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想念那个花季无花的少年

  【PART。1】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终于忍不住,翻身下床,连滚带爬的滚向拯救了无数生灵的神圣无比的卫生间是没有忍住,吐在了房间门口,丫吐的那叫一个爽啊,把翻江倒海的胃里的东西吐得五湖四海啊,别怪我,我语文不好,成语那个东西在我眼里就是口语。

  

  爸爸听到声音走过来,迷迷糊糊的说:“你去睡吧,我收拾。”我看着那个一米八的汉子已经成了一个小老头了,心里还是很难过了一下,然后转身倒在床上安慰我千疮百孔的胃。我翻了个身,把手机从枕头下面拽出来,哆哆嗦嗦的给陆骁发短信:我吐了,胃疼。简简单单五个字。发完短信看了一眼手机屏幕:2:46。奶奶的,凌晨啊。打算把手机随手扔哪个角落继续睡觉时,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刺痛了我的眼睛。

  

  手机在黑暗中就那么坚定地亮着,我看了一眼,是陆骁那个祖宗的电话,显示时间为2:47。把脑袋蒙进被里,按下接听键的下一秒,我听见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久久的哈欠声,于是我联想到了那个死孩子睡眼惺忪的欠揍样,应该还挺具有观赏性的(好吧,我承认我色了~)

  

  我小声说了句:“你丫的别浪费我时间。”不能大声的,要不然我爸妈两位老人家不灭了我才怪。他在那边很柔的问我:“怎么了,怎么不舒服?去医院吧。”我没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被堵住疼得要命。沉默了十秒钟,我听到那段又一声小到近似幻觉的声音说:“洛,你怎么那么傻,不会照顾自己吗?”又一次哽住,这次真的词穷了,可是还是倔强地说了句:“我对自己很好。我知道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冷了知道加衣服,我对自己很好。”说完后新开口真的很疼,只因为他说了句:“好?生病不知道去医院?好?”我语塞,口齿一向那么伶俐的我,竟说不出一句话,哪怕一个字。

  

  恍惚中,我听见了他口气中的关怀,幻觉了吧。

  

  他依旧在电话那段激情澎湃的发表个人演说,我安静的挂了电话。时间是3:16。我清楚地听见隔壁房间的妈妈对爸爸说:“这孩子又说梦话。”

  

  把手机扔向床脚,翻个身继续睡觉,却发现枕头湿了好大一片。又哭了,莫名其妙。

  

  只因他的几句关怀,就注定了我的万劫不复。

  

  那个百般迁就我的陆骁同志是我的前男友。有谁说过,女生不要倒追男生,他不会珍惜。这人真是哲人啊,要是认识他,我一定强烈建议他去做哲学系教授,真理啊。陆骁不会珍惜乔安洛,哲理。

  

  【PART。2】

  

  第二天早上,我硬撑着去了补习班,可见我是个认学的孩子。七点上课,我迟到了。八点下课,我很准时。下楼时,季珩上楼。我想我脸色一定很差,差到下了他一跳。

  

  “你怎么了?”季珩问我。该死的,和陆骁那死孩子问的一样。我摇摇头:“没怎么。”旁边的闺蜜顾暖阳看不下去了,说:“季珩,你媳妇病了,今天凌晨还吐了呢。”季珩一听这话激动了,问我:“怎么不告诉我?”我含糊着:“没事儿。”然后下楼。其实心里在想:告诉你有用么?呵,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季珩,是我男朋友。男。朋。友。

  

  暖阳说:“她怎么不知道你生病?你不是说有人关心你么?”

  

  我抬头望望天,任凭阳光刺痛眼眸,我闭上眼说:“恩,陆珩,”一个转身,只看见季珩孤零零的站在楼梯口,他脸上的落寞,我看得很清楚。暖阳无可奈何的看看我,然后把我送回家。突然想起我也曾让季珩面朝眼光闭上眼,那个侧脸,真的很帅。

  

  陆骁,是关心吗?

  

  手机在兜里狂震,是季珩的短信:则呢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吃点药,实在不行去医院吧。

  

  我回过去:好。

  

  其实我也觉得对不起季珩。就像认识我的人都明里暗里的说季珩如何如如何的好,对我如何如何的好,我如何如何的不知足以及旁人深深的羡慕。我承认,季珩人很好,除了学习不好以外,都很好了。我也在怨自己,乔安洛,你怎么不爱他。

  

  我和陆骁,季珩的林林总总,我全说了,肖凌沫全都听了。只不过,全世界除了我自己,都以为我爱季珩。我总是对季珩说那些自己都恶心的肉麻句子,其实就是个性网抄的,我觉得,够了。

  

  手机又开始震,是肖凌沫的,她说:”有必要骗自己么?你给我讲的这些,真的经不起推敲。洛,对待爱情,要勇敢,要坚定。你不爱季珩,甚至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你不想欠她的,你爱的是谁你自己清楚。洛,加油。

  

  短信很长,看完之后我捂着纠结的胃出了神。我说:“凌沫你妖精啊,怎么什么都知道。”她说:“是。”放下手机,我笑了,笑的那么撕心裂肺。肖凌沫,一个网上认识的女生而已,凭什么把我看得那么透彻。

  

  她说得对,我装的。装着为季珩哭,装着为季珩笑,装着为他生气为他闹,其实一直在装。我知道,我不要脸。

  

  说来说去又怎样呢,我和陆骁,也只不过网恋而已。网恋也只不过是曾经,现在,网恋都不是了。挺讽刺的哈,网恋而已,我为什么会付出我的真心呢。

  

  吃过早饭,给凌沫打电话,抱着电话,我嘲讽了一下我自己。听见她好听的声音说:“弱水三千,乔安洛,是个人只能取一瓢饮。”“哈哈,我怎么啦?”我苦笑着问她。“怎么了?你自己悟。季珩对你那么好,你在不知足会遭天谴的。洛,我只想你跟他幸福。”“我一直都很幸福。”

  

  “嘀…嘀嘀……”挂了电话,浓浓的酸楚萦绕心头。我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一切如常,吃饭,写作业,写小说,玩电脑,波澜不惊。没什么大不了的,感情这档子事,我想不开就不想。

  

  从小到大,难过的时候我就一直吃东西,据说胃是离心最近的地方。吃饱了,胃满了,心就不空了。在我舔着冰淇林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手机又一次响起来,妈的。开学就不用手机了,一天天的,闹心。屏幕上坚定的跳动着两个字让我大脑瞬间死机,陆骁。

  

  电话里的陆骁说:“好点了么?”我咬紧嘴唇,没有回答。他在那端喊:“你说话。”

  

  “好点了”我抿着嘴唇说出三个字。

  

  “那就好。”我还是没有回答。“女孩就一定要爱自己。”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

  

  “乔安洛,你就是个笨蛋。”

  

  “……”

  

  “有个女的,叫肖什么,刚转过来的,追了我两个月了,我受不了她的唠叨了,就答应了。我告诉她只处七天,她答应了。”

  

  “哦。”

  

  “安洛,她今天让我抱她,我没同意。然后她就坐我腿上了,我把她推下去。她就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哭了。”

  

  “哦。”

  

  “……”这次换他没有了答句。

  

  “那如果是我呢?”我特别不知羞耻的问,心理却仍期望着有一些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

  

  “我会抱着你。因为你胃不好,我还会给你揉胃。”

  

  我听了这话,心里暖暖的,却也小小的辛酸了一下,陆骁,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PART。3】

  

  我和肖凌沫闲聊时说起这件事。肖凌沫说:“他对你好?说说而已罢了。陆骁他就是个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季珩对你也不错啊,你把他当什么了?你快把季珩玩死了,他的独角戏总有唱够的一天,泥垢牛掰别分手后找我掉眼泪。”我知道肖凌沫是对我好。

  

  “我对季珩挺好的呀,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好?可好了,简直了,太好了。好,你在他朋友面前一点不给他面子说喊就喊,他不是照旧道歉然后对你好么,人家吱一声了么?好?好,别人问你爱不爱他的时候,你那么干脆利索的说不爱,他说什么了?别逼疯了一个死心塌地对你好的人,你会后悔的。”

  

  还没来得及等我说些什么,她挂了电话。其实我也什么都说不出了,真是大脑短路了。

  

  爱情,就是两个人在玩命,一个玩命付出,一个玩命接受。我和季珩,亦复如是。可是,季珩,那是爱情么?

  

  下午接着去补习,我忙得像个旋转不停的陀螺。陆晓问我累么,我说,累。真的忙的很累。不过,忙起来就没时间去想你,没空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值得了。

  

  夏天的天说变就变了。在我的大脑还没来得及消化掉这句话的时候,天空已经转阴了。在我纠结着如何去下一个补习班时,补习班门口却出现了一个万分熟悉的身影,那个日日在我身边把我捧在掌心里宠着的人,季珩。他本来就是个很瘦的男孩子,站在呼啸的风中竟然让我的小心肝突然疼了一小下。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衣服很干净,有他的味道。

  

  他冲我笑,出两颗小虎牙。我想,若是没有陆晓,或者陆晓出现的晚些,我一定会爱这个灿烂如阳春的男子。

  

  我是一株骄傲的向日葵,盯着朦朦胧胧的阳光,朝着不确定的方向,跌跌撞撞。

  

  【PART。4】

  

  顾暖阳说:“乔安洛,你离杨芊远点儿,别哪天被她算计死了,我都没地方找你替你收尸。”我什么也没说,杨芊,杨芊怎么了?我只是在杨芊看到了淑女和才女的完美结合。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可是杨芊也是我的好朋友啊,顾暖阳亦是。顾暖阳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子,可是这次,我没有听她的劝诫。

  

  季珩给我讲了一个简单的逻辑。A爱上了B,B爱上了C,A和C是好朋友,D却也爱B,且D也是C的好朋友。A是顾暖阳,B是季珩,C是我,D是杨芊。如此简单的逻辑,我却思考了好久。

  

  我说:“季珩,我累了,我们分开吧。”

  

  他说:“好。”

  

  是的,没有缘由的分开。

  

  回到家,关上灯,我哭了好久,本以为不会心痛的,可是却心如刀绞。乔安洛,你是怎么了,不是明明告诉过自己不要动真心么。

  

  我凄厉的呜咽声回荡在这个空洞的房子里,显得那么悲哀,无助,令人心碎。

  

  就这样,我和季珩,尽头,陌路。谁都没有去挽留,抑或是心力交瘁到无力去挽留。

  

  我一直都是个坚强女子,即使装也装的很坚强。

  

  第二天,我依旧微笑着和每个人说早上好,依旧把自己埋进永无止境的题海里奋笔疾书。“乔安洛,你跟我出来。”;耳边响起徐染绵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我放下笔,跟着她走了出去。

  

  “为什么会和他分?”徐染绵在走廊尽头不紧不慢的问我,可我却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着的火药味儿。

  

  “不喜欢。”我若无其事的回答,可是,心有多疼只有我自己知道。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我脸上,是她打的太用力,还是我太过于弱不禁风,竟会头晕目眩了好久。

  

  我还是迷迷糊糊的,听觉神经却很准确的传输给我一句话:“你说分就分,你把他当什么了?不过也好,这样,我就可以追他了。”

  

  我完全清醒过来时,她已经拍拍袖子回了教室。本来就是我不对,我欠季珩的,这个巴掌就算她替季珩打的吧。我一步一步踱回教室,桌子上马上落下纸条:她没有把你怎么样吧?杨芊工整却不娟秀的字映入眼帘。

  

  没有。我回过去两个字。不一会儿,有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杨倩工整的字迹:你们怎么了?他昨天眼睛红红的,我问他,他什么都不说,就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看着这张纸,胸腔左边好像突然袭来一股寒流,将我的整颗心脏冻结。我只回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分了。

  

  后来她又写了什么我没看见,直接让同桌帮忙扔了。是不敢看见,我真的怕,怕看见那些没有文字基础却锋利到能刺穿我整个灵魂的句子,怕了。

  

  【PART。4】

  

  下了课,我逃一样地飞奔出教室。才发现,自己差不多已经遗忘了陆晓这号人物。原来,占据我的心的是那个叫做季珩的少年。

  

  再上课,再下课。还没等我逃出教室,却被隔壁班的同学叫住。那个同学说:“乔安洛,你和季珩怎么会分呢?多好的一对儿啊,分的我都心痛了。”我笑了,笑得比哭都难看。就像肖凌沫曾经说:“你和季珩,金童玉女,”是的,至少在旁人眼里是,金童玉女,曾经。而我,一直把肖凌沫当做闺蜜的我,自然没有听出她话中的端倪。

  

  再上课,再下课。生活平静的就像一湖死水,没有半点儿石子忍心去破坏它的宁静。我安好的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半个月后,我和陆晓理所当然的复合了,理由是,他对我的关心像极了某个人。当然,我没告诉他理由。爱情里,他注定成了季珩的影子。

  

  股暖阳骂我:“朝秦暮楚的女人,”然后我们绝交,就像一场幼稚到不行的小孩子过家家。

  

  我笑她不懂我,然后,若有所失。

  

  后来,我从徐染绵口中得知,顾暖阳,不再喜欢季珩,而她自己也死了这条心。只因季珩很明确的告诉她,乔安洛不是他爱上的第一个人,但绝对是最后一个。

  

  再后来,我和徐染绵成为了好朋友,顾暖阳说的没错,朝秦暮楚的女人。

  

  【PART。5】

  

  才发现我和陆晓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了,我们的感情,单薄的还不及一根网线。

  

  耳机里是胡夏好听的声音

  

  ——我们的故事

  

  ——下笔的是你

  

  ——怎么收场你说了算

  

  ——我没有任何的胜算

  

  一曲《拍拖》,泪眼婆娑。一人季珩,心痛难说。

  

  妈妈轻轻地吧档案袋放在我床头,我拿着档案袋里的学籍,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浸湿了手中那薄薄的一纸学籍,也浸湿了我单薄的青春。

  

  妈妈吃惊地问我:“怎么,去C市不一直是你想要的么?”是啊,我曾经是提过好多次转学去C市的事,那时候也只是因为陆晓在C事,所以费尽心思脑袋削尖了想进入尖子生的行列,这样转学会容易些。可是现在,我不想走了,真的。因为在A城,我爱上了一个人,便也恋上了这座城。可是现在,家里在那边已经买了房子,A城的房子也卖了,一个星期内必须搬走。

  

  思绪好乱,什么都想不通。可这次,又不得不想。窗外阳光倾泻下来,嘲讽的看着我。我蹲在墙角,用手臂保住冰冷的自己,必须要走吗?

  

  妈妈用心疼却坚定的眼神看了看我,说:“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快收拾东西,来不及了,下午就走。”“一定吗?”我怯懦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撕心裂肺的疼充斥了整颗心脏。“一定。”妈妈的声音那么坚定,前所未有,不容反抗。“好。”我从呜咽声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小到我自己都听不见。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好多,所以什么都不带了。我拉起手中的拉杆箱,被妈妈拽下了楼。坐在飞往C市的飞机上,我俩连不舍得回忆起了A城这座让我丢失了灵魂的城。这座小小的城里有太多的回忆。回忆越多,胸腔左方这片小小的天地就越疼。至于为什么去C市,妈妈不说,我便不问。

  

  到了C市,两个小时的航程不算多久,却仿佛抽离了我的整个个灵魂。离开A城的消息,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心里还是期望着有一天可以回到A城,回来找我丢掉的东西,丢失了的情感,丢失了的季珩。

  

  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见爸爸,妈妈在新家里口气沉重的对我说:“安洛,你,你爸爸他,他去世了。”我瞬间如遭五雷轰顶,怎么会,怎么会。一个星期前,爸爸还好端端的啊。我一下子坐在地上,现在,除了妈妈,我真的什么都没了。一无所有。

  

  原来,A城是一座伤城,名副其实。

  

  原来,不仅是A城回不去了,就连回忆,也面目全非。

  

  【PART。6】

  

  “那我爸的葬礼呢?怎么都没告诉我?”我红着眼睛,特别愤怒的指责妈妈,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什么狗血剧情啊,这么俗套的剧情有必要在我身上上演么?

  

  妈妈原本保养得过于白皙的脸,骤然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房间。我没有追问什么,只是颓然的坐在地上。这一切来的太过,不适合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的生活。我的幸福在这一刻,在父亲的死讯面前,轰然倒塌。

  

  妈妈打开房门,红肿着眼睛:“下周一去上学吧,市一中。你名字改了,叫苏若萌。记住了,千万别让别人知道你叫乔安洛。以后,什么QQ号,手机号都换新的,别和以前的人联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到妈妈苍白的脸时,还是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妈妈笑了笑,满是疲惫,还有些,安心。

  

  妈妈两天没有离开那个屋子,我敲门,妈妈只是虚弱的说她没事,我没有推门进去,也许,我们都需要些时间,来释怀。

  

  【PART。7】

  

  周一,上课。

  

  “同学们,我们班新转来一名同学,叫苏若萌。”

  

  “大家好,我叫苏若萌。”

  

  ……

  

  “诶?这个女生,像不像陆晓桌子里的那张照片上的那个女生?”一个女生突然冒出一句话。

  

  “像,真的像呢,”

  

  什么?陆晓?照片?天啊,偌大一个C市,怎么就不偏不倚的和陆晓一个班了呢?神啊,阿门啊。可是,放眼整个七班,也没有看到与陆晓相似的面容。平静的过了一天。第二天,我终于看到了那张照片,上面的那个女生,的确是我,只不过被无限放大,放在陆晓的桌子里。上面有后加的三个字,大大方方的横在那里:我爱你。漂亮,却扎眼。

  

  我把那张震撼的我心里五味杂陈的照片放回原处时,他刚好进来,不由分说给我一巴掌。我捂着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真疼。他看也不看我,只是顾自地拿着照片,良久,他终于抬起头,瞥了我一眼。只因这一眼,铸成了我的心结。

  

  “你…你?洛?”他惊讶的看着我。我刚想点头,却猛然间想起了妈妈说的话。于是,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叫苏若萌。”

  

  他的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冷冷的说:“那就不要动我东西。”语气冰冷的冻住了周围了空气。我回到座位,想起了季珩,这么久了,你还好么?只是六天,却恍若六世。

  

  突然有一个女生走进教室,绕过坐在陆骁前面的我,径直走到陆骁面前,说了刺痛我耳膜的话,她说:”陆骁学长,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有女朋友。”陆骁头也不抬地说。

  

  那个女生也许是觉得丢了面子,直接说:“她是谁?怎么我都没见过?呵,不会是她吧?”说完,她指指照片,然后看到了我。于是冲陆骁有些恼怒地说:“就这个女的啊,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的确,和这个女生相比,我的确是长得不怎么样,不是因为我丑,而是因为她长的太漂亮了。(不做过多描述,我自卑)

  

  “你有完没完了,安络是安络。她叫什么来着,哦,对,苏若萌是苏若萌,别以为长得像就可以混为一谈,你听好了,肖淩沫,你长成什么样跟我没关系,我女朋友是乔安洛,足够了。”

  

  全班都静了下来,饶有兴趣地关注着这场战役。唯有我,心理压抑得喘不过起来,肖淩沫?肖沫么?如果是她,那么她一定知道陆骁,可是,为什么?

  

  “我知道啊。”那个女生轻挑嘴角:“可是,她不爱你。哈哈。”说完,那个女生径直走了出去。只剩下陆骁淡淡地声音,一个字:“哦。”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肖淩沫,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姐妹,你却背叛了我。旁边的同学刚开始窃窃私语,就被陆骁凌厉的眼神吓得住了口。可是,我分明听见有人说:“这个肖淩沫刚从H市转来多久啊,拽什么拽啊。”什么,也是转来了么?

  

  上着极其无聊的化学课,后桌突然拍了拍我,递给我一张纸条,用手指了指后面,我后桌的后桌,是陆骁。

  

  纸条上静静的躺着一行字:同学,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

  

  干净潇洒的大字,我抓起笔在下面用公正的楷书写了一行小字:只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现在的我,是苏若萌,而陆骁,那个干净美好的男子,只属于乔安洛。过去的就再也会不来了,即使回来,也都面目全非了。所以,不是我的我就不能要。

  

  再没有纸条传过来,也好,整整一节课我都没有听,满脑袋想的不是陆骁,而是季恒。想念季恒傻气的笑,宠溺我时的神情。也许,今生无法再见。

  

  【PART。8】

  

  晚上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打开门,迎接我的不是往日妈妈紧闭的卧室门,而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腥腻的味道刺激着我鼻翼里的每一个细胞。我撞开卧室门,妈妈的手边血已经干涸。她的脸上满满的全是笑容,不是害人的狞笑,而是幸福的微笑。

  

  妈妈早已没有了气息。

  

  我滑落在血泊里,耳边突然想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是小姨,妈妈的亲妹妹。“小洛,怎么会这样?你妈妈让我今天晚上十点半来,怎么会这样……”话还没说完,小姨开始哭。我分明听见信教在一起的声音,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悲伤侵蚀心脏,可是:“小姨,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没关门啊。”我朝门口望去,竟然看到了,陆骁,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小姨让他们进来。

  

  电脑显示屏在房间里闪烁着诡异的光,显示屏上是妈妈打上去打上去的字:

  

  宝贝儿,请原谅妈妈不能陪你了。其实你爸爸没有出车祸而是因为一些事关贪污的事情被冤枉而枪毙,我相信你爸爸,一直,永远。今天早上得知你爸爸走了,我也要跟着去。你要好好的,记住了,你是苏若萌,不是乔安洛。

  

  妹妹,姐姐走了,小洛有你,我也放心。、

  

  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姨将妈妈的尸体运往火葬场时,叫120,已经没用了。门口那个弄生男人打电话叫来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用了十分钟打扫干净了整个房间,里面没有半点血腥味儿。

  

  小姨看到妈妈留下的字后转身望向我,他的脸如我脸一般,早已泪雨滂沱。

  

  警方把消息封锁的很好,因为许是因为不想激起民愤。可是无论如何,他在我心里,永远是一个正直的父亲。

  

  原来,费力的把我的名字改成苏若萌,只是不想让我受伤害,借一段人生隐藏伤疤。可是,这么多年,家里条件一直处于中等,爸爸怎么会贪污呢?我那个在A城做财政局局长的父亲,终究没有逃过栽赃这一劫。

  

  小姨摸摸我的头说:“好了,洛。你放心,我一定,一定差个水落石出。喏,这个人是我老公,黑道的,能帮我们,别说去啊。这个男孩,是陆骁,你们班的,我老公和他前妻的孩子,也是我儿子。所有的一切,你就当不知道,懂么?洛……苏若萌?”

  

  “恩。”我用力的点点头,用手胡乱地擦了擦脸,泪水被擦掉,为了换爸爸一个清白,为了让妈妈瞑目,值得。心不痛,那是假的。我强忍住悲伤,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冷不防一个踉跄打碎了爸爸之前买给我的小瓷器。我慌忙地去拾那些残片,却被锋利的瓷片划破了手指。鲜血从手上缓缓流淌下来,我却忘了擦。

  

  此片被一双修长且棱角分明的手拾起,放在一个盒子里,顺着这双手向上看,是陆骁心疼的表情。他从桌子上拿起创口贴,贴在我上了的手指上。我不说话,任凭眼泪往下掉。他也不说什么,只是搂住我,紧紧的抱着。我把眼泪和鼻涕全都抹在他干净的黑衬衫上,他也没有动,只是抱着我。

  

  这一刻,黑衬衫包裹下的陆骁,妖娆的像个小王子。

  

  这一瞬间,我的脑海里除了爸爸妈妈,还有季珩,季珩暖如阳春般的笑容。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个陆骁。会不会有一天,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我所在陆骁的怀抱里,止不住眼泪的决堤。他只是在我耳边轻轻说:“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你,那我就去背叛全世界,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你还有我。”

  

  ——可是,陆骁。你是给我心碎的前者。对不起,我爱季珩。

  

  ——可是,全世界最爱我的两个人都走了,别人,还有什么用呢?

  

  ——可是,肖淩沫,她背叛了我,你要怎么去背叛她?

  

  ——可是,谁会陪我到最后呢。

  

  他的唇贴上来,也许是我的唇太过冰冷,亦或是他的唇太过炽热。总之,这种感觉,我不喜欢。

  

  过了好久,他贴在我耳边说:“不管是乔安洛,还是苏若萌,我都娶定你了。”我只是恍恍惚惚地应和着,全当作是她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并未当真。

  

  【PART。9】

  

  姨父在外面敲门,撇去他黑帮的身份不谈,他是个很称职的父亲,对妻子孩子都很好。泪眼婆沙的小姨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我知道她的悲伤并不见得比我的少多些。我摇摇头,说不吃了,转身回了房间。真的很难过,床头照片我们一家三口小的那么明朗。如果我有多啦A梦该多好,我一定拿我的全部去换只求时光穿梭机。我要的不多,回到过去就好。

  

  门外是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陆骁坐在我的床头,安慰着躲在被子里哭得泣不成声的我:“爸爸妈妈都出去查这件事了,这段时间不回来了,你别难过了,有我陪你一起扛。”

  

  夜光表在暗夜中闪烁着幽蓝色的光,凌晨一点,迷迷糊糊的我又一次哭昏了过去。

  

  陆骁把我叫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多,他怕我睡死过去。我慌忙整理好衣服下床:“陆骁,怎么,不用上课么?”“我帮你请假了,要不要吃点东西?”说完,他把一碗面推到我面前。那个动作,像极了当初坐在我面前像话我吃了满脸面汤的季珩。时光是最大的骗子,他骗走了我的爱情。我埋下头,扎紧了思念的情结,专心对付那碗面。

  

  “那你怎么不去上课?”我含着面,含混不清的=问坐在我对面笑得一脸灿烂的陆骁。

  

  “其实我平时也很少去学校的,而且,还要照顾你啊。”

  

  我不再回答,心里在暗暗找机会回A城。

  

  吃完饭,他边刷碗边问我:“和外人说的话,你是我女朋友,还是我妹妹?”

  

  “额,妹妹吧。”说实话,我突然发现,我爱上的是季珩,而对于陆晓,只是迷恋。

  

  “可是,那天在学校……还是做情侣吧,同学那边也好解决。”他看了看我,垂下眼睛说。

  

  “恩,好。”我应和着,本来就是,我们还没分手呢,只是,我忘了。他的眼睛突然亮起来把我揽在怀里,宠溺地说:“好,那明天,我陪你去学校。”我点点头,挣脱了他的怀抱。偷偷打开那个被我扔进待清理物品箱里德手机,173条短信。164条季珩的,5条股暖阳的,3条徐染棉的,1条肖淩沫的。

  

  季珩的短信:——洛洛,你去哪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你知道我舍不得你走。

  

  ——快回来,咱们再一起私奔。

  

  ——你到底去哪了。

  

  163句诸如此类的话语占据了手机屏幕,我的眼泪啥事充斥整个眼眶。递164条比较长:乔安洛,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为什么偏偏你不知道。洛,我爱你。

  

  我擦了擦眼泪,接着看短信。顾暖阳和徐染棉的话还是那么贴心,奇怪,洋钱没有给我发短信,我也没有想太多。

  

  肖淩沫的短信极短:对不起,我爱他。

  

  我笑了笑,然后扣除手机电池把手机扔回原处。我没有资格矫情了,这些,都不属于我了。肖淩沫,你知道原谅背叛需要多大的勇气么?抱歉,我是个懦夫。,原谅不了你对他的爱,即使我不爱他。

  

  【PART。10】

  

  窗外阳光好的出奇。

  

  “陆骁,我想出去走走。”我望着他刷碗的背影说。若是当初,还没有遇到季珩的当初,我一定好好珍惜陆骁。

  

  “恩,好,笨蛋小公主。”他笑眯眯的说。阳光洒了他一脸,挺好看的。

  

  我换了衣服,出门,站在楼下等他。他很快的下楼。我想,若是想找到污蔑爸爸的真凶,那么首先自己就得自己想开点。

  

  路边有一家情侣装专卖店在搞活动,买一套就可以在上面免费喷字。陆骁拉着我跑了进去,选了好久,选定一套。他在衣服上喷:笨蛋小公主,萌姐。傻瓜小王子,骁爷。我看着他那明朗的笑,恍惚间有种错觉,那个笑容,像极了季珩。

  

  季珩,我想你,你人在那里?

  

  我把自己从回忆里拽出来,在试衣间穿上情侣装,打开门刚好撞见陆骁的目光,淡黑浅棕色的眸子是整个人都生动起来。陆骁,我爱你,曾经。

  

  路边卖报纸的老大爷啧啧感叹:“现在的孩子们啊,年龄越小就越高这些花样。”

  

  我冲老大爷笑了一下,却看到他手中的报纸头版赫然标着:A市新任财政局局长上任不过一周,调转资金过千万。

  

  我木然,转身望向陆骁。他掏出手机:“爸,你们在哪儿?帮忙查一下A城新任财政局局长是谁,半个小时后,家里见。”

  

  他拉着我,我们几乎是以飞的速度回到家,我鞋也来不及换,坐在沙发上等时间一分一秒从指缝溜走,等待的滋味并不好受,

  

  门开了,小姨递给我一个档案袋的同事说:“你要坚强。”我木然的点点头,回到房间打开档案袋。

  

  ——因前任财政局局长莫名下任后,此人走马上任。

  

  ——姓名:杨正利

  

  ——性别:男

  

  ——家庭状况:丧偶,与前妻育有一女,取名杨芊

  

  ——……

  

  下面在写的什么我没看到,杨芊两个字让我瞬间,彻彻底底地心如死灰。我不能保证这件事和杨芊没有关系。再打开手机,好不容易找到的电池很整齐的给我剩下一格电。二十条信息。

  

  季珩:我想你了,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甚至生命。……

  

  徐染棉:换个名字,能走多远走多远,别再回来。我徐染棉是真心把你当姐妹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做好。千万别回来。……

  

  顾暖阳:虽然绝交了,但是我承认,我之一生,唯对你和徐染棉有过真正的友谊。洛,有多远走多远吧,别回头。……

  

  杨芊: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珍惜。

  

  呵,我不珍惜什么了呢。

  

  最后手机提示我还有一封彩信未读,是一段声音资料。

  

  “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对吧?”“顾暖阳你还真是聪明啊。”“为什么?”“为什么不?”

  

  突然安静。

  

  季珩的声音:“为什么?”“因为我爱你。”“你不配。”“珩,我这么对她是因为我爸,我爸故意栽赃给乔楠的,才害死乔楠的。”“你们害死了他父亲?”“是。”“你们怎么可以,你们有良心么?”“因为我爸想要乔楠的钱、权,而我,只想要你。”“你不配。”“季珩,如果你不答应我,你信不信我让乔安洛连妈都没有。”“你。”“你敢不敢。”“你。”“当初我爸可以匿名往桥南账户上打一个亿,再告他贪污,那么,你认为我没办法治乔安洛于死地?”“我安全可以去告你。”“那我就让乔安洛陪你一起下地狱,”

  

  良久。

  

  “好,我答应做你男朋友,条件是你不准再去伤害安洛。”“好。”

  

  好久。

  

  顾暖阳的声音:“你个贱男人,你怎么可以。”“因为我爱安络,我不能再让她因为我受到伤害。”听到这里,我是尽力气掰碎手机。傻季珩,杨芊使我没了父亲,使我没了母亲。最后,连你也没了。

  

  季珩,你要幸福。

  

  一路走来,我终于失去你了。

  

  小姨和衣服早都已经出去了,偌大的房间,只留我一个,和坐在沙发上默默无言的陆骁。

  

  陆骁手机铃声的音符在空气中灵动着,又是彩信,有同样是录音,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我叫肖淩沫。杨芊,我们合作吧,你爸爸盯着乔安洛父亲的位置很久了,我这有刚跟我妈接的三千万,你先拿着。想办法弄死她爸,再让他妈死。呵呵,它会崩溃的,这样,你能得到季珩,我能得到陆骁。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陆骁,收到了么?我要的只是你,只要你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我保证不让乔安洛失去任何人。

  

  ——你休想。陆骁咬牙切齿德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后便挂了电话,我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电话那段肖淩沫的那副嘴脸。

  

  也对,我已经什么都没了,还谈什么失去呢?肖淩沫,杨芊,你们狠。把我逼到了死角,;连条退路都不留给我。

  

  陆骁揽过我,让我倚在他怀里,他轻轻拍着我说:“别怕,你还有我。”我点点头,从他怀抱里站起来,回到自己房间。

  

  我努力整理好思绪,和衣倒在床上。也许,互相伤害,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是人的本能。

  

  陆骁没有来安慰我,他明白。我需要时间。

  

  我忘记了饿,忘记了困,就这样睁着眼睛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躺了一夜。

  

  【PART。11】

  

  清晨。我听到陆骁接了个电话出了家门,便翻身下床。洗漱完毕,咬了块面包。我没有出现之前,陆骁原本是那么高傲的一个男子,为了我,他开始低声下气,我不能再害他了。我不爱他,回报不了他的爱。

  

  我把那件情侣衫叠好,郑重的放在床头,出门。

  

  在候车市里,我捏着回A市是车票哭了,眼泪咸咸的。

  

  又是一天过去了,我下了火车,孤身一人在街上走着。

  

  找了一家宾馆,因为没带身份证被赶了出来。我找到徐染棉租住的小公寓,敲了好久的门,没有人。猛然间想起了徐染棉的叮嘱,千万别回来。可是,完了。

  

  在去往顾暖阳家的路上,我看到了一脸甜蜜的杨芊挽着一脸嫌恶的季珩走过来。我刚想躲过去,却听到季珩颤抖的声音:“洛,是你么?”还没等我逃走,便被他一把抓住。我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杨芊眼里的惊讶与愤怒。

  

  “咳咳,是你呀。”杨芊说。

  

  “是。”我吐出一个音节。

  

  “那好,我先去买点东西,你们等我。好久不见,一起吃个饭。”说罢,她走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季珩说:“洛,你去哪了?我想你?杨芊他爸死了,也算是报酬吧,不过,徐染棉进监狱了。”我抬起头,静静的看着他:“我爸也没了,不仅这样,我妈也没了。”“她骗我?明明答应我不伤害你的。”季珩猩红着眼睛又继续道:“徐染棉的妈妈是杨芊爸爸的秘书,徐染棉在杨芊父亲的咖啡里加了毒。本来是死刑的,顾暖阳在法院砸了六百万保住了她一条命,是无期。”他字字如刀,扎进我的心脏。

  

  杨芊回来了,径直带我们走向一家餐厅。

  

  点好菜,她说:“乔安洛,你怎么还活着?我买了个好东西。”话音未落,她从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向我,我本能的躲闪了一下,在我的速度明显慢于她的速度时,我闭上眼睛,等着死亡降临。我被推在地上,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那把匕首直挺挺地扎在季珩的胸膛。他抽搐着,对我挤了一个异常明媚的笑容,却因疼痛变得有些搞笑。

  

  他说:“洛,你没事就好。我,我爱你。”然后,像电影镜头一样,停止了呼吸。我没有一滴泪,因为心死了。警察带走杨芊时,杨芊冲我喊:“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爱你,明明是飞蛾扑火,还前赴后继的。”

  

  【part。12】

  

  杨芊因为故意杀人,死了。他死前让警察找到我一个手机,手机里唯一的文件是一条短信,肖淩沫给杨芊的短信:我用你对季珩的方法对陆骁,我让我哥杀了他爸妈、呵呵,祝我幸福吧。

  

  肖淩沫曾说过那么多谎言,我都信了。我哥在黑道,仅仅五个字,我却没信。

  

  原来,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季珩的葬礼上,顾暖阳说:“我下午的飞机,去德国深造音乐。”

  

  葬礼结束,所有人都走了。我站在季珩的目前,没有跪下,我只是静静的一袭白衣在那里站着,安静的像一株木棉。看着他墓碑上暖如阳春的笑,心情好了很多,却依旧无法释怀。我没有哭,从头至尾都没哭,因为我明白,即使我哭了,也再也没有人给我擦眼泪。

  

  想念那个花季物化的少年。

  

  花季无花便是季。

  

  季珩,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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