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两声门铃声。
“看看谁来了”,猫先生扶了扶金边眼镜,摇了摇手中的报纸,冲正在往脸上贴面膜的太太说。
“估计又是送礼的”,猫太太兴奋地喵呜了一声。临近新年,最近给她家送礼如长江之水,绵绵不绝。
“安静”,她伸了个懒腰,冲正在嬉闹的几个孩子说道。
可是几只小猫好像没听见,依旧带着线团满屋子追逐,线扯的象蜘蛛网一样。
猫太太不得不小心地迈着猫步向门口走去。
她睁圆了眼睛透过猫眼往外仔细看过去,发现一个尖嘴的家伙正趴在猫眼外面等着被看呢。
猫太太一下子就知道了来者——当地有名的夜总会老板——鼠董事长事长。
“肯定是来送礼的”,猫太太心里高兴,一下子就把门打开了。
“哎呦,我的妈呀!”,来者看到面前的面膜,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啊,是鼠老板啊,别害怕,别害怕,是你嫂子我啊”,猫太太赶紧揭去脸上的面膜。
“啊,是嫂夫人啊,可吓死我了。嫂夫人,新年好,新年好!”鼠董事长事长赶忙从爬起来,双手伸到后面拍着屁股上的灰尘又拿回来抱拳作揖,满脸堆笑,冲着猫太太鞠了半个躬。
“请进,快请进”,猫太太热情地招呼道。
“谢谢嫂夫人,猫大哥在家吗?”
“在呢”,猫太太边回答,边冲里面喊道:“加菲,鼠老板来了。”
还没等里屋传出回声,鼠老板已经喊道:“猫大哥,兄弟我给你拜年来了”。
话音未落,鼠老板已经突突地走进了客厅。就听“咣当”一声,鼠老板摔了一个嘴啃泥,原来他正绊在小猫们布下的线网上。
“你们几个,别闹了,问鼠叔叔好”,猫大哥放下手上的报纸和鼻子上的眼镜,冲小猫门说道。
“鼠叔叔好”,几只小猫马上停止了耍闹,跟鼠老板打着招呼。
猫爸爸不仅在外面说话管用,在家里说话也管用。
“你们好”,鼠老板忍着下巴上的酸痛竭力地笑着回应几只小猫,“小家伙们长的真可爱,虎头虎脑的”,他没忘了说上句天下父母都乐意听的话。
“鼠叔叔,我们不是虎头虎脑,我们是猫头猫脑”,一只黑色小猫反驳道。
“是是是,是猫头猫脑”。
“你们真会教育孩子,看这些孩子多幽默。记得中国有位哲学家说过,幽默是聪明的最佳表现。将来你们这些孩子肯定有大出息”。鼠老板拼命地拍着马屁。他咬了咬牙,感觉两个门牙没有松动,便放心多了。
“哪里,哪里”,猫太太在后面谦虚道。
鼠董事长事长紧了紧脖子上的金利来,小心地穿过线网,来到猫大哥的跟前,两只鼠手紧紧地握着一只猫手,别看手小,还握得猫大哥龇牙咧嘴。
“鼠老板,喝杯咖啡”,猫太太把一杯热气腾腾的猫窝咖啡放在茶桌上,她的面膜又被贴在了脸上,好在鼠董事长事长已经不怕了。
“要过年了,我来给你们拜个年”。说完,鼠董事长手往耳朵上一放,口中念念有词,就见他手中多了一堆红包。
“来来来,孩子们,每人一个”,鼠董事长向正在焦急等待的小猫们说道。
小猫们马上蹦蹦跳跳地来到鼠董事长跟前,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从鼠董事长手里抢走红包。
“你们家孩子真活泼、真可爱”!鼠董事长虽然心里厌恶透顶但嘴里还是赞赏不已。
“让你见笑了,猫子还小不懂事,以后你可要教教他们怎么做生意”,猫太太最喜欢别人夸她家孩子,对这样的夸奖总是不厌其烦。
看到鼠董事长事长开始发红包,她更是心里乐开了花,面膜内的脸上也禁不住争奇斗艳,以至于面膜都快给弄皱吧了。猫大哥刚才的正经和威严没有了,嘴角翘了起来,眼睛眯了起来,两只前手微微抖动着,有种急于抓住某种东西的感觉。
鼠董事长自然不会让他们两口子失望,双手又在耳朵边摇了摇,口中又开始嘟哝起来,然后双手包住,伸到猫太太面前。
猫太太已经急不可耐了,双手扯掉面膜,睁大眼睛等着鼠董事长把手打开。
猫大哥也无声无息地走上前来,双眼圆睁紧盯着那双手。
鼠董事长慢慢把手打开,手心里是一个月光灿灿的盒子。
“哇塞,月光宝盒”!猫太太惊呼了起来,没等猫大哥反应过来,他太太已经将宝盒紧紧地抓在手里。
猫大哥想要过来看看但怕鼠董事长笑话便忍住了。现在该轮到他的礼物了。
果然,鼠董事长又是捂耳又是念咒,双手递给猫大哥一捧沙子,猫大哥看着递过来的沙子,心里明显不快,但又不好发作,只好伸开双手接过来,但拿到手里后,感觉这捧沙子很沉。
“猫哥,你闭上眼睛”,鼠董事长神秘地对猫大哥说道。
猫大哥照做了。
“请您把眼睛睁开”,鼠董事长说道。
“啊”!猫大哥一睁开眼睛,发现眼前金光闪闪,发现手里捧的不再是沙子,而是一座金字塔,塔顶立着一个精巧而又不失雄伟的金质的人面狮身雕塑。
猫太太和几只小猫全围了过来。
“真漂亮!”
“真壮观!”
“太棒了!”
……
赞扬之声不绝于耳。
可是鼠董事长的心里骂声震天。
礼品终于掏完了,猫大哥一家脸上喜笑颜开。
“鼠老板,你放心做你的生意,有什么事尽管找我”,猫大哥有好的拍了拍鼠董事长的肩膀。
去年他也冲鼠董事长说过这样的话。
“多谢,多谢,我还是那句话,有财大家一起发”,鼠董事长客气地说。
“猫兄猫嫂,我不多打搅了,我还有点事,告辞了”。
“好的,好的,不送,不送”。
鼠董事长从猫家里出来,还没走出院门,就听见猫大哥一家人高兴地喵喵大叫。
“又白干了半个月”,鼠董事长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
出了院门鼠董事长事长一屁股坐进敞篷的“长江七号”加长轿车里,他有气无力地冲司机说道:“走,去海角七号,还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