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下的异常安静,穿堂而过的风,有点冷。一个人,听着楼上拖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和着CD忧伤的旋律,静静地等他。手边的书,已经熟悉地可以默诵,多少个夜,枕着书里的故事入眠。
光脚穿着球鞋在操场上奔跑的安蓝。暖暖和城在阴暗的楼道里绝望地拥吻。安生脖颈上挂着家明送她的残缺一角的玉牌。仿佛就是她自己,在慢慢地经历中忘却。当想念以眼泪的方式宣泄出来,便可以,在疲倦中沉入梦境。
(二)回来时,是半夜,雨还在下,酷暑时节,难得有这样凉爽的夜。她在熟睡,蜷缩在沙发上,双臂紧紧抱在一起。附过身看她,眉头紧皱,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痕。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她忽然动了一下,手臂绕上他的脖颈,含混地说,抱抱我。
许久没有这样温存了,她在梦里沉溺,并没有醒来。梦见和他站在一片树林里,光秃秃的枝桠上挂满了又大又红的果子。她跳起来去够那些果子,却扑进了他张开的怀抱,他亲吻她的眼睛,湿湿的睫毛黏在一起,睁不开,感觉他越来越紧的拥抱,让她无法呼吸,终于惊醒。
原来所有的缠绵并不是梦。光着脚,在洗手间清洗身体,默默地流泪,觉得无限委屈。
他说,其实我是爱你的,只是有时不能忍受你的冷漠。
他把拖鞋放在门口,哗哗的水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三)第一次见她,穿了本色麻布的裙子,衣襟有精致的盘扣,粗粗的麻花辫子垂到腰间,慵懒的表情,象是田野里吹风的葵花,浑身散发着野性的张力。和她在一起,让他有种无可抵挡的安宁。
曾经以为,所有的美丽和寂寞都将永远潜藏在内心深处,没有人能看穿和读懂,直到,遇见了他。在时间的隧道里,他们无声的凝望,听到心碰撞的脆响。快乐和幸福来的这样让人措手不及。
他们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时间流过身体的速度,快得让人觉得疼。她在想,心被撕毁的裂缝,他用多少爱才能填满?
她是个及其淡漠的女子,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仿佛是多余的,一个温存的动作都会令她惊恐。有谁会愿意用一生来安抚她这样的女子呢。
她在夜晚喝很浓的咖啡,然后睁着眼睛躺在他的臂弯里,呼吸里带着焦糊的香气。
(四)有些感情,放在心里时很美好,一旦回归现实,极容易被摧毁。他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也许是她从不给他表达的机会。在他沉睡的呼吸里,她想了很多很多,对他的感情,即使不是爱,也同样厚重到难以割舍。只是不能忍受身体的碰触,她知道,无声的抵抗,最终导致他失去耐心。
有时候,情欲只是流过身体的水,仓促地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不敢睡眠,怕梦靥惊醒后的恐惧,依旧用咖啡来抵挡困倦。
他终于离开。
(五)去医院看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粉白的皮肤,头发湿润卷曲,一直处在睡眠之中,安静的病房里,丈夫的目光始终流连在妻儿的身上。心,轻易就被这幸福的画面打动。
回家时经过一座拱桥,她就那样骑车俯冲下去,当车子缓缓慢下来,停顿的一刻,她做了决定。
(六)常常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样子:穿了本色麻布的裙子,衣襟有精致的盘扣,粗粗的麻花辫子垂到腰间,慵懒的表情,象是田野里吹风的葵花,浑身散发着野性的张力。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让他永生难忘。
(七)爱像琉璃,炫目却极其脆弱,若没有足够的耐心呵护,就干脆不去碰触。有时我们自己需要镇定下来,听听自己的内心。
他们就这样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生活一如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