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竹,在爱情面前讲道德是荒唐的。”欧阳一风悲伤的望着我。
我已经决定离开。我的爱情消失在过去的时间里,欧阳一风的话影响不了我,更加不可能说服我什么。我知道黎依美处在人生的最低谷,我知道黎依美深爱着赵彦祖,最想要的也只有赵彦祖。我清晰的看到自己传统的,道德底线的心脏。
我告诉了欧阳一风,告诉了他我的选择。
“我只是一个人,永远也只是一个人。”
“你要走了,我也要走了,不知道将来是否还有可能再相见。”
他这样告诉我,寂寞的声音一直环萦在空中。
在我的小书房里,他赞扬我,“你的选择是对的,彦祖不适合你,你也不适合他。而依美,无论是从财力还是个人来说,都将会是彦祖事业上最好的合作伙伴。”
曾经,有他在的地方,我总是认为是好的,因为有他在,会觉得很有光亮。而现在,他真实的出现在这里。我却觉得自己一直活在一个没有梦的世俗世界里做着荒唐可笑的梦。
他仿佛和过去爱琴海岸上看到的那个发光的躯体,表情是属于两个人的。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这里使我流泪。”
我从椅子上起来,轻轻的推开窗棂。冬天的风是冷的,冰的,脸庞被割划得生疼。
“冬天会走的,春天会来的。”我不知道是因为太冷或是什么在流泪。“赵叔叔,我会离开这里。”
他应该懂得我的意思,懂得我的眼泪。
“亦竹,你爱彦祖么?”他禁不住的问。
“是的,我爱他,可是我不能爱他。”我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问,“赵叔叔,你爱我么?爱过我么?”
我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在我面前,他的身体,他的眼神什么时候饱经岁月摧残的变得落寞。他轻轻的把我搂在怀中。我知道,因为害怕我伤害彦祖,因为他的想当然,他的心里有一点内疚。
“是的,我爱过你,可是我不能爱你。”他说。
我感觉得到,他隐忍在身体里的潜在的情感从沉睡中醒来了。
我说,“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只是希望我不要走错路,不要将一个本应该活着的人推进死亡。”
人性,真真实实的摆设在心上,因此我们不能越界。
“亦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们都是聪明的,善良的孩子,因此,我们必须因为别人为难自己,不想做什么又不得不做。
“赵叔叔,我分不清楚你和彦祖,当彦祖在我身边时,常常觉得你站在他身后,慢慢的融为一体。当你在我面前时,我又常常觉得你是彦祖。”
“人,大抵都是这个样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哪一个。”
生活,其实就是一场战争。和别人,和自己的战争。
当我们发现自己已经过分迷恋彼此的时候,我们努力的挣扎着,十分肯定自己该做什么。
“亦竹,离开这里吧?”他拍拍我的背。
我点了点头,心里很难受。
他走后,我开始回味我们两个人的对话。我发现我,彦祖,他;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一切都结束了,我要走了。
美国纽约的停机场上,早已站着要接我的人。我的弟弟,一个与我无任何血缘关系的男孩,方亦寒。
我没有想到,我们会是以这种方式见面,没有想到,我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样子。
然而我们并不担心找不到对方。我们一直坚信我们之间不可思议的信赖,灵犀一直存在着。
方亦寒告诉我,我依旧让人难以理解,有时候莫名其妙的突然决定流浪。我的脸上永远沾着沧桑的灰尘。
“姐姐,你总像是刚刚结束其他星球上跋涉抵达地球的旅行。”
我不说话,安静的坐在车子后面。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和方以寒住在一起。
方亦寒已经不再是十二年前的那个小男孩,他已经高得足以让我掂着脚仰视的大男孩。
方亦寒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懒洋洋的打着瞌睡说,“姐姐,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那段日子。”
他仿佛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说过这一句,就不再说话了,一直在等待我的答案。
方亦寒的模样,一直都很吸引女性;像小时候一样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我看得出来亦寒俊朗的脸上掩饰了一层遮掩不住的落寞和沮丧。他仿佛知道我为什么会来美国。
我轻轻的抚摸着他短而柔的头发,微笑着说,“亦寒长大了,姐姐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姐姐,我一直都在希望自己快点长大,那样我就可以回去,继续和姐姐在一起了。”
他的模样看起来有点悲伤,木然。一瞬间,我义无返顾的决定同他住在一起。
“没关系的,从今天开始,姐姐又和亦寒在一起了。”
没关系,到底是什么没有关系?
“我们又在一起了。”他的表情像是刚从课堂成功逃课般快乐。
我说“你的功课还算好吧?”
“那当然!”他一脸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