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知道今天有台风带来的强降雨,可我依然将伞丢在门口。两手空空的去离家几百米的公司上班,不带伞似乎成了我铁打的招牌。为此,在这个多雨的城市,被浇成落汤鸡是家常便饭!
也许你会说我真是懒得的出油,带把伞都怕累着。
吹了一天的狂风,快下班的时候,强降雨终于来了。豆辫大的雨点,打在生硬的水泥路面上啪啪的响,似乎在向人们叫嚷着大自然的威严。
雨水夹杂着行人丢弃的各式各样的杂物,瞬间就堵塞了下水口,那些来有及排走的水流一点点的向更开阔的洼地淌去。才一会儿工夫,这条下班必经的道路就成了水流很深的河道,且散发着阵阵刺鼻的恶嗅。
我困在这“河岸”上的层檐下,鞋子早已进水,索性脱下来提在手上。我知道如果再冒着这样的大雨狂奔下去,一定会引来无数异样的目光,说不准还能被哪个记者捕捉到从而登上哪家报刊的头条——经神病人趁暴雨逃走。为了让世人知道我并非经神病人,所以不得不停下来避雨。
雨较刚才小了一些,我正在犹豫是否该前进的时候。她打着黑伞挽着裤管来到了我栖身的这个屋檐下。
“周先生,你没有带伞啊!难道不知道今天要下雨吗?”她焦头烂额的问。
厂里的同事都叫我小周,唯独她例外。她是生产线的一名作业员,十八岁的小女孩,一直都深受主管的爱戴。
“嗯。我从来不带伞的,不想让伞局限了我的视野。而且淋雨的感觉挺好,可以清醒我的头脑!”我回答。
“哦!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所以想淋雨发泄一下?”她好想来了兴趣,又问。这个厂规模不大,办公室上午发生一点小事,下午整个车间就全知晓了,更何况一个常去车间溜哒的人突然消失了。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前阵子我请了十天假回家,理由是回家相亲。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去答她的话,于是伸手去接刚落下来的雨水,好像在试探雨的大小。
“走啊,一起走吧!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放心,你女朋友在家里看不到你跟另外的女孩子撑一把伞的!”她烂漫的笑道。看样子这雨似乎是特意为她下的,所以她才那么开心。
“不用了!谢谢!”说着,我一头儿扎进了雨帘,消失在她的视野。
2
我的办公室面向车间,透过玻璃窗,车间的一举一动全都可以尽收眼底。每天工余的时候,都可以看到她把自己当成男孩儿似的跟另外的男孩们肆无忌禅的吵闹,那些男孩子中或许有她的追求者,毕竟她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可是她跟那些男孩嬉闹的时候,总不时回头望我这边,也不知道这是我在关注着她还是她在关注着我?
一天偶然的机,她奉命到我办公室来取东西,一眼就看到了我电脑桌面的图片,那是我回家的时候照的。
“周先生,我想那个女孩就是你女朋友吧!长的好漂亮哦!”她问我,还是那张笑脸,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不同,也许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想啊!可惜还不是,我哪有那福份?”我长叹一声,煞有介事的说。
“别骗我了!大家都在说你找了个漂亮的女朋友放在家里!”她接着问:“她是做什么的,多大了?”
“她还在读大学,小我一岁。不过我们之间没戏,真的!我有那种预感!她是一个追求完美主义的女孩子,而我有太多的缺点,所以根本不符合她的要求!”我若有所思的回答。
“这么说你还是很喜欢她了?嗯,也对,要是我是一个男孩子,碰到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子也会动心的。”她依旧笑,可是那笑显得有点牵强。
“喜欢有什么用,她的心早就给了别人,我之所以把她的照片放在桌面上,权当是工作之余的一种休闲,你不觉的这样能赏心悦目吗?”
她不再问了,开始埋头做手上的活,可是却明显示的心不在焉。我不想落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话柄,更不想被某些男孩误当成情敌,于是出了办公室。
3
“对我们这些漂泊在外的打工仔来说。哪里有更好的发展就会朝哪里奔波。既然决定要离开了,说明我已经找到了更加适全我的岗位!”我对前来问我是不是要走的她说。
我决定换工作的事并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可她为什么会知道呢?难不成她看过我的上网的记录,还是她未卜先知。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难道这里就再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吗?比方说……比方说某个人!”她的脸涨的通红,看样子是憋了很久才费劲说出这句话来的。
“留恋的人?拜托,你傻啊!我只是一个常年飘泊的轻狂浪子,有谁会值的我留恋!再说,会留恋什么就不会飘泊了!”我满不在乎的说。
“对,我是傻,我明知道比不上你家里的哪个女孩子,却还要故意跟那些男孩子吵吵闹闹来引起你的注意!”她哭了,泪水哗哗的流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落泪,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当着我的面落泪。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什么好。
“我……我明天就要走了!”我吞吞吐吐的说了这么一句就再想不出半个词来,这些年,我丧失了很多的语言表达能力。
“那我可以送你吗?”好止住哭声,一脸深情地望着我,哽咽着说。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她。
一直以来,我都害怕离开的时候有人送行,从来不敢面对那离别时无助的眼神,可没想到我这次竞然点了头,难道是我心里根本就没有在乎她吗?
一路上,我们找不着话题可以说,也许以后就再不会见她了,所以不知道说什么,而她心事重重的样。
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已进了站。马上要检票上车的时候,她突然把手里的伞递给我,说:“周先生,我看了天气预报,你要去的城市有雨。这伞你拿着吧,以后别再淋雨了!”
“不用了,谢谢啦!我说过我不想让伞局限了我的视野,而且我喜欢淋雨的感觉,所以没有带伞的习惯,我怕这伞一上车就不知丢哪里了,你还是拿回去送给有需要的人吧!”我说完,转身就进了检票口,头也没有回,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
我依旧没有打伞的习惯,除非身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