糕,明天的明天又会很好,这就是大家的逻辑。不过有所信总比无信好,虽然很多时候这只是我们自己的一厢情愿与自欺欺人罢了。

  

  “是的,或许明天会更好!”我懒懒的回答着。

  

  “什么叫或许?你因该说就是这么回事!要不你怎么解释你也来到这辆车上呢?”疑问夹着果断的声音,徘徊在我的耳际。

  

  我为什么要上这辆车?我只是想找到她,仅此而已,与他们不一样。难道你能可定你能找到她么?我知道这可能性太小,太小。既然你知道找到她的可能性太小太小,又为什么要踏上这辆车去寻找她呢?难道你也不是在内心之中也在顽固地坚持着一定能找到她么?就像他们一样毫无理由的坚持着明天会更好。从这点上你跟他们是没有区别的。唯一有的区别是你明白这样的坚持是毫无道理的,可是你还是要去坚持。

  

  “我真的不能解释我为什么也上车,也许和大家一样都想到达目的地吧!”这是我能给出的唯一解释。

  

  车窗外的世界下起了雨,从轻如发丝到淅淅沥沥。雨水一滴滴地打在窗上,铺开,然后又滑落,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样的运动。外面的光混着建筑物的影透过车窗显得更模糊了,以至于根本无法辨认。就像一幅印象画。车内司机已让默默地开着自己的车,轻微的呼噜与发动机的声音交织着,飘荡在湿热的车内。

  

  “下雨了!”

  

  “这么热的天也该下雨了。”他回应我到,“不过下了车就不好办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不过也没什么,未来总是难以预料的。”

  

  他没有回答,可微笑还在,车子想掉进泥潭一样掉进了沉寂之中。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城市的灯光也早已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黑暗了。

  

  在车内,不知什么时候大家也开始醒来,就像鸡一般,一只醒来后,接着便是第二只,第三只`````直到全部都醒了过来。他们狐疑的相互望着对方,然后发出会心一笑。“快到了?”“我想是的”“真的让人很激动啊!”“却是这样,说实话,我都快憋不住了,你知道吗,我是多么渴望这一刻啊!”“我们也是这样!祝贺你,也祝贺我们自己,祝贺这车上的所有人!”整个车内都充满了热情与与激动,言语传递着大家的渴望。自然我也很激动,因为我也快到终点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在等着我当时能有一个结局也是很不错的。因为快到了的缘故,车里也开始出现了找到的迹象,大家都很难一只心中的喜悦,就像在火车站等待自己盼望的已久的故人,站在出站口等着那一个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面庞,然后看见她,是他?不是他?一个瞬间,看到他的脸,是他!心中充满激动,大战步伐的向他走去,并用呼喊着他的名字。在车上,我想大家心中的庆祝已经开始了吧,已经悄悄地开心里为自己描绘着一幅美好的画面,香醇的酒已经斟满酒杯,奉神的食物已经摆着餐桌上,有妻子的,妻子在一旁静静地候着,眼里充满了期待与柔情,没妻子的,父母或朋友等待着他的回来:等待她带回去的喜讯,或者只是等待他的回来而已。

  

  随着越来越近,激动与欢乐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如果说刚才的还有所保留的话,那么现在大家的欢乐就已经冲出大伙的胸膛,游离在整个车内。大伙先前沉睡的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现在有的只是一张张因激动而五官偏离原来位置的脸。嘴角也到达它能够到达的位置,眼睛突了出来,鼻孔随着呼吸的起伏也一贴一张。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沉醉在自己的欢乐里,别人的声音也无法进入自己的耳朵。可大家都在表达自己内心的快乐,需要有听众,需要别人来体会自己的感受,好像如果没有别人来倾听与赞美的话,这种快乐就极有可能是不真实的,虚幻的。就像我一样,这时的我也多么渴望有一个人来体会与认同我的感受,可自己又明白,我的快乐是不真实的,只是受了大家的传染而快乐,对于我自己来说,自己很清楚找到她是多么困难,因此这种快乐是毫无理由的。

  

  在大众的快乐之中,我经历的保持自己的清醒,对于我来说,这一切还没结束。其实对他们来说,一切也还没结束,只是快要到了,但快要与到了是不同的结果。

  

  突然车子停在了黑暗之中,止住了它沉重的步伐。

  

  “车子坏了,看来不能到达目的地了”司机平稳的说道。

  

  “别开玩笑了,你看这么多我们都走过来了,怎么会在这儿,在这儿停呢?”乘客打趣的问着。

  

  “坏了,走不了,这是事实。”司机很是认真的说着,“你们想其他的办法吧,这是肯定走不了的了。”

  

  “怎么``````怎么可能?”先前的快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家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如陷入泥淖一样,越陷越深。

  

  我知道应该是这个结果。我虽然有些失落,但也不会像他们一样。这时我身旁那个男人略带幽默的对我说道:“看吧!他们又陷入了不确定!我可不怕。下车,怎么样?”

  

  我不知道面对不确定时的举动好不好笑,但我不喜欢取笑别人,也不喜欢取笑别人的人。

  

  “你先走吧!我独自一个人走。”

  

  “我们一起走好有伴!你不这么认为?”

  

  “我还没什么方向,上这车都只是走一步算一步,何况现在下去?”

  

  “你不怕一个人的孤独?”

  

  “对,我怕一个人的孤独,但孤独是确定的,他是事实,只需要接受。”

  

  在沉默之中,大家都在焦虑与恐慌着,要说先前为什么不恐慌,那是因为还有奔向幸福的希望,而现在这种希望消失了,本身也成了不确定,原本的希望却是如此的弱不禁风。易碎的希望后面是我们不敢面对的不确定。

  

  对于我也是这样,掩藏在她的背后的不确定是我能接受的吗?不知道,可我还是要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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