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特殊保姆(三、四)

  (三)

  

  齐凯走到教学楼前,碰到一个很帅气阳光的大男孩,就问他是否认识蓝眉,小伙子很潇洒地做了个OK的手势,“我是他哥,麻烦你叫她下来好吗?”小伙子“咚咚咚”地上楼去了,齐凯不由得四下观看起来。

  

  蓝眉儿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轻纱连衣裙,披肩长发齐刘海,半个多月未见,她显然瘦了一些,白暂的脸庞上,两只大眼睛显得更大,纤细的腰身高挑的个子,简直就是一刁蛮小魔女,“主任,是你呀,我以为真是我哥”蓝眉儿气喘嘘嘘地跑了来,一脸的喜悦和灿烂。

  

  “怎么,我来看你让你失望了,我当你哥,配不上你是吗?”齐凯推了推眼镜,边说边向外走,“一块去吃饭吧”蓝眉儿在他身后加快了步子紧跟着。“不不,叫你哥,是我高攀了,主任,不,哥,齐妈妈还好吗?”

  

  “亏你还有良心,我妈可问了你不下十次,她是把当女儿待的,你不觉得吗?”齐凯一脸的忧郁受到了蓝眉儿的感染,他开始轻松地浅笑。他们找了个环境优雅的小饭馆,临窗而坐,齐凯多日的压抑已悄悄减压,因为蓝眉儿那关切的目光让他感到了温暖。

  

  “哥,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我想回家看看,给你们做点好吃的,”蓝眉儿颇带感激地看着齐凯。“你好象不大开心,和嫂子和好了吗?”

  

  “我刚从北京回来,本来一周时间足以够我们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可是,我一礼拜愣是没见到她,她去海南了,鬼知道她是出差,还是观光旅游啊!”齐凯无奈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服务生已端上了饭菜,都是蓝眉儿平时爱吃的,蓝眉儿一看,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里大放异彩,她向齐凯扮了个鬼脸“谢谢,哥,我要吃了啊,”

  

  她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炸羊排,边啃边用嘴哈气,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吃啊,哥,孜然味的,”那副馋相,象极了一个八个月未曾开过荤的乡妹子。把齐凯逗笑了,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你笑起来真好看,哥,”

  

  “在校吃不惯的话,还是回家住,小玉象半个哑巴,家里缺了你,真象没放调味品的青菜,没味极了”齐凯悠悠地说着,也吃了起来,他也确实饿了。

  

  “真的?假的?你齐大主任啥时候也学会恭维人啦,”蓝眉儿满嘴是油一脸疑惑。

  

  “我说的是真心话,家里永远欢迎你呀,骑个单车也就半个小时的路,你就权当锻炼你的魔鬼身材不就得了”齐凯早已多云转晴了,笑嘻嘻地调侃着。

  

  “再说吧,考虑成熟了再告诉你”蓝眉儿还是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她眨着机伶的大眼睛,在齐凯的脸上扫来扫去,好象鉴定他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与蓝眉儿分手后,齐凯怔怔地站在校门口,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他方才抬起了留恋的脚步。是不是酒喝多了,此时,他觉得眼前花了,仿佛有蓝眉儿的眼睛在自己眼前晃。那深深地酒窝仿佛溢出了甘冽的美酒,醉倒了他这梦中人。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他拍了拍脑门,向路上穿梭的出租车不停的摆手。

  

  果然这个周末,蓝眉儿来看齐妈妈,齐凯下班回家的时候,蓝眉儿已做了一桌子菜,满屋飘香,母亲也坐在轮椅上,多日不见的笑容象盛开的菊花,蓝眉儿把头发高高地挽在头顶盘了一个髻,腰系围裙,俨然一个家庭主妇的样子,美味佳肴,举杯欢笑,齐凯多天来从没这样高兴过,他不禁在心中感叹,假如蓝眉儿就是这家的女主人那该多好啊!如果把妻子比做一个高傲的公主,那么蓝眉儿就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小家碧玉,假如把妻子比做富贵的牡丹,那么蓝眉儿的空灵就是那风中的幽兰。齐凯陷入了沉思,老是忘了动筷子。眉子象个百灵鸟一样的声音不时地催促着他。“眉子,你留下吧,小玉也挺孤单的,”齐凯把头扭向了小玉,向她投去了求援的一瞥。

  

  “是呀,眉姐,你就上下学回家吧,我能跟你学到不少知识呢?”小玉心神领会,讨好地看着齐凯,并向齐妈妈投去了会意的微笑。

  

  “是啊,眉子,我也想让你来住,你给我按摩,捏腿可舒服着哩”齐妈妈说的是真心话,她一直深深地喜欢着蓝眉儿。

  

  “谢谢,谢谢,我会庄重考虑,没事的时候我会来看你们的,”看到自己这么受欢迎,蓝眉儿也很高兴。

  

  一晃多日,蓝眉儿大概有一个月没来了,齐凯那个冷锅冷灶的家自蓝眉住到母亲这儿,他就很少回去,只是偶尔回去看看,他正琢磨着把房子租出去,不是为钱是为了有人照看房子。母亲这儿有保姆,多少有点人气,虽然小玉厨艺不高,但一日三餐,热烙烙的,也很可心。况且,他在外应酬多,饭局多,回家吃饭的时候并不多。小玉不太爱说话,没有蓝眉儿的日子,实在是冷清不少。齐凯心里如同长满了荒草,说不出来的寂寞与苦恼。

  

  这天夜里,齐凯和同事小高多喝了点酒,回家时,已是十二点多了,他合衣而卧,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正当他在仙界徜徉漫步的美妙时刻,腰间的手机一直晃个不停,不停的震颤象按摩机敲打肌肉一样,兴奋的阈值终于唤醒了疲累的神经。齐凯艰难地睁开了睡眼,十个未接来电,号码并不熟悉。他想肯定是班上来了难处理的病号,要么就是自己床上那个27岁就患了结肠癌的小伙子又要寻短见,职业的敏感他还是坐了起来,喝了几口水,这时手机再度晃了起来,“哥,是我,眉子,我肚子疼死了,快不行了”听出了是蓝眉儿,齐凯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发疯似的跑出了家门,一口气跑到了空旷的大街上,凌晨三四点的大街上出租车也很少了,他一刻也没有犹豫不停地向前跑。夜晚的凉风把他的酒意刮得无影无踪。远远的看到前面红绿灯处,象是停住了一辆车,他象个疯子一样扯着嗓子大喊“哥们,师傅,我要租车,等等啊”夜静声响,那个出租车仿佛看到了他。掉转了车头向他开过来,随着一声“吱,嘎”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空。“快,师傅,去清绵路的医科大学”齐凯上了车就瘫在了座位上。

  

  蓝眉儿的寝室在四楼,寝室内早已灯火通明,室友们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是去学校的附属医院呢,还是去别的医院,蓝眉儿屈曲着身子,一头大汗,脸色苍白,单薄的睡衣缠在身上,没见过这阵势的同学都吓坏了。齐凯象一头野狼三步并作两步撞进了羊窝。他那紧张惊恐的表情让这些女孩子们一阵骚乱。他粗略地检查了一下,认为可能是阑尾炎急性发作,穿孔的可能性也很大。他安慰了同学们,就背上了蓝眉儿,一口气下了四楼。汽车风驰电掣般向齐凯所在的市医院驶去。

  

  (四)

  

  对于齐凯来说这样的手术是再小不过的了,但他还是把速度放慢了一半,麻醉过后的蓝眉儿平躺在手术台上,雪白丰腴的胴体在无影灯下象一尊纯白玉的雕像,泛着诱人的光。让齐凯不忍盖上那些与之相比太丑陋的无菌巾。蓝眉儿曲线伶珑的玉体让他耳热心跳,这在他多年的手术生涯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在其它的病人面前他只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是个中性人,而这个心仪已久的女孩子,那美丽的躯体,让自己的身子积聚了太多澎湃的血液,象是暗流涌动的岩浆,一触而勃发。他做了个深呼吸,把手伸向了器械护士。果然是阑尾急性穿孔,他用生理盐水和甲哨唑液反复地冲洗,生怕有一点疏忽。那会给蓝眉儿种下祸患的,引起肠粘连,盆腔炎等并发症。

  

  当蓝眉儿醒来的时候,早上的阳光也跑满了病房,齐凯的一头乱发就在自己的手边,他的脸埋在床上,已经睡着了,蓝眉儿用手抚了抚他那浓密的长发,爱恋地嗅了嗅那随头发散发出来的馨香。脸上不觉飘上了一层红晕,这个执著而忠厚的大哥哥,太可怜了,家有病母,又无贤妻,虽有家,似无家,他就象一个苦行僧,普度众生,唯独救不了自己,想到这儿,蓝眉儿不自觉叹了口气。

  

  “眉子,你醒了,也不叫我一声,刀口还疼吗?你昨晚吓坏我了,知道吗?”齐凯抓住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放在他的唇边用嘴嘘着,好象蓝眉儿的手被烧伤了一样,“哥,谢谢你,这样的小病会吓着你,”蓝眉儿边说边抽出了自己的小手。被他这样握着,她有点不好意思

  

  “这么多年啥病我没见过,我是看到你面色苍白,一定很疼吧,是你的人吓到了我。我也很痛的,你的明白?”齐凯为了活跃气氛,用手指了指胸口,这让蓝眉儿脸上飞起了一片红晕。

  

  “我想通知我的家人,不想耽误你工作。况且你伺候我也不大方便。”

  

  “你是想给父母增添麻烦吗?这点小病,几天的功夫就会好,我会有办法的”齐凯一直盯着蓝眉儿,那份关爱让蓝眉儿心中非常感动。

  

  小玉带着齐妈妈的问候来了,到做饭时刻再回去,齐凯竟然雇了一个钟点工,蓝眉儿的衣食住行都被这个的勤快的女人全包了。齐凯没事的时候就坐在眉子的病床前,不是给她削水果,就是给她讲故事,在外人眼里,这不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就是一对兄妹。蓝眉儿几次提出不让他来献殷勤,说是不想欠他这个人情,可齐凯和她较劲,一定要让她欠他这个人情,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我就要让你欠我,让你用一生来偿还我”

  

  “你也够恶毒的了,偿还就偿还吧,凭什么要搭上我的一生啊,你有哪个魅力吗你?”蓝眉儿被他越来越风趣的说话逗乐了,凭直觉他感到齐凯好象开朗了许多。这是自己的功劳吗,这是爱情的力量吗?可是齐凯还有权力来谈爱情吗?他在自己的心中也一直是一个大哥哥的角色啊。

  

  蓝眉儿要出院了,齐凯不由分说就把她拉回了他的家中,说是小玉可以照顾她,她需要恢复元气。三室一厅的房间,老母和保姆一间,蓝眉儿就睡在以前她住的那一间,半月未上学,她就在家中,在齐凯的辅导下自学。到底还是年轻,蓝眉儿恢复的很快,白里透红的脸蛋,洋溢着青春的光芒。虽然齐凯还想让她再休息一段时日,但蓝眉儿还是决定下周一去上课。她不想让同学们认为她太娇气。

  

  夜深了,蓝眉儿还在灯下看书,齐凯刚从外面回来,一身的酒气,虽然神志清楚,但他似乎走路不稳了,蓝眉儿弄不明白以前并不奢酒的他,怎么一下子喜欢上了那让人变混球的玩意儿。听到他重重的脚步声,蓝眉儿还是看不下去书了。她知道酒后的人大多口渴,就给他倒了杯水端了过去。

  

  “是眉子吗?我渴死了,”看起来齐凯并不是烂醉如泥,他只是不胜酒力而已。蓝眉拉他起来他就顺势倒在她的怀里,双手下垂并没有接过水杯的意思,她明白了,他开始向她索取偿还了,要她伺候他喝水,蓝眉儿心中不觉好笑,一个大男人怎么象个小孩子一样斤斤计较啊。蓝眉端着水一口一口地喂着他,他却慢条斯理地一口口品尝,好象这杯里不是一杯水而是一杯人世短缺的美味佳肴。眉子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觉得他这个没人疼的可怜男人多么需要关爱啊!她心灵深处的温柔被他的矫情激活了,耳热心跳,她不敢再这样近距离地接触他,他毕竟是个男人,虽然她知道他是个好人,她逃也似地跑开了,她听到了齐凯那一声重重的叹息。

  

  这一夜,齐凯展转反复不能入眼,蓝眉儿那个甜甜的娃娃脸,总是笑盈盈地钻进自己的脑海里,让他挥之不去,驱之不走。刚才蓝眉儿就托着自己的头,给自己喂水,她是那样小心那样温柔。从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让他沉醉,他多么想就这样被她抱着到天亮,哪怕就这一晚上,然而眉子还是逃开了,他不敢确定她是否也爱自己。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是真的爱蓝眉儿,还是男人贪婪的本性。但有了蓝眉儿的日子他不再孤单,他下了班没有手术就早早回家,齐妈妈也高兴的笑靥如花。女儿和妻子在北京的日子是如何过的,他也没有了太多的牵挂,妻子和她的老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离婚的事早已经提上了日程,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想到此,齐凯仿佛添足了底气,是妻子红杏出墙在先,那么他爱蓝眉儿何错之有呢?这样一想,他竟然再也不能入睡,蓝眉就在隔壁,仅一墙之隔,他贴墙听了听,仿佛能听到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声,不知道蓝眉儿是否睡着了,自己是否也入了她的梦,想象间,他竟然觉得蓝眉儿的娇躯就在自己怀里颤动,那如画眉鸟一样好听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呢喃,他开始恨自己的懦弱,为什么刚才不紧紧地抱住她,她一定希望自己勇敢地抱住她吧,不是有一句话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早已清心寡欲的他由于刚才的想入非非再也不能平静,那遥远的欲望好似跨越了时空正风尘赴赴地赶来,驱赶着自己尚还年轻的血液,如涨潮的海水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恰在此时,不知哪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对毫无睡意的齐凯来说,那不亚于一声春雷。他蹑手蹑脚站在门后,慢慢开了一道门缝,不算太黑的客厅里,身穿睡衣从卫生间出来的高挑个儿不是小玉正是蓝眉儿。她给自己倒了杯水,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她在考虑从周一去上课,放学后还回不回这个家,齐凯和自己之间仿佛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虽然现在俩人都还没有跨越那道越来越不坚实的道德底线,但她不敢想,那洪水到来的时刻她有多少力量来抵抗。自己心中有一种渴望越来越强烈,有一份骚动让她欲逃不能欲躲无力,这就叫爱情吗?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感觉。蓝眉坐在这熟悉的客厅里,有一种家的温暖,这两年来,这个不是家的家,给自己足够多的温暖和回忆,还给了自己城市人的享受和虚荣。想想齐凯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不是亲哥都叫出了亲味。她未见过齐凯所谓的夫人来过,逢年过节她可能也来看过婆婆。但过年节的时候,蓝眉儿回自己的家里团圆去了,她们当然未曾谋面。虽然这些日子见了齐大哥总有一种心如鹿撞的感觉,但她还是想到是自己的暗恋而已,象齐凯这样一位专家级的医学泰斗。怎么会衷情于一个半上学半当保姆的穷学生,但是这段时间她分明感觉出了齐凯那越来越明朗的爱正在炽热地燃烧。她想不起来自己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爱燃烧起来,得想办法让她冷却,任她尽情的燃烧,她会把你的人生烧毁”何况齐凯还未离婚,自己的初恋就充当一个为人所不耻的第三者,这多少让她顾虑重重。刚才他的头就在自己的胳膊弯里,她依稀还能嗅出他遗留下的淡淡的烟草味道。不知道齐凯睡着了没有,他的酒意是否已醒,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针已指向了凌晨三时,天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她悄悄走到了齐凯的门前,停下了脚步,虽然他喝醉了,但酒可乱性的,自己一个大姑娘这样冒冒失失地去关心一个对自己存有非分之想的大男人,这不是送到老虎口边的羔羊吗?她轻轻在自己发烧的脸上打了一个嘴巴,偷偷笑了。扭转身要走回自己的房门。注视着这一切的齐凯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了。蓝眉儿也喜欢自己被他证实后,他现出了男人无畏的气概,他从后面搂住了蓝眉儿的纤纤细腰。把头弯过来仰视的蓝眉儿惊讶的嘴巴张了老大,她没有叫出声,齐凯那带着温热与激动的嘴唇把她的小嘴给包住了。

  

  他就这样半拖半抱着把蓝眉儿搂进了屋里,蓝眉儿口唇紧闭,一点儿也不配合,齐凯只好用舌头慢慢撬开了她,他那心跳的旋律隔着一层单薄的睡衣,让蓝眉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她尽情地享受着他的爱抚,在他炽热的气息和爱怜的呢喃里,她找不到了自己,“眉儿,我爱你,”齐凯的嘴在她的耳边蹭来蹭去,让她好痒好难受。“眉儿,我要娶你”此时,蓝眉儿已清醒了,她不容许自己如此放纵,自己守了二十几年的清白,一旦交到这个尚未解放的男人手里,能得到什么尚不知道,她本能地退到墙角里,“哥,别这样,我害怕”齐凯没有回应她,用舌封住了她的口,他专注地吻过她的下巴,脖颈,胸脯,蓝眉儿还在本能地反抗着,然而令她窒息的热吻已让她无力回手了,她搂住了他的脖子,忘情地释放着青春的能量。激情退却蓝眉儿还是哭了。齐凯自己扇了两个耳光,践踏了蓝眉儿圣女的尊严。给她少女的日子划上了不圆满的句号,这多少让受过高等教育的齐凯感到愧悔,情欲是禽兽是魔鬼。他更紧地搂着蓝眉儿,发誓绝不负她。

  

  处女地一旦被开恳,圣洁的土壤里,也长满了情欲的荒草,尽管他们都忠诚地爱着对方,但没离婚的齐凯仍让蓝眉儿觉得见不得阳光。心灵的芳草地不是盛开着玫瑰,而是种植了罂粟,那些美丽而让人成隐的毒花。

  

  两人也象吸食了罂粟的隐君子一样,疯狂地迷恋着对方的身体,大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势。蓝眉儿上完课就忐忑不安地回家,怀里象揣着一个兔子,不知是惊慌还是期待。齐凯也亲自进京与妻子商谈离婚事宜。而前两年一直闹着要离婚的妻子,却说,孩子越来越大了,她要考虑考虑。齐凯没再坚持多说就回来了,他怕操之过急引起妻子的怀疑,到时候欲速则不达啊。

  

  蓝眉儿本科两年也快毕业了,这说明她在这个家的日子已进入了倒计时,这让齐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如何安置蓝眉儿,不能要求一个本科生不去工作,就在他家当一辈子保姆吧。临近毕业写论文之际,蓝眉儿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苦恼极极了。未婚先孕这在农村老家,是要被人唾骂死的,一家人的脸上都会蒙羞。蓝眉儿想偷偷去做人流,但一想到在医院实习做人流时,那冰冷的钳子、剪子毫无感情地侵入身体,那痛苦喊叫的同时一股股殷红的鲜血不情愿地流出来,一个鲜活的生命瞬间被毁灭。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她越想越怕,两天没吃好饭没睡好觉的她,双腿打颤,口唇哆嗦,她蹲在地上小脸苍白,心率加速,她明白是低血糖了,脸上的汗水告诉她,不久她会昏迷的,她哆嗦着打了齐凯的电话。齐凯心急火燎地赶到学校,一摸脉搏资深医生的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坚决不允许蓝眉儿做人流,他说“我们是相爱的,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不是没能力养活他,我会给你一个家。”他把蓝眉儿搂在怀里,不住地安慰她。齐妈妈是过来人,早看出了猫腻,听说蓝眉儿怀孕了,她开心地大笑着“真是天不灭齐呀,眉儿你一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到此时,蓝眉儿无奈地笑了。告知父母她就这个城市里边打工边寻找接纳她的大医院,近期不能回家,父母知道她自小就懂事,本份稳重,他们没有想到,蓝眉儿的善良恰恰没有帮助她。

  

  不知道因何原因,齐凯的妻子几次三番地来看老太太,虽然老太太也不喜欢她,但人家毕竟是位正的嫡系夫人。她不再提离婚的事了,也许是她与那大款分手了,齐凯已不能想那么多了,蓝眉的肚子一天天增大,这提醒着齐凯应该快刀斩乱麻。齐凯不得不租了房子把蓝眉儿转移了出去,避免与妻子正面交锋。齐凯找她谈了话,说婚必须得离,我的女友已有身孕。我得给她一个家和名份。齐凯的妻子不愧是京城见过世面的主儿,啥样的事都见过都经过,她坦然一笑,“我们都是快四十的人了,不惑之年也该收收心了,你慢慢处理吧,我不想离了,对孩子不好。”她丢下了这样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兀自北上走了。这让齐凯真的如履薄冰,一夜间苍老了许多,没想到自己对蓝眉儿的许诺和誓言,是如此的经不起现实的捶打。他无颜面对蓝眉儿一脸的天真无邪和那即将出世的儿子,左思右想,他最终决定就是起诉到法院,也要离婚,大男人得有责任,他不想让蓝眉儿看不起他,骂他是玩弄女人感情一流氓,他不是骗子,他是爱她的。

  

  蓝眉儿听说这个消息,幸福地等待做母亲的她明白自己已置身悬崖,人生的十字路口悬起了红灯,她不得不再次决定引掉这个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儿子在自己的腹中左一拳右一脚地展示着生命。蓝眉儿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地流,几天不吃不喝的她,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当蓝眉儿苏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在齐凯好友大刘的私人医院里,齐凯泪流满面显然在哭泣。从那双红肿的双眼可以看出他的悲痛。医生护士脸上也挂着悲凄。孩子夭折了,蓝眉不相信这是真的,自己辛苦带了八个多月的孩子,还未来得及见一面妈妈就匆匆走了。然而护士真的抱过来一个死婴,紫黑的小脸已冰凉,抚摸了一下他细软的头发,悲痛,彻骨的疼痛,让她再度昏迷了过去,她已心如死灰,这样也好,自己不是也决定引下他吗,他自己夭折了,这也是天意。她倔强地走出了齐凯给她租下的家,任齐凯如何哀求,如何地声泪俱下,她都没有回头,她知道齐凯说的都是真话,然而自己还是决定离开他。

  

  她明白齐凯的岳父就是他当年的导师,齐凯在医院里也要提拨,他不会为了自己去打官司闹离婚。如果说儿子存在,他还有点动力,现在唯一证明和他有关系的儿子夭折了,蓝眉儿的爱情也夭折了。这是一个长不大又老掉牙的爱情故事,自己就是人家婚姻里的一段小插曲,曲终人散,人家还是夫妻,自己就是被爱情撞折了腰的迷途一羔羊。迷途不返,更待何时啊?

  

  于是,这个城市已成为眉子的伤心地,齐凯给她联系好的医院都乐意接收她,然而蓝眉儿自己放弃了,她不想再与这个城市有任何接触,她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因为这个城市埋葬了她太多的欢乐太多的梦。

  

  蓝眉儿的故事让叶松震惊,天下竟然有如此无耻可恨的男人,叶松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几个玻璃杯子,吓得蹦蹦跳跳滚到了地上,把五脏六腑的玻璃渣子很不小心地吐了一地。叶松把蓝眉儿拥在怀里,象小猫一样温柔可爱又楚楚可怜的她,一任叶松抱得紧些再紧些。

  

  也许是女人天生就是要男人呵护的,越可怜的女人越招男人疼爱,这也满足了男人某个方面的虚荣心和优越感,让男人自己觉得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男人呵护小女人自然也成了一代又一代亘古不变又久唱不衰的爱情样板戏。

  

  爱不是一成不变的,不是经久不衰的,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也不是想爱就有,想爱就爱的,爱是一种缘分,一种缘定三生的约定。有的人茫茫人海匆匆而过,就象两列平行的列车,擦肩而过,永不相逢。有的人却能相识相逢相爱,这是多么的不易啊!当爱情来临时,她就象是雨中被打湿了翅的双飞燕,互相呢喃着,到哪里去烘干,当爱情来临时,她就象是被点燃了的两只不起眼的蜡烛,照亮了此,温暖了彼。当爱情来临时,能唤醒一切沉睡的冰冷的孤寂的花儿,乍然开放。

  

  蓝眉儿和叶松都是经受过切肤挖肝之痛的,当然明白爱情的来之不易。叶松曾经想过报复女人,不是有首歌里唱到,女人是老虎模样还很可爱吗?女人狠起来是猛与虎的,咬得你体无完肤。当李晴弃他如敝履时,他觉得自己快疯了,如果杀人不用偿命的话,他第一个杀的就是李晴,那个曾经是女儿母亲的母老虎。现在自己狂躁的心被另一个女人用温柔抚平,他又觉得女人变成了一只猫,静静地卧在你身边,任由你抚摸或挑逗。当自己的血腥被这个女人舔舐干净的时候,他觉得仇恨也似乎离他远去了,再高大的男人再威猛的男人,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也就是一个识哄的孩子而已。

  

  由于害怕爱情象涨潮的海水一样,随着时间被甄灭,两个人不谋而合,谁也没提结婚二字,结婚证拿到手放在箱底,或者束之高搁,天长日久,爱情没有了,翻出了红牌换成绿牌,恐怕这就是它的作用。合法了不一定合理,合理了不一定合情。硬要让一纸根本证明不了爱情的证件,来横亘其中,倒不如就这样,毫无牵绊的直面爱情,爱到深处你棒打鸳鸯也打不散,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佐证吗?没有爱的婚姻枪刀林立,一纸结婚证也苍白无力。两个思想都比较前卫的年轻人,决定度过了磨合期,解决了可能出现的所有困难当爱情顺风顺水,恬静怡人,达到了爱到深处不后悔的最高境界时,方才把爱情演变成婚姻。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那就让我们静观其变,期待爱情之树长青吧。

  

  常言说,距离产生美,一种花香你闻的多了,就不觉得香了,人在一块天天耳鬓肆磨,情意绵绵有多少情话可说?蓝眉儿懂得近处没有风景这句话。她若即若离地表现恰如蜻蜓点水般的优雅,时常让叶松想入非非,下班后就去蓝眉的出租屋,和她一起炒菜做饭,享受锅碗瓢盆交响音乐的亲切和浪漫。虽然他们之间早已完成了灵与肉的结合与跨越,蓝眉还是没有答应和他一起回家。而叶松也没有陪她过一整夜,天多晚了,他都要回家,单身的男人有一个孩子的牵挂,父亲的责任让他不能彻夜的潇洒,婷婷下了夜自习回家,没有爸爸她会害怕,况且明天早上他还得为孩子买饭。

  

  在叶松的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下,蓝眉终于答应见见婷婷,看看她们之间有没有母女缘份。

  

  这天是星期天,蓝眉买了许多孩子们爱吃的零食,第一次去了叶松的家。婷婷眨着问号似的大眼睛,不欢迎也不反对的样子,半天躲在自己的小屋里不再出来,蓝眉心想小女孩儿还是有一点排外心理的,她拿了一盒巧克力站在门外,礼貌性地敲了三下门:“我可以进来吗?”蓝眉逗她,一句赖洋洋地话由门逢里挤了出来。

  

  “当然可以。”这两句话,她们是用英语说的,这让叶松很是惊讶。

  

  坐在婷婷整洁的床上,蓝眉看到婷婷在一张洁白的画纸上,胡乱画着什么,“你喜欢画画吗?喜欢花鸟,虫鱼,人物,还是山水?”婷婷一听蓝眉懂画画,来了兴致。

  

  “阿姨你喜欢画画吗?”“对呀,”蓝眉重重地点了点了头,接过画笔,两只双飞的燕子,一只仰天长啸的仙鹤便跃然纸上。

  

  婷婷第一次表示了友好,她甜甜地笑了,“阿姨,你真棒”蓝眉放了一颗巧克力在嘴里,浓郁的香味倾刻间弥漫了整个小屋。

  

  “婷婷,不喜欢巧克力吧”蓝眉故意卖关子,她已经清楚地看到婷婷咽了一下口水的小动作。

  

  “喜欢,阿姨不是送给我的吧”她很聪明地又反问了回来。

  

  “当然,你喜欢吃就是你的了”

  

  “谢谢”婷婷毕竟是小孩子,才十二岁,她笑了,两只洁白的小虎牙露了出来,诉说着她的可爱。在大人刻意的糖衣炮弹攻击之下,她纵有抵挡的心思也还是招架不住,很快把防线溃于千里之外,消失殆尽了。日子久了,她便和蓝眉儿混熟了。有一天,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一脸认真地问蓝眉“阿姨,我可不可以和爸爸一样叫你眉子,或者,是眉儿姐姐,”

  

  这让蓝眉儿笑得前仰后合,“叫阿姨和叫姐姐,有什么不一样吗?”婷婷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当然不一样了,阿姨呢,是长辈,姐姐呢,是一样高的,可以做好朋友的那类”

  

  “哦,还有如此说法,”蓝眉突然有了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原来婷婷不喜欢家长式的居高临下的谈话方式。心与心之间需要平等,需要温暖,需要关爱。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无所谓”她耸了耸肩,给她扮了鬼脸。婷婷开心地大叫起来,“蓝眉儿万岁,ILOVEYOU!”这个调皮的小姑娘,双手上举做欢呼壮,然后又眯起了眼睛在胸前划着十字。

  

  见孩子如此喜欢蓝眉儿,叶松就软磨硬泡地缠开了,终于把蓝眉儿的行李都搬了来,他还自作主张替蓝眉儿退了房。下班后无处可去的蓝眉儿只好来到叶松的家,看到叶松一脸的坏笑,她在他的脑门上用指头狠劲地擢了一下,竟被叶松一口吞住,“哎哟,属狗的你啊,”“错了,属狼的,一头来自北方的色狼”他跳了起来,一把把蓝眉儿举上了天,还把她的玉体在上面做了一个漂亮的旋转。“天哪,天花板上的灯”蓝眉儿大叫,叶松顺势一带把蓝眉儿抱在怀里,怎一个爱字了得。

  

  没有办婚礼,没有办酒席,也没有去办结婚证。用叶松的话说这叫,保持永远的恋爱时光,不让爱情调谢到婚姻的巢穴里,两人相处,有了爱就足够了。

  

  的确,没有那一张纸羁绊的日子,还是潇洒的,双方即是统一的,又是独立的,各有各的爱好,各有各的闲暇,各有各的朋友,绝对的自由,每个人表现出来的,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面。就象是当今世面上流行的男女合租一套房子,男拖地,女做饭,互相取长补短一样,其实,蓝眉和叶松也过着男主外,女主内的夫妻时光,只是他们更独立,谁也不干涉谁的自由,蓝眉儿是个贤惠勤快的女子,她身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整个家被她收拾得利利落落,家具一尘不染,不管是婷婷还是叶松的脏衣服,她都洗的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叶松是个粗心的男人,温柔过后,他更多流露出的是男人的自私与狂放,他的缺点毛病也日渐的显山露水,最终毫不遮掩地端上了台面,大有为爱一个人也包括他的缺点这个观点做有力的论据一样,人无完人嘛,自己工作之余,不酗酒,不泡吧,不惹美媚,这足以证明他还是个不错的男人,不就是爱打个麻将,打个牌,夜里回家晚点吗?比那些在外面风流快活回家了,又打骂女人的男人,自己不知要强了多少倍?李晴她耐不住寂寞跟人跑了,她就是性魔,色狂,下辈子做动物她得是公的才合适,叶松这样想着,现在我叶松又找了个不知比你漂亮多少倍的蓝眉儿,蓝眉儿就绝对不是那种人,她和前妻李晴的性格根本就一相反,她的温柔贤淑,是李晴再托生一辈也来不及撵上的,婷婷现在和蓝眉儿亲热得象母女,更象是无活不谈的朋友,有好多事,婷婷直接找蓝眉,根本不屑一顾他这个爸爸,这在叶松的心里象喝了冰镇的密糖一样甜,那叫一个爽啊!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难免也有牙破咬腮的忧伤,在经济问题上,叶松就给蓝眉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也是蓝眉儿一个难言的痛,叶松从没把工资给过她,当然自己也不是人家媳妇,没有查帐的权利。但家庭日用开支,一日三餐,在物价上涨的日子,也是一笔不小的花费,除非手头紧了,捉襟见肘,蓝眉儿从不开口给他要钱,偶尔,叶松也会买一些吃食,衣服之类的东西,交给蓝眉儿,也许是对前妻太好了,却被她席卷了家产这份被蛇咬的疼痛还记忧犹新的缘故吧。叶松完全支配着自己的经济大权,他觉得有一次酒场上的朋友,说的一席话,非常有道理,“女人哪,你不能对她太好,太好了,她就忘勿所以了,非得算计你不行”想想自己的经历的确如此,这可能也是叶松对蓝眉爱到深处还得留一手的彷徨吧。

  

  日子悄无声息的过去,婷婷也上了高中,此时的蓝眉儿和叶松的家人都劝他们把事办了吧,成为真正的夫妻,至少蓝眉儿现在知道了那看似无用的红本本还是有一定的约束力的,自己现在妻不妻,妾不妾的算啥呢?说白了,就是婷婷一免费保姆。自己的大部分工资都贴在了这个家的日常开支上,这零碎的开支,就象一滴水滴在沙滩上,了无痕迹。而叶松好象不明白蓝眉儿的话外音似的,不就是柴米油盐,那能花几个钱啊,小意思。然而粗心的他从没有算计过,人一辈子,穿的住的用的,都抵不过一张口的进项,这是蓝眉在书上看的,有资料统计可拷可查的。一向厚道的蓝眉儿还是无法开口与叶松算这笔生活的流水帐,她怕叶松说她爱情目的不纯,动机不良。这笔小得提不到话上的开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已让蓝眉的收入所剩无几。几次提出结婚证的事,叶松都懒得去办。并没心没肺地说:“眉子,我们彼此都了解对方,我不会背判你,我也相信,你也不会背叛我,办与不办那玩意儿,有什么两样,影响我们相爱吗?”“那总是不一样的,”蓝眉儿有点委屈,她想说,我在这儿伺候你父女俩,事无巨细,我还得贴上工资,连保姆也不如啊!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她怕因为金钱这个庸俗的身外之物沾污了她们圣洁的爱情。

  

  接下来,对蓝眉儿来说,那根本就是致命打击,心中忐忑不安了多年的怀疑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证实了。齐凯一个月前出车祸死了,齐妈妈也早已去世。自己离开齐凯也有六七年了。这天,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几经展转找到了她,她带着一个男孩子,一副眉清目秀的样子,说明了来意,蓝眉儿差点背过气去,这个孩子就是当年自己生下的儿子。齐凯欺骗了她,现在他死了,带了儿子多年的保姆没有办法,把儿子送给远在北京的齐凯的妻子。这个善良的保姆放心不下,她一直视齐瑞为眼中盯,现在呵护他的奶奶和爸爸不在了,齐瑞跟着谁她都不放心。这么多年,齐凯虽然下狠心硬下心肠留下了儿子赶走了娘。然而,良心的不安,他一直牵挂着蓝眉,并把儿子的身世写在了笔记本上,他想儿子大了才告诉他。可是,现在的他已撒手西去,把他作孽践踏的母子俩,推上了人生苦难的舞台。蓝眉在也招架不了这份来自心底遥远的彻骨之痛,叶松回家了,听到这儿,他摔碎了好几盆盆栽的鲜花。大声骂齐凯“王八蛋,作鬼都不能饶了他”本以为他对蓝眉的伤害早就终止,可是现在新的疼痛马上来了。此时,那个无辜的孩子仿佛是惊弓之鸟,他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身体不住地发抖。他不明白,保姆妈妈为啥千辛万苦多方打听把自己送到这个本不属于自己,也没有人喜欢他的家,看到从未谋过面的亲生妈妈一下子病倒了,这个怒气未息的叔叔,会不会因为痛恨爸爸而杀了他呀!爸爸不在了,奶奶不在了,北京的妈妈不喜欢他,他要求保姆妈妈带他回乡下,然而,保姆妈妈还是把爸爸的遗物和他扔给了蓝眉儿,大哭着跑了。

  

  蓝眉儿身心具累,在床上躺了半月才好,善良的她看到儿子的健康还是原谅了齐凯。一定要给儿子一份迟到的母爱,让他享受到母爱。让他有一个家。这是自己的亲骨肉啊,竟然被齐凯骗得母子分离。儿子小小年纪饱尝了辛酸变故,让她一次次泪如雨下。齐瑞安排上了小学二年级,上高中的婷婷为了眉子阿姨也满喜欢他。只是叶松那张黑了多日的愤怒的脸庞再也没有笑过。这下,蓝眉更加百倍地爱着这父女俩。儿子的到来,给她带来了痛苦,也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母爱是无私而伟大的,何况自己的儿子命运是如此的不济,是自己的无知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自己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弃儿子于不顾。她没有再提结婚的事,仿佛儿子的到来让她多少有点底气不足了。叶松看儿子的眼光还让她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叶松在市区的碧水湾买了套更大的房子,说是孩子们都大了,得有自己的房间才行,还得有书房,这个三居室的房子已明显的小了。女儿婷婷马上要考大学了,齐瑞也要上初中,家里的开支更大了。蓝眉那点工资有点招架不了,蓝眉开始张嘴给叶松要生活费,刚开始叶松并不以为然,三百五百也往家丢。后来女儿上了大学,他又不经常在家吃饭,他就不给蓝眉儿。私下里还认为,蓝眉是为儿子留置家产。叶松还自以为是的多长了个心眼,把房产证的户主改成了女儿的名字。

  

  当蓝眉偶尔在打扫房间时,看到了被叶松藏在床底夹层的房产证时,叶婷婷的名字让她大惊失色。自己爱得不分彼此,把工资全贴进了这个家,原来叶松还是如此现实啊!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一下子强烈得让她如坐针毡。爱情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空中楼阁,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似乎不值得一提的日用品,竟然让她囊中如洗。而叶松刻意把房子过户,这说明了什么?

  

  蓝眉儿的眼中起雾了,泪水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努力逼自己镇定。给这父女俩一人丢了一封信。

  

  婷婷,阿姨走了,晚上的饭在冰箱里,你微波炉里热一下,从你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到现在婷婷玉立的大姑娘,我看着你在成长,阿姨打心眼里喜欢你,今生咱们缘份已尽,来世咱们约好做母女,好吗?

  

  叶松,再见了,不要找我,虽然这么些年,我囊中如洗,但你给了我很多的快乐,这个家本就是你们父女的,你刻意的改换名字,让我有一种强盗的感觉,我走了,你清点一下家中值钱的物品,我只带了儿子和我的衣服和用物。你上一次给我的五百元菜钱,还有一百五没花完,在厨房的抽屉里,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如果来生还能重逢,我做女来你做男吧。

  

  当叶松终于明白蓝眉不是一时冲动闹情绪回了娘家,她要彻底离开自己了,他方才醒悟,自己除了给蓝眉一份爱情的承诺和肉体的欢娱之外,还给过她什么,连个名份都没有,她把自己的女儿当宝贝,自己却把她苦难的儿子当仇人,在一块吃饭时,他从不主动和齐瑞说一句话,自己多年的积畜买了套房子,而蓝眉的工资好象都被吃掉了。自己还如此小肚鸡肠的提防着她,把房产证过户到女儿名下。自己大谈爱情的同时,也在毫不留情地亵渎着她。蓝眉曾经说过,爱情不是风花雪月,它就是柴米油盐,当年自己还笑她庸俗。而事实证明,庸俗的是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汉。蓝眉的出走,让他汗颜,让他悔恨。那个一向整洁温馨的家里,再也没有了人间烟火,一屋子全是蓝眉的影子和她的味道,让此时的叶松狠不得磕头三百求神显灵,让蓝眉带着儿子突兀在自己眼前。齐瑞那时常怯生生的笑容,让他心里象猫抓一样地难受。多可爱的一个孩子啊!被父母带到了这个世界上,他有什么错呢?小小年纪要承受那么多本不属于他的苦痛。自己一个大男人还如此狭隘地排斥他。她觉得蓝眉是伟大的,相对于他的渺小。她越来越高大,需仰视才见。

  

  叶松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带足了盘缠。他告诉郝伟说:“我要去找蓝眉了,不找到,就不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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