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的话:梦魇是娃娃很多未完的小说中顽强生存下来的一个,不过这个的故事也要分成三段来写,这是女生部分的。
不久之后,还会有男生的部分,最后当然就是他们相遇的部分啦,希望大家还是要继续的支持娃娃,短篇的不能写清楚,长篇的却又会写不完……
(关于她的故事)
梦到底是什么?
是前世挥散不去的魂牵梦绕还是今生斩落不断的盘根错节?
是对过去的依恋还是对未来的向往?是逃避还是期盼?
也许从来就没有人能解释梦到底是什么?
梦是栖息在心灵深处的精灵,它可以善良也可以邪恶,或者说,它从来就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一切不过是我们自己的理解。
我曾经记录过无数人的梦,但对于自己的梦,却无论如何也难以下笔。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看到无数哀怨的脸庞,他们萦绕在我的周围,久久不愿散去。慢慢的,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即使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也无法驱逐黑暗。常常蜷缩在角落,感觉自己被无形的阴影所笼罩,它就站在眼前,带着挑衅的眼神。那种感觉让人变得极度敏感,甚至会变得疯狂,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心跳声才能证明我还活着,仅此而已。
无数个夜晚,我都做了相同的梦:漫天飞舞的雪花,晶莹剔透,洁白如脂。我伸出手,想接住它们,但是刹那间,雪花却幻化为锐利的银针,它们一针又一针的刺穿我的掌心。剧烈的疼痛,仿佛身体里的某个地方被撕裂又被一针一针的缝合… …
这个梦其实并不可怕,它只是有些疼。真正令我惧怕的是当我从梦中醒来,发现我还是我;还是现在的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好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我一次又一次的被孤独谋杀,一次又一次地感到窒息。
笼里的鸟总是向往蓝天;向往飞翔的瞬间;向往脱离束缚,自由自在的感觉。于是每天都企盼自由。终于有一天,它被赐予飞翔的机会。只要想到可以飞,可以离开这狭小的牢笼,它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可是当它准备展翅高飞,它才发现,它永远只是笼中的鸟,飞翔对于它来说永远都是梦,一个到不了的彼岸。
“来人啊~小姐又昏倒了”
这是第几次昏倒了呢?好像因为昏倒的次数太多了,所以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是这几个月以来,昏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其实就这样永远睡下去也很好,与其每天在城堡里无所事事的做米虫,不如就来的彻底一些,就这样永远睡下去,永远都不要醒。
“小姐怎么又昏倒了呢?管家,你说这怎么办才好呢,主人后天就到,可是小姐现在这样的身体,我们要怎么办?”
“不要再说了,玛丽安,你去请大夫吧。其他的事就让少爷自己解决吧!”
蜿蜒的阶梯反复出现在我的梦中,阶梯两侧的火把忽然同时点亮,尽管我可以感觉到周遭的躁动不安;但是这条路的尽头仿佛隐藏着与我息息相关的秘密,那份秘密化身为海底的人鱼,跃出水面,吟唱着死亡的旋律,带我走向那阶梯的尽头。
记不清走了多少层台阶,应该很多吧,最初还会暗暗地记在心里。然而,空气中不时地传来甜甜的香味,若有似无的弥漫开来,最初的不安就消失在这甜甜的空气中。虽然这香味从来没有在城堡里出现过,可是我却觉得它那么熟悉,就好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顺着香味,我看到一扇破旧的木门,木门的把手上清晰地刻着花纹。就在触摸把手的刹那,我感觉额头一阵刺痛。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却站在城堡的花园里。远处传来清晰的弦乐声,阳光依旧明媚,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我不在乎这是梦境还是现实,我只希望这一切都能停止。
为什么会被抛弃?没有家,没有亲人,失去了所有同龄人拥有的快乐。剩下的只有疑惑,无奈,孤独和寂寞。为了保护自己,必须伤害同族的人;为了维护家族,必须放弃做人的权利;
夜幕悄然降临,黑夜的精灵们开始复苏,活跃。流浪的动物们,邪恶的力量以及一切不可告人的秘密交织正着上演,他们看似毫不相关,却又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只是一次相遇,或许只是擦肩而过,或许只是四目对视,或许只是如此却可以改变他们的一生。
因为我无法忍受离别,死亡和背叛。所以我选择先逃离。离开会令我伤心的一切。可是我永远无法逃离宿命。永远无法忘记我额头上的标记。永远无法离开这座城堡。只能做他的尼克斯,成为他缅怀她的祭品。
他和她,两个陌生人,他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再和她相遇的那天,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也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一个人为了她已经寻觅了几个世纪。放弃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是为了再见她一面。
她的降临仿佛就是噩梦的开始,她得到生命,却换来父母双亡。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面对的是巨大的家族和居心叵测的族人。仅凭年幼的她实在无力反抗成人世界的奸险狡诈,但是她却在尔虞我诈中保全了财产和生命。在外人看来,死神仿佛就是她的保护神,那些带着邪念靠近她的人最终都会死于非命;人们不再叫她的名字,他们用尼克斯来称呼她,人们用传说中的夜之女神的名字来称呼这个未满15岁的女孩。
尼克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夜之女神,而她的丈夫就是后来化身为地狱的黑暗之神:塔尔塔诺斯。据说,人死后,一定要通过塔尔塔诺斯才能到达冥界,久而久之,塔尔塔诺斯就成为了死亡的象征。
她的生命里不断有人为了她而死去。死亡的气息始终弥漫在她的周围。从来没有看过她微笑,阳光似乎也无法照进她的心底,人们常会看见她坐在湖边的桂树下发呆。
很多年以后当人们再提起尼克斯,唯一残存在记忆里的就是桂树下的背影。没有人知道她后来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财产去了哪里?但是人们知道,死亡的阴影已经伴随着尼克斯离开。再也不必担心身边的人突然死去。
没有人会知道,其实尼克斯从未离开过城堡。
城市的黑夜,空旷的街道下只有几只飞娥不断撞向街灯,早已习惯了无眠的夜晚,泡上一盏香茗,静静的躺在阳台的藤椅上,边品茗边翻动手上的书籍;这是今天在旧书店里淘来的;是一本封面极为奢华的日记本;略微泛黄的纸张里不断透出神秘的气息;日记里记录着一个叫尼克斯的人的一生;说实话,偷窥他人的日记实在不为我所耻;但这本日记里的内容似乎早已封存在记忆之中,手里的日记本只是唤醒沉睡记忆的钥匙。从她出生在贵族世家到家族没落,从她出生到家族的兴衰,直到最后尼克斯取代了她原本的姓名。尼克斯成为了村民惧怕的名字,众人唯恐与他牵连;渐渐的;仿佛透过日记走入了她的世界;看到了过去:“我最亲爱的女儿,现在家族的利益和生死存亡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愿意这样做吗?”
望着襁褓中的婴孩,男子眼中分明闪动着泪光。
烈火灼烧了她的胸口,火焰般的痕迹烙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她不明白,当这烙印变红时,契约就将生效,家族将得以延续,而她却将失去自我,终身留守在城堡内侍奉契约的主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父母和族人在契约生效那日起就永远的离开了她,家族的确得以延续,延续的只是她,她将永生,不老不死;终日与孤寂相伴;直至月亮之夜,将自己奉上以博取主人的怜惜。她始终没有见过主人的真面目;城堡中只有一些行尸走肉般的游魂,但即使这样,她的出现仍如同恶灵一般,驱散四周所有的生灵。
时光一分一秒的流过,转眼间,已不知多少世纪转换,城堡外的世界几番转换,而她仍旧是她,一如既往的如死水般的活着。
时间停留在记忆深处,早已遗忘岁月的流逝,直至他的出现,胸口的烙印不断刺痛,思绪混乱……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正午,难以想象自己竟能熟睡如此之久,记忆中梦境般的真实如同亲身经历,不自觉地捂住胸口,仿佛那刺痛依稀尚存。起身走进浴室,换下汗湿的睡衣才惊觉胸口的疼痛来自于隐约浮现的烙印,惊讶、诧异、不安、怀疑……不安却呆滞的站在镜子前。任凭身边的人为自己换上华丽的长裙,蕾丝仿佛细小的针尖,覆盖她裸露的肌肤;意外的召见让她变得紧张,长久以来只在月圆夜召见的习惯却被打破,不再是素雅的长裙,此时正拖着华丽却沉重的礼服慢步走在狭长的画廊——没有画的画廊,安静却诡异的伴随着配饰得叮当静静的地等待。
推开陈旧的木门,阴冷的气息使她不禁颤栗,虽然早已习惯了血腥味儿,但还是不断的恶心。
被丝绒蒙住的双眼感受这寒冷,凭借记忆熟练的摸索到了床边却没有等来往日的风暴。
“尼克斯,已经有一千年了,可是你依旧年轻美丽,可是我已经老了……”
终于熬到契约解除的日子,可是解除契约就要面对年老和死亡,维持契约却可以继续年轻和生存,终究是人,,死一般的生活没能让她选择死亡,也许生存着才是唯一的希望。
从未想过,选择生存会换来希望,意料之外,主人允许有人为她作画,每周一次,丝绒下的双眼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即使无法看到也能感觉到温暖,听不到他的声音,却让她觉得快乐,每一声询问都取代了心底的寒冷。快乐正在穿透肌肤,包裹她的全身。
看着画像里的自己,身边的场景变得陌生,陌生的温暖,年轻的画师轻轻的吟唱着情歌,不曾交谈,不曾对视,不曾了解,但这一切都无法压抑心底翻腾的异样。直到那一天,他走近她的身边,拨弄她手边的花草,一枚胸针,一串项链让她明白了,他们相爱着……
胸针是他亲手铸造的,是他家乡特有的桂花——小小的,嫩黄的花蕊却是清香无比项链是她家族的遗物,项坠里镶嵌着她的画像还清晰的雕刻着她的姓名。
意料之中的被发现,意料之外的冷静,不但是她的冷静,还有他的。她说,她愿意死亡,只要他能活着。他说,他愿意死亡,只要她能自由。可是面具说,她和他都不能死亡,主人的面具背后隐藏着无人知晓的想法,他还是留在城堡,还是为她作画,只是他不再记得她,陌生的,冷淡的,她还是年轻的,看到他,看到他为她作画,但是痛苦的,不安的…
主人选择了遗忘。让他遗忘,遗忘所有和她有关的记忆。痛苦占据了一切,听着他的声音,却不能回应他,感觉他的存在,却无法相爱。常常发呆,看到他独自坐在河边发呆,也许他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悲伤,不明白自己的颈项里会多了一根不属于自己的项链。也许直到他死去,仍旧不会明白眼前的少女就是自己深爱的人,就是这项链的主人,只是,也许爱也在他的心中蔓延…短暂的几个月的记忆就这样持续了无数年就这样,一旦他们相爱,主人就抹去所有和她有关的他的记忆…
冰冷的晚风使它颤抖,回过神时胸口的烙印早已清晰可见,木然的回到睡房,打开首饰盒,桂花团簇的胸针安静的躺在夹层里。日记消失,记忆淡忘,晚风带来一切,也带走所有,只留下疑问,困惑!只留下她,不断地询问,不断地回忆…回忆那些梦境,回忆那些画面,记忆中只有胸针清晰可见,只有项链清晰可见……
辗转于几个城市之间,流浪般的生活,她带着她的相机和日记搜罗一切美好的事物,因为不必为金钱担忧,所以更加从容自在;随性的选择地点,收拾几样简单的行李就开始新的旅程;更喜欢平淡的生活,所以选择的都是偏僻的小镇,喜欢独自穿梭在林荫路上,拍摄路边的野花,看它们倔强的生活着,还是会常常想起那个梦,但是他就这样消散在风中…
转眼间,一年时光就此流失了,去过了很多手工艺品普及的城市,造访了不少古董收藏家,看过了不少欧洲的饰品,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串项链!仿佛世间从未有过这串项链,如果不是看到安静的躺在盒底的胸针,也许她会当这一切只是自己的梦。
岁月静静地在它表面留下痕迹,暗哑的光芒中不断透出诱惑……
继续寻找,因为疼痛,因为好奇,不断追寻,因为相信,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一切都不曾结束,只是暂时的沉寂,暂时的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