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飞来横祸
这本来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交易,谁知道后来却引出了一场轩然大波。
二十多天后,崔驴子又来了,不过这次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班衙役兵丁来的。他们一进庄就如同虎狼一般赶着魏昂一家人速速搬离此地。魏昂吃惊的问:“为什么要赶我们家离开此地?”崔驴子冷冷一笑,说道:“你的田园家产已经卖给我了。”魏昂更是吃惊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把田园家产卖给你的?”崔驴子说:“魏昂老弟,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还不到一个月的买卖怎么就忘记了呢?”魏昂说:“不错,二十多天前咱俩是有一桩买卖,不过我卖给你的是五头牲口哇,怎么变成我家的田园家产了,你这不是强抢吗?”崔驴子冷笑道:“当时咱有文书为据,怎么会是强抢呢?”魏昂愤怒了,说:“我有文书在手,不怕你说赖话,走,我跟你打官司去!”崔驴子冷笑一声,说:“打官司?那好哇!我奉陪!现在咱们就到项城县衙里去,到那个地方可别再赖帐啊!”魏昂说:“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去就去,难道说我还怕了你不成?”
魏昂从屋里取出文书,说道:“有文书在此,你崔驴子休想讹诈我!”崔驴子也不搭话,衙役兵丁却不容来祖分辩,拉拉扯扯强带着魏昂去了项城县衙。来到项城县衙,魏昂击鼓,县太爷升堂,魏昂高喊冤枉,衙役把魏昂和崔驴子带上大堂。县太爷问了原告被告的姓名籍贯及案情后,问魏昂:“魏昂,崔驴子将你告下,本官从来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你有什么冤枉,尽管讲来,本官定会秉公而断!”魏昂说:“崔驴子讹诈我家田园家产。”县太爷问:“崔驴子是如何讹诈你的田园家产的?”魏昂说:“二十多天前,崔驴子买我三头嗣牛两匹马,价银一百两银子,如今却说买的是我家的田产家园,这不是讹诈是什么?”县太爷说:“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说他是讹诈你的?”魏昂说:“有有有,我有文书为证。”急忙掏出文书呈了上去,
县太爷接过文书,看了一遍,仰天哈哈大笑,笑罢说道:“好你魏昂,明明文书上写着你卖给崔驴子的是你的田产家园,为何还喊冤枉?”魏昂说:“是他设下圈套讹买的。”县太爷一拍惊堂木,说道:“胡说,文书上分明有买卖双方和中人化押,怎么会是设下圈套讹买你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莫非你你想赖帐不成?”魏昂说:“一百两银子怎能买我这千亩良田和庄园?”县太爷说:“这就是你俩的事情了,你愿卖他愿买,不然为何立下文书,为何划押?”魏昂说:“我不识字,这文书是与崔驴子一前一后到的一个教书的万先生写的。”
县太爷回过头来问:“崔驴子,魏昂所说可是实话?”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崔驴子说:“大老爷,魏昂所说不错,他不识字我也不识字,这文书确实是路过当地的一位先生写的,可是那先生说是姓万,开封人士,到信阳开馆谋生的,小人并不认识他。”县太爷问:“崔驴子,你说买的是魏昂的田产家园,可有证据?”崔驴子说:“有,有,我也有文书为证。”说着也把文书递了上去。县太爷看了之后说:“两份文书一模一样,魏昂,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魏昂申辩道:“崔驴子与那先生是一前一后到的,肯定是他们事先串通好了的。”崔驴子一听,也大喊冤枉:“县太爷,他魏昂家处南北要道,难道说不允许别人路过吗?怎么会是我们串通好了的呢?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先生,当时我怕出了差错,还盘问过他呢!大老爷,您问问他是不是这样?”
县太爷听了,说道:“魏昂,崔驴子所说,可是实话?”尽管魏昂心中有苦难言,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县太爷又说:“魏昂,点头就是承认。如今定是你觉得吃亏吃大了,又想反悔了?两情两愿的事情,为人怎能言而无信,这里是县衙大堂,岂能是你说黑道白出尔反尔轻易反悔的地方?且听本官判决:崔驴子购买魏昂田产家园一案,经本官审理,当堂对质,有两份完全相同的文书为证,文书确凿无疑。文书是一个过路人帮写,双方俱承认不认识此人,因而证据确凿,买卖成立。限令魏昂两月之内搬离,魏昂原来所有田产家园尽归崔驴子所有,退堂!”
骗局!骗局!完全是骗局!昏官!昏官!真正是昏官!
如此断案,魏昂怎会服气,高喊冤枉。县太爷说:“案情已经大白,你还有何冤枉?除非你另外拿出证据,证明这桩买卖无效!”魏昂说:“我家有当今皇上令工匠开凿的石磨石碓窑为证!”县太爷说:“庄户人家,谁家没有石磨石碓窑这些粗笨家伙,不足为凭!你说是当今皇上命人凿的,又有什么为据,可不要拿当今皇上来吓唬本官哪!”魏昂说:“我们魏肖程董几姓在此开垦荒地,是皇上恩准的,在汝南府可是备了案的。”县太爷冷冷连笑说:“好你魏昂,还真会找理由呀,山西移民来河南垦荒,哪一个不是皇上恩准的?你说你家开荒汝南府有案可查,可是我们项城县归陈州府管辖,他汝南府的官再大,恐怕也管不到我项城县头上吧!”
这不是哪里的官向哪里的民吗?欺人太甚!魏昂厉声分辩道:“县太爷,你说汝南府管不到你项城县的头上,为何你审起汝南县百姓的官司来了?”县太爷冷笑一声说:“,哈哈,好你魏昂!竟然敢胡搅蛮缠与本官强词夺理!本官现在就告诉你,你现在所居之地,本来就是项城汝南上蔡三县交界之处,只因战乱荒芜已久尚未归属,本县先受理此案,又有买卖文书为据,此地就该归我项城县管理,难道说本县还审判不得吗?”
听了此话,魏昂再是有口难辩,有怨难伸,真是苦不堪言了。心想,一纸文书就白白的夺走我父子几十年心血建起的家园,这不行,于是大声抗议道:“我要上告!”县太爷又是一声冷笑,威严的说道:“大胆刁民,不打你的板子就够你便宜的了,还敢上告哩,好哇,有本事你就上告去,就是告到京里,有你亲自划押的文书在,本县奉陪到底,难道说害怕你赖帐不成?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