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噩梦。
走廊上回荡着“太极宗师”的音乐声。醒来后听得真切,心情倒也平静。意识里哗地一闪,梦中所见如在眼前——
正月的北方乡村,连太阳光都照射出酒足饭饱后的舒坦。
此时,一座即将走过正月的晋南城市,天气:小雨;气温:0 C~12 C。预计全国今明两天气温将下降10度左右。忽冷忽热的,难怪怪病流行。
我无所事事,悠闲地迈着大步走在正月太阳光照射下的北方乡村,我走在前面。我在替我也是替爸盘算着下午的计划。忽见爸急匆匆地赶上前来,拉起我的手就往回返。这是妈玩大的地方,下一个村子才是我从小吃喝拉撒过的“摇篮”和乐园呢。
我的整个人的思想如断了链条的自行车,“咯噔”了那么一下子。
我和爸刚跨进下一个村子一家由两根木棍支起的大门,见爸单位的小高叔叔的车就蹶着屁股倒车进了院子。妈、二姨、三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阳光普照的上一个村子回到了这个门户镶在崖头上,中午一过就全部背阴的这个爷爷、奶奶、爸爸和我呆过、住过、 歇息过的村子。我猜是不是姥爷跑出去找了个电三轮,所以才比我们快,我想。我钻出两根由快朽的木棍制成的大门,迅速往出翻我的东西。我猫下腰,两手不停地把大包小包从门里边拖到门外边。
我梦见我还没喝够的时候,我爸已经喝多了,——他喝的好酒比我吃的米还多,到现在喝酒能力退化了,而且一多喝就不舒服。
仿佛是一个长屁股的“皮卡”,又好像是一个两边开敞的电三轮吧,爸已坐上去了,马和二姨、三姨她们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我瞅了一眼,跑回“大门”左边,我猫下腰:两手不停地把三个包从门左边拖到门右边。三个包:我检查了为数不多的东西,并没落下什么,我这才放心地甩了甩手。忽听的“隆”的一声,接着是二姨、三姨惊叫和手忙脚乱的声音。我一惊,准是爸栽倒在电三轮或“皮卡”车的车帮上与之摩擦出来的,我立即没有动。
但或许心里正紧张得要命,或者着急上火了呢,反正醒来吃了老姐送来的梨和香蕉,一照镜子,睁大眼镜愈加发现自己嘴唇上真的左边起了一溜米粒大的血泡。
再回到梦中时,二姨和三姨正拧着被罩的两头,拧到紧处时,只见三分之一处“哧”地喷出两股黑水,“吐了就好了,吐了就好了。”不知二姨还是三姨说。
直到醒来我还在担心远在塞北的老爸的身体。事实上,这几天连续打了四针,一到睡觉起来and茶余饭后,自己正干咳得要命呢!——上午去卫生科开药,见“内变科诊室”一男生正在咨询能否去校外医院检查一下是否得了气管炎?我决定留意一下,但大夫什么也没有说,那男孩跟我一样悻悻地,走了。
“皮卡”车容量有限,再挤就要超载了,妈在喊我,说不行的话,你骑车子回去吧。我以一样噪人的分贝喊她,你又没把车子骑回来!在梦中我发誓待放假时务必捎辆便宜的车子回来,有事时自己好骑。
醒来以后买车子的欲望小得多了,除了刚睁开眼及饭后剧烈的咳嗽,之外就是穿上衣服给家里打个电话问一下老爸的身体及家里的近况。“哗”地意识里极不情愿地响起了“太极宗师”的片尾曲,睁开眼,仿佛看得见宿舍的走廊上回荡着的袅袅余音。我缓缓地爬起身,披上衣服,套上鞋子向楼下走去。鼻孔里呼出成双结对的喇叭形的有着弹性的白气,跳出来便马上缩着脑袋和身子退回到鼻孔里。难怪呼机上显示:“尧都区:阴天转小雨,-1~6 C;市区:阴天转小雨,-1~6 C。”稀稀拉拉的北风吹过雨水漂白的天空,——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