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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符

  弥漫的硝烟深处,影子绰约,他跌跌撞撞的从山洞里出来,迎头而来的是尖啸的飞矢,他虽一身重铠,却抵御不了这种特制的箭镞,虽然箭头只是浅浅的刺进了皮肉,疼痛却深入骨髓,他知道箭头上涂了剧毒。

  他暗自运力,从藏身的洞口跃起,避开飞窜的箭矢,飞过人群,落在几百丈外,稍一停顿,向前奔去。

  疾速的飞奔,已经耗尽了他体内最后一丝气力,那面如影随形的兽头盾已经遗失,只有手中的短戈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眼见前面的山峰直插云霄,他终于露出怪异的笑,身后追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发清晰,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往天空抛去,声嘶力竭的一声大吼,顿时天地变色,风沙忽起,刹那间太阳失去光芒,犹如昼夜,炸雷声声,几百追兵被困在原地,不辨方向。

  蒙蒙风沙里,一声怪吼,震得众人心头发紧。又一声凄厉的嚎叫,听得这些久经沙场的骑兵毛骨悚然。待他们吃力的寻找声源未果,纷纷放松戒备之时,黄沙乍起,腾成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一条黑影从地底钻了出来,挥舞手中两柄大铁锤,一突儿,卷进人群,掀起腥风血雨,这阵风烟刮得厉害,人叫马嘶,不多时,渐渐没了声响,只听得那叫嚣的狂风呼呼。

  一切归于平静,茫茫黄沙万里,瞧不出个究竟。只在东南方向突兀着一座孤山,山势陡峭,绝壁如刀,直插云霄。一行脚印,画了一条弯弯曲曲长线,绵延无尽,直通那座孤山。

  他迈着沉重步子,徒步行了数千里,抬起头来,那座山就在前方不远,孤零零的耸立,与数月前的样子别无二致。他不敢想这件事,他怕这是个无尽头的追逐,他害怕他的这一生就要死在这无休止的途中。孤山就在那里,无论走了多久,它还是和你保持同样的距离,耗尽你的心血,它还是在那儿,看似不远。

  他徘徊在崩溃边缘,不由自主的将手探到怀中,果然触到那块木牌,手指一凉。他激烈的思想挣扎,“用,还是不用。”这样的抉择让他痛苦不堪。

  很久之前,一个神仙给了他这块桃木的牌子,牌子上刻着神秘的远古符咒,神仙高诉他,这块牌子是块神物,它能让拥有者摆脱困境,当然,使用它同样要付出代价,而进入下一个困境就是不可避免的代价。

  为了摆脱追兵,他祭起桃木符,为此他逃出了千里的追杀,不幸的是,他又陷入了这没有尽头的行程。此时他又寄望于怀中的木牌。他犹豫的举起木牌,刚要念咒,突然发现手中的牌子在阳光下竟然微微发光起来,一股强烈的吸力裹住他,瞬间把他吸到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他毫不奇怪,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多次,现在只要耐心的等待,也许就在下一刻,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会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里金光普照,祥云回旋,清烟缭绕,一群白鹤飞来,栖在一座庙宇飞起的檐角。然后,他迈步走到一扇朱漆的门前,隐隐的门匾藏在雾气氤氲里,要仔细的分辨,才能看清。应该是‘法华寺’不错。

  果然,他此刻的的确确立在那块模糊不清的门匾下,正要推门,门径自开来,一个小沙弥从里而出,施了一礼,说了一句揭语:“左生死,右生死,中间亦生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他不厌其烦,推开小沙弥。望寺内走去,迎面是棵参天的大树。再往内去,依然是扇朱漆的大门。他有股无名的火气,鲁莽无比,用力推开大门,只顾往前。迎面还是一棵参天的大树。反复推开数重同样的大门之后,他被眼前的情景弄懵了。他又回到了起点。

  先前的小沙弥躬身迎候,口中还是那句揭语。

  “左生死,右生死,中间亦生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他不禁火冒三丈,解下短戈,举手就要击杀小沙弥。抬手间,他打个凉颤,已经出了封闭的空间,回到沙漠之中。

  他欲哭无泪,双膝跪地。他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只等命运归宿的来临。

  他出生时,有个老比丘路过村子,循着他嘹亮的哭腔,来到他的家门,老比丘说这孩子和西天有缘,长大后必入佛门,孩子父母哪里肯信,这家道如日中天,是几朝的武将世家。刚生下的娃娃,啼哭的劲头儿十足,听得身边的人耳朵发麻,生猛的很。孩子长大后也该是上沙场的武将。

  但老比丘的话也不可轻视,他的父母上山求仙,为他求了个护身符。就是这块桃木符,神秘莫测,似乎有着种不为人知道的力量。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力大无穷,虎头虎脑。十五岁随父亲哥哥上了战场,初次出战,就是以一敌十,不出五年已经是战功累累,拜为偏将军。父亲替他选了个吉利日子,为他迎娶一位贵家小姐为亲。

  成婚当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却不见了新郎倌儿,原来,他一早起来,对镜一照,吓个半死。镜中之人已经面目全非,原来英武的面庞,换成了一张面目可憎的牛脸。

  最终他推了这门婚事,戴上面具,再也没有真面目见人。家人虽是心痛,却爱莫能助,只有替他叹息。一家人本要上山求仙,奈何边疆战事吃紧,父子三人又上了战场。

  父亲哥哥相继战死,他一人连连斩杀敌将数十名,却扭转不了急剧溃退的本部兵马,一阵浴血奋战后,他孤身突出重围。为了躲避追兵,他祭起本该禁锢的桃木符。

  如此,他踏上了不归之路,与佛门有缘一事,是宿命,花花世界,一切早已经注定,任何人想要逃开,都是徒劳。

  他再次进入封闭的空间,小沙弥笑容可掬,双手合十,换了一句偈语“曾与法华拉大车,剪尾跑蹄皈我佛。”

  他欣然接受,迈入大门,眼前却是两扇门。

  小沙弥说,一扇劳役门,入门劳役。一扇当差门,入门当差。

  他无法抉择,左右为难之际,见一恶鬼从从面前闪过,他大吼一声举戈追入当差门,成了地狱司一名衙役。

  阎王大喜,想当初,他化成人形,亲手将桃木符带在牛头脖子上。一番心血,如今大功告成。阎王手下多了一名悍将,从此那妖捉鬼,由他悉心办理,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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