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教育局纪检书记龚如海对市十八中校长朱其凯说：“昨天在你小姨子家请了从D城来的几个同学，花了两千多块，还是从你学校开支了吧。”朱其凯连连说好。
朱校长与龚书记的关系很不一般。一有什么好事，龚书记都忘不了朱，朱校长也是，一有什么好东西，总也记得龚。就是打牌摆长城也经常在一起。堪称莫逆。这让也是校长的第十中校长柳萌羡慕不已。柳萌是朱其凯的老领导，已经当了十六年校长，朱则是三年前从10中教务主任的岗位上提拔到18中的。朱很年轻，人也非常活乏，没有什么背景，能力也比较强，就这短短几年，在教育局乃至市委市政府的关系已经远远比他要密切许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就弄得走局长办公室也如履平地似的，随随便便。市委分管市长还在一次全市校长会上重重地表扬了他一番。教育局长也是多次赞赏有加。他也去过18中参观，的确办得非常不错，让他有后生可畏之叹。
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朱其凯在局务会上被处以行政记大过，并免去校长。原因是乱收费。
乱收费又不是18中一个学校，可以说是带有很大的普遍性。朱校一开始根本不放在心上，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毕业班补课收那么可怜的一点钱，根本就只能算是对老师的八小时意外的劳动表示一下意思而已。在这样的时候没有比这更廉价的了。学校还处在创业阶段，朱年轻还想做点事情，学校当然要把教育教学质量放在第一位，质量好坏不在其它，在每年的中考高考，高考如果一本以上人数多，那无疑就提高了学校的竞争实力。或者考上一两个清华北大，那就可以一俊遮百丑。去年学校一改原来的落后面貌，一本以上有了比较大的突破。朱校长希望今年能够再上个台阶，所以教学抓得非常紧。
要不是学校基础差，他也不想收这个费，可是上面既对他寄予厚望，又不能一下子解决经费困难的问题，所以他还是按部就班，照以往的规矩收了点钱，他想应该没什么事的。他也知道上级有文件，是不能收的。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个惯性，他绝没想到会这么处理他。而且态度最坚决的，恰恰是与他关系非常铁的哥们一样的龚书记。
朱愤愤地对老领导说了一番原委后，柳萌劝他。“不当就不当，你要不再回来帮我？”
“我无脸回来，看局里这么安排吧。”
一年后，朱其凯调进了局机关。一次到柳萌学校检查工作，他跟老领导说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他答应给书记报销的两千元餐费惹的祸。那次他也在另一个饭店喝酒，喝醉了，对书记的指示没有及时向小姨子传达，后来又忘记了，所以后来小姨子还是收了这笔钱。他后来之所以能进机关，却是分管市长帮的忙。
朱说：“没弄清了是怎么回事，冤枉得莫名其妙，真是比什么痛苦都难受。有果必有因，现在好了，不会稀里糊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