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王子父亲的爱情
话说马强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悸动,那双眼睛是怎样一汪深邃的潭水,如此澄澈无暇又如此深沉空灵。透过那小巧轻盈的背影,马强似乎能窥到那双迷人的眼。
不知觉中,他循着那个背影跟上去,村舍构造简单古朴,他徜徉于这简单静谧的村舍群中寻找着那个倩影,心中隐隐有一种恐惧。突然一个不留意!不!他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还是被眼前那个歪在墙角盯着看他的大眼睛吓了一跳!就如刚刚在桥头那眼神一样,空灵而又深邃。只是现在近在咫尺,马强却不敢直视。
只听那姑娘说:“为什么要跟着我?”马强这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她,却只是呆若木鸡。那姑娘遇到这样一个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男人,倏地伸出右手食指指着他的鼻子不耐烦地说:“不要跟着我了,我要回家了!”那声音脆如青竹拔节,而那带有温香的微微上翘的指尖只离他丝毫,他这才注意到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也是如此美丽动人。女孩说完扬长而去,而马强还沉醉在她的目光、她似有似无带着温香的浅笑里。
这一次“世外桃源”之行久久不能使马强平静下来,那双深潭似的美丽眼睛又似两盏永不泯灭的小灯,点亮了孤独郁闷的心。时间一长他越来越感觉那眼睛的不真实,会不会是自己太累产生的幻觉,也许那真的只是自己幻想出的世外桃源,给自己郁闷不得志的遭遇编织的一段“桃花缘”。而更多的时候马强不愿承认这是幻想,他深刻的记着那女孩幽幽的眼睛,和她指尖的温香。
为了证明那不是幻觉,马强忍不住又一次来到那神秘的郊外。同样的他在一片树荫下无路可行,下车踏过野花遍生的小路。同样的看到了那座古朴卓雅的小桥,那红瓦白墙的村舍隐现在苍山翠水之中。只是今日不见溪中嬉闹浣衣的女子,眼前是一片万籁俱寂的村舍。
马强走过小桥,深入那片屋舍,静静地寻觅,深深地回忆。整个村子睡着了似的,马强不知道自己的突然造访对此处人家是不是一种不礼貌,但已经来到也不好回头,只好迈着轻稳的步子前进。通过各家半掩的门,他惊讶得发现这里的人家十有八九都在院落里刺绣。而且无论男孩女孩,女人和男人,都长得眉清目秀,即使老人也显得十分和蔼可亲。走在街巷里偶尔遇到村人,面对身为陌生人的马强,他们也都恭敬的问候,这使得马强感到受宠若惊。
马强行在村舍间,感受着乡野文化和独具地方特色的苏绣制品。正当他已经融入在这片静谧安详的气氛中,一个侧脸还是惊觉了他的思绪。
她静坐在自家的天井中,还是一件红色左襟式的上衣,侧身绣有一朵白色的牡丹,经金线勾勒显得娇艳欲滴。只见她指尖飞舞,针线穿梭于布锦,眉间藏着认真的神情,嘴角含着喜悦的笑意。那乌黑亮泽的辫子发根和发尾均用红绳紧紧的绑着。她手中的布锦渐渐现出飘逸的白云,青翠的小草,胖嘟嘟的小黄狗踩着白云仰着脖子吃倒长的小草。那真是一个可爱滑稽的画面,也许也只能从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的针下才能看到了。
马强较真地在她背后指点到:“这幅画倒了。不过这样看起来也蛮有意思,只是太过幼稚了,不能算得上上品。”而云秀姑娘没有被吓到反倒笑吟吟道:“是你看倒了!呆子!你到我前面看看!”她手中的针线依旧忙着穿梭,不管背后人。马强好奇地走到她前面,这时他看到那两排浓密的长睫毛如鸡毛柃般覆在那双大眼睛上,毛绒绒地甚是可爱。
他低头望去,眼前的画面差点让他惊叫出来!那画面正和刚刚在她背后看到的完全相反:小狗在白云下悠闲地散步于草地上并低头嗅着香草。
云秀望着马强吃惊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开了,露出两颗嫩白的小虎牙。马强近距离的盯着她看,云秀笑得更欢了:“你这样子比上次在桥头满脸褶子的脸可爱多了!”她笑着掩着口,不至于唾沫溅在客人脸上。马强不禁尴尬地动动脸上的肌肉,他想此刻的表情肯定相当滑稽,他恨不得立马钻到地下躲开这姑娘天真却满含嘲意的笑眼。
“你还真找到我家来了!说!你为什么要追我?”她右手食指弯曲顶着下巴,歪着脑袋浅笑着。马强不好意思该如何解释,他也不知为何,这姑娘有着村民共同的清秀之美,但她总有一种别的姑娘没有的天真可爱,是她身上那种活泼爱笑的性格吗?还是她那几乎无理的小野性?
“我想我的到来是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看起来就像是神仙一样的生活,不该有外人打扰的。”马强如是说。姑娘又是噗嗤一声笑:“你啊!真是个呆子!什么‘外面’‘里面’的!我们跟市区也有联系好不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市区的商家来收购我们的绣品,有时我们也会自己拿绣品去市里卖,好多乡亲都在城市里有刺绣店铺呢!”
云秀滔滔地讲着,心气高着呢!不过云秀还没有去过城市,爷爷说:“你性子野着呢!在山里野还想野到城市去,人家肯定会把你当你当做小野人抓起来锁在笼子里。”爷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他所指的“笼子”就是所谓的监狱。云秀虽然很向往城市,很好奇外面的世界,但爷爷的话还是挺吓人的,因此也从未有勇气一个人跑出去。
“哦!是这样啊!你们仍能保持自己独有的文化,过自己应有的生活,真是一件幸福的事!”马强无不羡慕地说。云秀呆呆地望着马强,想从他的眼中探到传说中城市的颜色。
“你们的生活一定会有更多精彩,世界也会更大。”她望着他的眼思忖着,“不知你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忧愁。”说着她便将将嘴唇撮起来表现出难以想象的疑惑。
这时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秀秀,你和谁说话呢?”云秀赶紧用力推开马强说:“你快走吧!不然他又要把你留下来了!”马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忙着退出门外。走在路上心中一阵纳罕。
爷爷见云秀正在做活,不禁说道:“这孩子还学会自言自语了。”云秀马上接道:“不是的爷爷!我刚刚在和我将来的夫婿聊天来着!”说完若无其事地自顾绣着。
从云秀16岁就巴望她赶快嫁人的爷爷一听这话,她会喜欢上谁哪有他不知道的道理,便觉得蹊跷。“你这丫头还有愿嫁的人吗?你能看上的男子恐怕翻遍整个村子也找不到吧!”爷爷故意这么说,其实他多想孙女口中的“夫婿”确有其人,有那么个影儿也好啊!
“就不是村里的呀!”云秀忍住笑意如是说。爷爷这时终于忍不住急切的好奇心:“在哪啊!”云秀扭过憋红着的脸说:“在梦里啊!你一来就把他吓跑了!”
爷爷一听到底还是被小丫头骗了!便追着要拧她的嘴。云秀丢掉绣品,一溜烟跑出家门往溪流去了。爷爷的声音强硬但并没去要追的意思,而秀秀最怕爷爷拧嘴了便拼命地向前跑。
她不曾料到那个人还在桥上徘徊,便一个满怀狠狠撞到马强的身上。这没有预兆的撞击把他撞得甚是摇晃,险些掉到溪水里。云秀立马伸出援手将他拉住,马强本能的抓住云秀的手,于是这一撞一拉最终两人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