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宋清风手里握着准备向如玉求婚的钻戒，呆呆的不知坐了多久。他的眼前浮现出当初初见如玉时，她惨白的脸，躺在病床上，一双哀怨中带有惊慌的眼睛看着他，她强忍着悲伤和痛苦，艰难地对他说：“清风哥，帮我保守秘密吧，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不知为什么，当初对她有种说不出的恻隐之心，一种本能的雄性的冲动让他有保护她的冲动。没想到，这一承诺就是八年。这八年，无论是和慧慧的好与坏，分与合，他对如玉的关怀始终不变。就算后来和慧慧分手，他似乎也没有想像中那么悲伤。起码，没有现在这样的悲伤。
李子豪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吻了她，可是她却没有什么反应。与其说她是漠然，不如说她就像一座冰山。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这样封冻她的心，但是她偶尔露出的马脚，那双躲闪的眼睛后面，却有对爱的渴望。你逃不掉的，颜如玉。他在心里对她说。
如玉故意起的早。她给杨志坚发条短信“早点来接我。”不一会儿，杨的短信发过来说“我二十分钟后到”。她看过之后，满意的笑笑。
杨志坚把车开过来，如玉上了车。她看着他说：“还没吃早饭吧？”杨看到如玉的眼睛里似乎有点血丝，他关心的问：“昨晚没有睡好吗？”“还好。”如玉把头扭过去，不想让他再问什么。
“哥，和项厂长的合同什么时候签？”过了一会儿，她打破沉默问。
“还有一些细节要谈，不过快了，双方都有诚意，怎么了？”
“我想，等合同签了以后，我就辞职好了。”
“为什么？因为子豪吗？”
“对。”
“他不行吗？我很看好他。我觉得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无可挑剔。”
“是，他很好，可就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不行。”
杨志坚把车停在路边，他恳切地对她说：“玉儿，你不要这样，不要对自己太过于苛刻。”如玉悲哀的说：“我做不到，就像哥对我做不到一样。”杨久久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能说什么呢？
如玉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默，她对着手机说“喂，有事吗？”“你在哪呢？”“在路上。”“为什么不等我？”“怕你会变成习惯。对不起，我挂了。”
杨伸手握住她的手，“他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虽然看上去有点急，但是也许是因为他太喜欢你了。你越是要逃，他就越会追的紧。给他一次机会，也给你一次机会，好吗？”
“我对你来说是负担吗？”如玉突然变得尖刻。
“怎么会呢？不是负担，是责任。”
“我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是，清风哥也是。好吧，散吧。都散吧。”
“玉儿，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开车吧。”如玉把头扭过去，不再理他。
杨志坚一路沉默，直道进到电梯里的一瞬间，他把她抱住说：“如果你再说些让我伤心的话，我恐怕就要对不起你了。”如玉边用手捶打着他，边嘤嘤地哭了。
李子豪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如玉不怒不喜的脸，他生气的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问：“为什么不等我？”如玉使劲甩开他的手说：“说了怕你会成习惯。而且，我有义务等你吗？”子豪突然笑了，他笑着说：“是害怕吧？是怕你会变成习惯。”“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我可以工作了吗？”“打个赌如何？”“没有兴趣。”“就赌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会爱上我。”
如玉紧盯着他问：“我要是爱不上你呢？”子豪把脸贴在她的鼻子上说：“那我就死心了，以后绝不打扰你。”“说话算话？”“可以签份合约。”“好。”
子豪很快写了份合约，他签上他的名字后，交给她说：“你看看，没有异议，就签上名字好了。”如玉看了看，指着一条说：“太过分了吧？你居然要住在我家里？”
“不密切的接触，怎么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呢？”
“可是……”
“没有胆量做就算了。”子豪扭头就回里间，如玉生气地签上名字后，把合约仍在他办公桌上说：“你若是说话不算话，就死定了。”子豪面无表情的拿起合约看着说：“你还真敢签呀？佩服佩服。”如玉转身离开，他望着她的背影说：“真是个傻瓜。”
晚上下班，子豪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起到超市买些东西。他提着俩个袋子，故意说：“你看我们多像夫妻，别人都夸我是个好丈夫呢。”
“你有自恋癖吧？”如玉冷冷的回答。
回到家以后，如玉系上围裙，开始做饭。子豪不会做饭，他边播葱边说：“宋清风很会做饭吧？上次我看到他在做饭，说真的，当时我很嫉妒他。哦，对了，他有你房间钥匙吧？上次我们回来他不是在家吗？嗯？太过分了，待会你也得给我一把钥匙。”
“合约里没有写我应该给你钥匙。”
“喂，颜如玉，你什么意思？不是签字了吗？你想反悔吗？”
“对。反悔。怎么了？那份合约有法律效果吗？我随时都有反悔的可能，所以你不要得寸进尺的要求我。”
“哼。冷女人。你的心是冰山做的吗？”
“对。”
“不是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吗，等我把你溶化了你就可以还原你本来的面目了。”
“说不定那样的话，就是我的死期到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饺子做好了，如玉拿起手机说：“清风哥最爱吃饺子了，我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来不来。”
“他不是要去上海吗？”子豪不情愿的说。
“还没有走。喂，清风哥，你没走吧？我在家做饺子，已经做好了，你来吃吧。”宋清风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就听到子豪的声音，“呀，掉了，呀，好烫好烫。”听见如玉说：“你怎么这么笨，用筷子，我来我来。”他听到这里，随手挂了电话。如玉看见子豪吹手，她握住吹了吹说：“没什么，一会就好。”子豪兴奋的夹住一个难看的饺子说：“这个一定是我包的，不过肯定好吃，你吃吃看。”如玉朝他笑笑，边吃边问：“你平常从没做过饭吧？”“没有。伤你自尊了？”“怎么会，不过你命真好。”“是比你好点。”
吃过饭后，俩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子豪说：“没意思，我们出去玩吧。”
“我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
“去吧，明天是星期天，不用早起。再说，孤男寡女的，很容易犯错的。”
如玉没奈何，只好陪他出来。俩人来到舞厅，这里的人很多。疯狂的音乐，疯狂的人。她们找到一个偏僻的座位坐下，子豪扭动着身子问她：“这里你不常来吧？”如玉皱着眉头说：“这里太闹了，我喜欢去歌厅，不喜欢这里。”“那你怎么不早说？”“因为是你喜欢。”“哦，你还真会替我着想。那明天我们去歌厅好了。”
如玉看着跳舞的人，觉得自己和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的不同。她知道是她放不开心情，她无法融入到他们的快乐里。她推了他一下说：“你去跳吧，别管我。”
子豪笑着说：“没关系，来这里只要是感受这里的气氛，不一定非要跳舞。”
如玉指指领舞的女人说：“你若是上去领舞，不知会迷倒多少女人。”
“其中也包括你吗？”
“不包括。”
“那就不是我想要的，不如不跳。”
如玉不为所动的喝着饮料，这时有一位瘦瘦的男人走过来指着子豪说：“小子，还真是你呀。”
“瘦子，你和谁来了？”子豪站起来，拉住叫瘦子的对如玉说：“如玉，这是我高中同学王世杰，也是最好的哥们。”如玉淡淡的点点头，说了声“你好”后，就不再言语。
王世杰悄悄地说：“谱够大的，你在哪淘的宝？”
“别胡说，不是什么好摆弄的主，当心人家跑了。”
王世杰不明白的看着他说：“咱这条件也不好使？你也太冤了吧？”他看到子豪苦笑，只好说：“老赵俩口在那边呢，一起去坐坐？”
子豪一听说老赵在那，责备他道：“你怎么不早说。”他拉起如玉边走边说：“看来，今天我们来对了，遇上了老同学。”
如玉兴致不高地说：“希望不至于给你丢脸。”
看到他们过来，一个微胖的男人站起来说：“我说是你，世杰还不信。小子，你开窍了？恭喜你呀。”
子豪不好意思地笑笑，指着他对如玉说：“赵剑，在大学当老师，那位是他的妻子孙梅，也在大学当老师。颜如玉，我的女朋友。都坐吧。”
如玉浅浅一笑，算是打个招呼，她安静的坐着，有种拒人千里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