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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一棵水晶石榴(一)

  序言

  “朋友!今朝是礼拜天!侬做啥?老清早一个电话把我叫醒?!”睡梦中抓起最近刚买的一部新款手机,只听得对方一幅再熟悉不过的嗲柔口吻说道:“阳春三月难得的一个好天气,阿哥,求求侬了,陪我出去兜兜风,晒晒太阳好吗?”

  “真拿你没办法。好好好,我马上起来,做你的专职司机,陪你去兜风,不过,我先声明:今天的伙食你负责。”

  “一句话!没问题!”对方愉快地挂机。

  邻家女孩,噢,不对!是邻家女人,本姓“郝”名曰“钰”。和我一起成长的女人,她的童年有我,学生时代有我,以至于家都连在一起,我们亲密无间,没有一点距离,她常说:“我们在一起就是无性人,透明得如同空气一样。”是呀,也怪,我们即使凝望对方也不会来电,好象她在我面前就是透明的空气,感觉不到,触摸不到。我曾开玩笑说:“如果我们生在不同的城市,说不定会有缘生活在一起,你就是我的美丽新娘。”她微微笑着说:“也许吧!但我们这辈子无缘做夫妻了,只能做兄妹了。”

  是啊,距离产生美,产生的朦胧会吸引对方。我和郝钰在成婚年龄,双方家庭都祝愿我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恩爱夫妻,更在暗中撮合,当我们看到父母过分热情关心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是兄妹,哪来的男女爱情?”时,父母双双惊讶地缴械投降,本想我们这辈子无缘成夫妻,希望寄托在我们的孩子身上,可是,偏偏我们的宝宝都是可爱伶俐的女孩。

  “阿哥侬来了,真不好意思打搅你,早饭没吃过吧?我刚煮好芹菜馄饨。”郝钰一见我进门马上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侬这个阿妹真是心灵手巧,晓得阿哥欢喜吃芹菜馄饨,为了这一碗馄饨,我跑遍全城也再所不惜!我一屁股坐下,三下五除二呼噜噜地吃个底朝天:”好久没吃你包的馄饨了,味道还是以前那样。”

  “只要侬欢喜,我冰箱里还有,拿点去给阿嫂,至贇吃。”郝钰转身拿出已冰冻好的馄饨往我怀里塞,我也不客气很自然地拿着朝家走。

  我打着方向盘朝默不做声的郝钰看了一眼询问道:“今天侬有心事,不然不会这么早叫我起来兜风。”

  郝钰紧握手心,遇言又止的反常表情,我断定她遇到什么重要的事了,最近我自己都很忙,为了帮客户设计完美近乎苛刻的广告,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程度,无暇顾及家还有我这个妹妹,我等待她的述说。

  “阿哥,我爱上不该爱的人”郝钰的这句话从齿缝中露出,接着又恢复原样说话:“阿哥,我晓得侬是业余撰稿人,就把我的故事写成一本小说,我会清清楚楚地告诉你。”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两个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 

  “阿哥,阿拉到朱家角去,我们到那里坐坐。”郝钰央求道,看到她眼中含着泪,我知道事情严重性,一向乐观阳光的她,长大到现在我很少看到她哭过,在我印象记忆中没见过她哭鼻子的时候。

    “好的,这段时间我很忙,没有关心你,多不起了阿妹,阿哥今早陪侬,让侬开心。乡下头路宽,我来个飚车,难得开快车侬坐好。”有自备车就是这点爽,开着自己的铁骑,自己掌舵,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有时来个刺激的飞车,一溜烟的工夫就到达目的地。

  “小桥流水天然景,原汁原味明清街”朱家角在宋,元时已成集市。现在由于城市太过拥挤,好多洒脱的城市人逃逸到充满古色古香,民朴醇厚的朱家角游荡,还可以听到正中的本土话。

  前些日子曾来过,那只是粗略观览,今日带着满怀心事的郝钰,看着她的紧缩眉头却又沉浸在快乐中的复杂表情,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一路走来一直揣摩她的情史。

  “钰儿,侬看多好的景致。不要浪费你的眼睛,做啥一直低了头走?地上有金元宝?”

  “阿哥,我们到‘江南第一茶楼’去喝茶,我买单,今天我做主”她总算开口说话了。

  距今一百多年全木制结构的茶楼,棕红色的木纹,扑鼻的醇木香味。只有这儿,也只有这儿,才能理清郝钰的心绪坦坦荡荡安静下来,她是个藏不了心事的人,对我从没有隔夜的心思。刚做停当她开口说了一句让我目瞪口呆的话:“我欢喜上一个赌徒。”看到我呆楞的表情又说:“是真的。”

  “侬哪能回事体?”我急切的反问。

  “阿哥,请你好好听我讲……”

  接下来“我”就是郝钰本文的女主人公。

  我就在立冬的那天清晨出生;都说冬立出生的人善变,不可琢磨,也许吧!我就是那种善变的人,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人,是两个极端的人。

  那个周末凑巧是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就在那天中午,我认识了李归然。

  这是一个家庭聚会,我的丈夫带着我到他的同事家中,听他说,这个同事已经好多次邀请我们去他家做客,前几次都被丈夫婉言谢绝,这次实在是盛情难却。一进门被热情的主人——叶挚刚,迎接:“你们总算来了!”转身对屋内的人说:“薛航远他们来了。”满屋的陌生人,我机械式地露出微笑,挨个打招呼。叶挚刚的家,两室一厅(面积不大),很简朴的一家三口。 居住在城市的人,特别是拥挤的城市,房子总是很难尽如人意,要想宽敞舒适必须倾其所有,对于工薪阶层的人要想迈出这一步要下很大决心,即使要买房也得等到孩子谈婚论嫁,才能掏出积攒几十年的存款来支付首付款,余下的款项长期贷款由孩子每月的薪水中扣除。

  我们到达叶挚刚家已临近中午用餐时间,本来嘛,聚餐就是为了吃一顿饭,这是每个到场人的惯例,去早了“插蜡烛”,晚了直奔“吃”,所以我们已“养成习惯性”的做客方式——

吃准时间到达被访客家里。结果我们大家等候迟迟出现的李归然夫妻,他俩一出现,我们不约而同的各自围坐在圆桌边用餐,使得叶家狭小的客厅拥挤不堪,我清楚记得那时已是十二点三十分。我们这一对和李归然夫妻面对面坐着,由于我和大家都是初次见面开始一直沉默着略带微笑倾听他们聊天。我发现没有李归然,这场饭局平淡无奇,他是个健谈,开朗的人,我注视着他,而他不时地朝我点点头,从他的言谈中得知,他是个职业麻将手——就是个赌徒;他,大谈他的赌场经历,我开始轻视他的生活方式,听得我忍无可忍问道:“你真是靠赌博生活的?我才不信!因为赌博的人没有一个是富有的。”坐在我身旁的谷芳丽马上插话:“他买车,又买房子,这就是事实。”我又是沉默无语,但满脑子的奇怪,他尽讲些赌博的事,讲什么澳门怎么怎么样了,对我就象听山海经一样,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他没完没了的讲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赌经。“以我赌博的头脑,本来想做一件事,后来想想算了,就是想在上海找几个小姑娘到澳门接客,给她们定三年合同,我前三个月每人收一万,剩下的时间由她们自己发展,在澳门做这种事特别赚钱,每月一个人可赚10万。”我听了沉不住气了,胡乱说了一句:“她们这样走路都走不来了。”一桌人大笑,我接着说:“我在报子上,杂志上看到军妓一小时48人,到后来她们走路的样子就是很蹒跚。”李归然反驳道:“郝钰,你不知道,她们跟军妓完全不一样,每天保证三个人就可以了。”我死认个不信,即使女人靠这种途径发财,也真够恶心的!归终一点他是“白相人”社会上认识的人很多,而我脑子里却想着另一个问题:利用他的关系帮我找一份工作。于是,饶有心机地对一桌人说:“明年春节,我请你们到我家来,尝尝我的手艺。”结果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我轻而易举地得到所有人的电话。

   和李归然联系是因为一条短信,那一天,我按照朋友的短信要求群发了手机电话薄里的电话,我的无意,结果他回了短信:“按照你的要求发送了。”我没有回复。

   在这期间,我在业余时间报考会计上岗证,没想到这么难考的证书被我一口气拿下,百分之三十三的成功率就有我一个!拿到证书兴奋之余就是难安心,急切地想找一份会计工作,我在单位闲得无聊,搜肠刮肚的回忆我周围认识的人,于是查看手机电话薄,结果锁定李归然,紧接着编辑短信希望他能帮我。

  他回:你是谁?我不记得了。

  他的短信给我当头一棒,心情瞬间跌入谷底,但我还是回复告诉他我是谁。


  他问: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忙?

  我回:因为你认识的朋友很多,所以想请你帮忙。

  他没有再回短信,我也就打消对他的奢望;没想到的是,他从那时起经常会发短信来问候我,而我出于礼貌一一做出回答,逐渐我们的短信增多起来,渐渐的,我是乎对他的短信养成了习惯 ,没有他的消息我就会很空虚,就会想象着他此刻是不是又在赌博了?或者又到澳门去了?他有时会在短信中询问:你想我吗?想见我吗?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就不做回答,他一再追问,我只好回复:我们做个无话不谈的短信朋友不是很好吗?他表示赞同,直到发生一件事,从此改变了我们的关系。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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