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有几个校长被撤职，补课才被坚决地压了下去。
可是家教却如雨后春笋，逞兴旺发达之势。
工作了20年的年轻的老老师巩青青坐不住了。她今年39岁，工作兢兢业业是有口皆碑的，而且成绩斐然。也是小有名气的名师。她坐不住的原因是，她班上的数学老师戚正声带了大部分的学生在自己家里做家教。而且，学校里已经有很多老师都在做家教，有些人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悄悄做了，收入可观得令人心动。结果是，心动变成行动的人员越来越多。就说戚老师，原来抽普通金圣的，现在都抽上极品的了。而且买了车，购了房。老婆原来在一家宾馆做临时工，现在专门在家里做全职太太，穿金戴银，名牌衣服常换常新。
她以前对这样的事总是不闻不问的，这次实在是有个学生家长，也是自己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为到家里哭诉，也才了解到自己班上数学老师做家教是怎么回事。原来戚老师带的学生大都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他每天在放学后辅导学生一个小时，每个小时收费30元，他租了间大房子，可以容纳20个学生，班上参加补课的学生在很多方面都受到重视：位置编排上得到照顾，提问受到关注，作业批改特别仔细，考试分数得到优待。表扬也比不参加家教的人多很多次数。戚老师是班主任，就是出外活动也多考虑的是这些学生。课堂上的许多细节上，都表现得很明显，比如说话的语气，神情，态度，都是很微妙的。但是学生是都能感觉出来的。
巩青青是今年才开始和戚老师带一个班，带的是七年级。以前虽然也听到过关于戚的风言风语，但是没想到会是她了解到的这样触目惊心令人发指。她给他算了一下，一个月从学生身上可以赚到一万多元，还不包括双休日的。他真是生财有道啊。
她心里很着急，这样下去，这些孩子会被教成什么样子。她心情很沉重的把这件事说给了老公。她老公叫韦向光，是政府小职员，对社会早就非常不满，整天怨天尤人的，老是对她大发牢骚，她本不想对他说这事的，可是她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开心中的疙瘩。
韦向光说：“我早就奉劝你也‘作恶多端’，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搞得自己寒酸。你看看你的同事们，还有别的学校的老师们，现在哪个不是出有车，房子一套又一套？如果以前听了我的话，我们家早就小康了，你看我们与他们是那么不和谐。不过，你如果现在还不坚持你的清高，还来得及。”
老公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她打断他的话说：“像某些人这样昧着良心，这与偷盗与强劫有什么两样，不过一个是要刑事处罚，一个冠冕堂皇，其实这样的行为比偷比强还要恶劣。我绝对不会出卖良心去做这样无耻的事情。”
老公韦向光来了兴致，他像被激活了似的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真是井底之蛙了，你也不看看现在外面的世界，谁都在搂钱，谁都在想方设法发财致富，‘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无商不奸，无官不贪，盗贼横行，警匪一家，以前有人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对此的理解原来是表层的，现在有了新的理解，这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差不多意思嘛。你也有一方水土，学生就是水土。你不靠，你当然就没得吃，”
巩青青看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便有些气恨起来。她厉声说：“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你平时怨天怨地的，如果让你坐在了某个位置，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的货色，至少从这点上看，领导还是有眼光的。”
戚也声音提高八度地说：“不要跟我提那些当官的，他们是一切腐败的滋生的根源，他代表着本单位本部门，其实他就是一个单位，他说组织找呢谈话，其实他一个人就是组织。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国家，就是这样的人坏了的。以前搞三讲，现在学科学发展观，都没有用的，有很多人骨子里就坏了。原来我认为学校是一块净土，现在也浊臭起来了，现在哪里也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了，这也是必然的。”
巩青青怕他再说出更可怕的事情出来，所以当机立断结束了与他的谈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懒得跟你说。”说完，到厨房里忙去了。
她心里的疙瘩不仅没解开，反而更大了起来。她决定将此事写个条陈一样的文字，明天去教育局，交给领导，让他们去考虑。她这样一想，心里有些豁亮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