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蕾,工作找到了吗?”“找到了,在武汉的一家软件开发公司。”“你是直接上岗呢,还是去他那里转转啊?”“那还用我说吗?”“大家快瞧啊,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这样了啊,这要是真的嫁过去了只不定什么样子呢?”晓蕾的脸红的像早晨的太阳,“你们别瞎说啊。”室友们笑着,“哎呀!我不和你们说了。”晓蕾不顾大家的哄闹,连背影也消失了。
“喂,请问你们陈雷连长在吗?”“在,请稍等一下。”“报告,连长。你夫人的电话。”陈雷带兵素来都很和蔼,所以战士在非正规场合很喜欢和他开开玩笑,他也没有什么架子,平时也和战士打打球。“喂,晓蕾。”“陈雷,我找到工作了,在你们武汉。”“好啊,到时候我组织那帮小子给你弄个欢迎仪式?”“得了吧,你们部队那点规矩我还不知道啊。不和你说了,等我到你那咱俩再说啊,多注意身体。”“你也是,坐车的时候小心点。”挂了电话,陈雷哼哼着小曲儿就走了。“连长,你遇到什么美事了。”“去,一边呆着去。”第二天,晓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踏上了南去的列车。
“老何,你看这大雨一连下了半个月了,也没有个要晴的意思,我看长江荆江段又是一个隐患呢。”“唉!每年的这个时期部队基本都是处于待命的状态,抗洪抢险不知道有多少战士牺牲了。”何大队长和唐政委望着窗外的雨叹息,屋子里很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叮叮叮”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破了这种静寂,“何大队长,上面下来的紧急命令。”此时的何正涛和唐堂面色凝重,眉毛都拧成了一个疙瘩。“长江荆江段的水位已经超过了警戒水位,部分地区的情况比较紧急,命令部队在三个小时内到达D市待命。”何正涛命令部队在5分钟内集合完毕。陈雷还沉浸在晓蕾要来的喜悦中,在日记本上记录下了自己的心情。他听到紧急集合的命令后,日记本“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晓蕾,这也许是我能留给你的最后的东西了。”陈雷跑了出去整队,报告大队长“一连集合完毕”“二连集合完毕”“三连集合完毕”......战士们,军官们冲刷在雨里。
“稍息,同志们,我们是人民的战士,是祖国的战士,是永远打不倒的铜墙铁壁,当祖国和人民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该怎么做?”
“誓死捍卫祖国领土完整和国家主权完整,誓死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战士闷怒吼着。
“对,这就是身为军人的职责和使命。立正,向目的地出发。”滂沱大雨没有停下来,它似乎在向战士们挑战,挑战军人的誓言,挑战男儿的本色和血性。战士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了D市,他们在雨中扛着湿透了的沙包往返着,他们用身体连成人墙堵住堤坝的缺口。不时有战士跌倒了又爬起来又跌倒了,有的再没有爬起来。军人也是人,他们拥有的也是常人的肉身啊!
晓蕾到了武汉,去了他们的部队。留守的警卫战士告诉她他们去了D市,晓蕾坐在车上,脑子里闪过陈雷高大的身影,突然他的胸口痛了一下,仿佛间听到了陈雷在喊她的名字,手里攥着的戒指也掉在了地上。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捡起了戒指把它死死的攥在手里,眼睛里满是泪水。“不可能的,他不会扔下我的。”晓蕾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可是天不随人意,当他指挥着战士们在战场上奋斗时,一个惊雷打响了,旁边有一棵老树。
一个战士扛着沙包要从这里经过时,陈雷扑了上去一把把他推开了,树干击在陈雷的头部。“陈连长”“陈连长”“陈连长”“陈雷......”“陈雷小心”,战士们、大队长、政委同时喊着。“快!救护车,快!快!快啊 !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啊”何正涛怒吼着,在暴雨中,他殷红的血股股的流出又被雨水冲走了,流进了滔滔的洪流中。“何.....何队,晓蕾还说.......他要来呢!我........答应过她...等她再来的时候......我....要把戒指......亲手给她.....带上.....现...现在...怕...怕是不...行了。我....我对不起....晓蕾,如果.....她...来了,告诉....告诉她...不要伤心,我...我..我会...下辈子....在..天..堂..等...”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雷的眼睛就 慢慢的闭上了。“陈连长....”“陈雷...陈雷...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呜呜.....这个时候救护车才像“蜗牛”一样的驶来,护士抬着单架出来,何正涛飞到医生面前“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的一个连长牺牲了,那是我的兵啊,我的一个好连长啊。他17岁就参加了越战,父母都死在了战场上,他立下了多少战功你知道吗?是你,是你们让他牺牲了。”他嘶吼着摇晃着医生的肩膀,战士没们和政委抱住了他,这个宁流血不流泪的汉子哭的像个孩子。
“不可能的,何大队,唐政委,你们骗我的是不是?陈雷没有死是不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或者他出去执行任务了是不是?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是不是?”“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何队的声音颤抖着。他们到了医院的冷藏室。“他说你要来,所以经过研究决定让你看他最后一面然后火化。”他们满眼泪水。“陈雷,陈雷”晓蕾嘶喊着看着他静静躺在那里,带着遗憾的面容没有血色。“陈雷,你是个逃兵,你不配做个军人,你说的话你没有做到就逃到了另外的地方,你要亲手给把戒指给我带上的,你要当着战士 们的面向我求婚,这些你都忘了吗?......你说要一辈子陪着我的,你说话怎么不算数呢?......陈雷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你快站起来啊,快啊,快证明给他们看你还没有死......陈雷......我不要那个天堂里的约会.....”哭喊声填满了整个冷藏室。晓蕾是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参加了陈雷的葬礼。在整理遗物时,晓蕾看到了他的日记本,里面记录了他17岁起的所有记忆。
她把日记翻到了最后一篇。
“晓蕾老婆,你知道你告诉我你要来我多高兴吗?而且你还在武汉找到了工作。今天这里还下着大雨呢,也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天气?有没有带雨具?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啊,然后我去接你。哈哈,等你来了我把戒指亲手给你带上好不好啊,这回你该同意让我带上了吧!报告我都给政委了,他说等你来了就批,真的希望早一点见到你啊,你是不是也很想我啊,我想一定是的。老婆,我爱你一辈子,下辈子我不当兵,和你一样做个学生,我们从小就做邻居,一起上学好不好,然后我就可以一直的保护你了。下辈子也答应嫁给我吧,我先预定了,我想到从我们相识的那天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真的是很美的回忆。哈哈,到时候给我生两个宝宝好不好?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哈哈。好了不说了,我们有紧急任务了,快亲亲老公等我回来。”那里夹着一张他们俩的照片。“陈雷,你个大骗子,你怎么还不回来呢?”她看着他的照片,泪水浸湿了每一个字。
在烈士公墓,晓蕾看着陈雷的照片。“老公,我就在武汉了,会天天来看你的。我答应你下辈子还做你的妻子,说话要算数啊,知道吗?我们拉钩吧!”百合花束围满了墓,就好象是盖在陈雷身上的花的被子,暗香随风舞动,飘向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