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平米的包厢,两张双人靠背椅相对摆放,中间是一张长条桌。看起来有点拥挤,但很温馨。他和她已经第五次、也许是第六次在这里约会了。
他进门时,她靠墙坐在椅的顶头,双腿平放在椅子上,两手交叉按在还斜挎着的黑色小包上。他迟疑了下,坐到对面,笑道:在想什么?她矜持地笑了笑算是回答,问道:你今天想跟我谈些什么?
......
他们认识在一次聚餐.因为有点脱顶,咋看四十不到的他比实际年龄大出许多。朋友介绍他事业小有成就,跟他相对而坐的她才多看了他两眼。那次席间,一位朋友因谈及失恋突然抽泣,热烈的谈笑刹时鸦雀,挨近的他扫视了一下,站起来将哭泣的女士拥入怀,轻轻拍打着:多大事啊,有我呢,并很自然地在她额头吻了下,女士破涕为笑,掩着泪去了洗手间,气氛一下缓和了许多。这时候的他,脸红到了脖子,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呢,还是因为刚才情急之下的冒失,他的形象刹时变得光彩起来,她觉得这是个男人中的男人。
“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个性、才气。”他打断她的思路,“但我感觉不到你的温柔!”难堪的沉默、对视,她的预感在应验,她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她扭过头,悄悄擦去快流出的泪,嘴巴蠕动了两下,但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还是一次聚餐,他和她还是相视落坐。在谈及当今的第三或第四种情感时,率性的他站起来:我以为,一个对家、对老婆不负责的男人,是不可能成为好情人的。他有着大男孩似的无邪和不羁。说话那会她迎上了他执着、热烈的目光,不久,他们有了第一次《缘中缘》的约会。
“你说话呀”他再次将她飘飞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跟她坐到一张椅子上了,她的双腿搁在他的腿上,他伸手搂住他,极力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她将左手搭在他背上,只轻轻一挪她就可以完全依偎到他温暖的怀里,这可是她设想了几十次的场面,交往两个多月了,爱他是确信无疑的,但她心里藏着另一个他,她不想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的选择只能是放弃、等待。她轻轻缩回左手,推开他挨近的脸,坚决地将双腿从他身上抽出放到地面。狭小的空间似乎突然变大了许多,空气里弥漫着的是疑惑、冷漠......她很想痛快地哭出声,很想大声地告诉他:我爱你!但她没有,她理了理有点凌乱的头发,从包里拿出手机,极力回避着他追随的目光。
服务生送进他们点的鲜西瓜汁,下小上大的锥形杯里盛满鲜红的液体,插在杯里的吸管在杯口绕了个好看的圈,她看着,感觉像是两颗激情跳动的心被无情的针钉住了.....她试图去解开杯口的圈,她想释放出他们,无奈抖的厉害的手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放弃。为了掩饰慌乱,她匆匆告辞。
拾级而下,推开仿古木格门,她走出了这个给过她无数安慰、无穷温馨的茶楼。回头望门头上缘中缘三个大字比以往多出许多凝重,她在字的缝隙看到了飘飞的泪,“爱那么重,爱那么痛......”他浑厚的歌声将永远萦绕在她心间,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