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过范晓生,也是最后一次。
隔着玻璃的病房内,范晓生心跳停止。旁边画着红线的机器拼命尖叫着。
是怎样苍白的人,他轻轻闭上眼,如同电池用完的MP3,一切戛然而止。
同样闭上眼睛的,是姐。她靠着墙,没有看他,高跟鞋边散着未抽的烟灰。
我走过去,想拥抱她,却见到她脸上有着安定的表情。
“我说,走吧。”姐抬起眼将指尖夹的烟扔了,拉过Dior的肩包消失在医院走廊尽头。
我笑,不愧是陈沐。
家里。
沙发,姐安然自若地敷着脸,手边是一摞的时尚杂志和设计手稿。
刚放下包包,罗芸芸的电话就震耳欲聋的响起,下一秒之前,就被我手忙脚乱地接线。
抬眼观察了姐,还好没反应。
“有事?”我拿过那杯拿铁,浅抿一口。
“陈沐没事吧?范晓生那孩子真不给面子了。一不小心就给得病挂了,你姐得请假了吧
?!公司这边事特别多,我忙得四脚朝天!”罗芸芸尖利的声音开始奋力轰炸。
我心平气和地放下拿铁,揉了揉太阳穴:“我说,死的是你男朋友你不得直接跟他去了
?用得着来我这吐苦水吗?日子没法过了吗?很好,你先带几把塑胶花,上山拜祭你故亲,
顺道和他们商量在地下挤个位子给你。你再买把水果刀自行了断,没气前你摇晃到楼下,把
刀送给那个整天背深夜喝醉的你上楼的保安同志!(他也不容易了,娶不到媳妇倒看上你了。)”
大概时间晃过两分钟,电话那头好容易结束沉默:“陈然!我恨你!”
接踵而来是掐断电话的嘟嘟声。。。
我抿了抿嘴,犹豫地按下了罗芸芸的手机号码。三秒,罗芸芸的声音响起:“知道自己过
分了?你们两姐妹就是这德行!不过,你打来认错。那我就原谅你吧。”
我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我想说的是,你不可以挂我电话。”
不出意料的话,罗芸芸此刻正目瞪口呆地享受我送给她的掐线忙音。
“罗芸芸的?”姐拿下面膜,开始把一层又一层的精华液(或者说一张张人民币)往脸上
涂(贴)。
“就那个长舌妇!”我一拍桌子,惊吓了桌子上那只珠光宝气的香奈儿N°5,小小的瓶子
就势地倒向地板,开成玻璃渣。
在姐就那么淡定地看了它一眼后,小嘴一动:“你真命苦”。(......)
我吁了一口气,没在意这句话,趴在桌子上玩姐的掌上电脑。
“姐,罗芸芸估计这辈子没能离开你。”
“我知道。”(......)
“姐,我晚上得回比埃尔驻唱。”
“我知道。”
“姐,想开些。”
“我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
姐往小手上涂着铂金手霜,“认真地”回答:“那我该不知道什么?”
下午两点半,刚想躺下一会为晚上驻场养精蓄锐,就听有人擂我家大门。
天知道这人有多古代。(不知道有门铃可以用?)
...左想。优雅的男子,绅士的光芒。
“我姐出去了。”我面无表情想合上门。
“我是找你的。”
“有事说。”着实不想请他进来。
左想沉吟一会:“关于我妹被绑架的事,你有听说吗?”
“比埃尔的老板娘跟我说过,那绑匪要多少赎金?”我打开门,示意他进来。
“我只想问你,你这几天干过什么?”左想眼里满是怀疑的目光。
“你可以直说。”我开始看着他。
“他们要的不是赎金,是陈氏的家传祖母绿宝石--‘王后’...”左想看着我,有意味深长的表情。
“家传的也不重要,拿它去换颜倪回来!”我回以英勇的神色。
我强忍地收回表情:“你以为它会在我手上吗?”
“不错,你在想。你妹的绑架失踪是我干的,接着,我叫几个混混说拿‘王后’去换颜倪。最
后等你来求我的时候,我就答应。获得你的好感?是吗?”
我浅笑着端过一杯水,杯底朝上,一头从左想身上浇下:“就算我喜欢你,我就那么幼稚
吗?你脑子长到膝盖上了吗?现在就给我滚!”
左想起身,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动作,穿着湿了一身阿玛尼无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