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显得格外的幽静,这是汪唯雪第一个在北京的夜晚。看着街上繁华的景象,她不时收紧了身躯。或许谁都不会去注意这个面瘦鸡黄的女人,她漫无目的的上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师傅一张写了住址的纸头,始终没有言语。
很快,汪唯雪下了车,她慌张的张望了四周的环境,仿佛心里在害怕什么。她摸摸了口袋,拿出一部手机,按着熟悉的电话号码。
“我在北京了,现在就在你的公寓楼下。”
“…………”即使接通了,但是另外一头却没有说话。
汪唯雪沉默着,此刻的她脑袋里空空的,站在那动也不动了。
“你来干什么?”疲惫的声音,邱凡应着。
“当初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抛下我,为什么你现在要选择离开我?”再也掩藏不住的泪水涌出来,撕心裂肺的哭着。“邱凡,我求你,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们之间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对于你,我只能说对不起。”哽咽着。“小雪,你回去吧。”
从下飞机的一刻起,汪唯雪就没打算要回去。她不相信,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邱凡会是这样的生硬,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留下一段简单的话,就这样离开了上海,离开了自己。
“我会一直等到你下来。”等,等……汪唯雪只有等。
邱凡挂下了电话,他顺着窗帘,看着留下瑟瑟发抖的汪唯雪,北京的夜晚零下几度。
过了几分钟,当汪唯雪冻得没有意识的一刻,一个熟悉的拥抱好温柔,瞬间,嗅着他的发丝,眼泪就留了下来。瘫痪着躺在邱凡的怀里,跟着就到了房间里。
邱凡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说:“你喝杯热水吧,别感冒了。”
汪唯雪不惊冷笑,“呵,你还会关心我么?”
“明天,我就送你去机场,你回上海吧。”
不敢正视这个满口冷言冷语的男人,还是我深爱的男人么?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爱我。此刻躺着沙发上的汪唯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挺直起来,坚定了咬了下嘴唇,“好,我这就走。”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凌晨了,她有点朦胧的睁开着双眸,感觉手被紧紧的抓着,那刻眼泪不禁的流淌下来。
第二天,邱凡留下了字条。
“早饭,用微波炉热下就可以吃了。
好想这样,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还是那么温柔,还是那么体贴。
五点,邱凡回到家里,把超市买的菜放在厨房,发呆了许久,直到小雪从后背抱着自己,这才慌神过来。“我马上给你做饭吃。”
“我不要,我就要你陪我在我身边。”有点恳求的语气。
邱凡猛吸了口气,转过身来,轻轻地托起小雪的脸颊,一脸严肃地说,“我有话跟你说。”眼眶瞬间湿润。
“我得了胃癌晚期,而且活不了多久了。”
小雪说完,出奇的淡定,她不敢接受这样的事情,只是轻轻地顺着他的耳侧,抱着他,一言不发。
当邱凡躺在病床时,小雪握着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柔,不是一切都是好好的么。
直到他离开的那刻,小雪还是毫不动色。
——这辈子欠你的幸福,我下辈子再还给你。
——没有你,哪来的幸福可言。
——你到哪,我就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