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你打算出去多久?”曲峻枫又再准备明天出行的行李,我走到卧室帮他整理随身衣物。
“我跟你说,不要到外面跑销售吧,你不听。家里孩子,老人都需要照顾!”他头也不抬的低声相劝道,我知道这是他积压半年多的话,这半年来由于我兼职做业务,家里气氛变得松散,缺少温馨,甚至……
“我不甘心!不甘心平平凡凡过两点一线式生活!再说,做业务相当锻炼人的。”我听到他说这句话就来气,女人就应该捆死在家里?就应该整天麻木的生活?没有自己的志向而为别人活着?
“ 锻炼,锻炼,你投入多少?得到多少?”他迅速反问。
“正因为我起步晚,所以难做,我就要见缝插针的努力干!”我坚信自己会有好的起色。
“你省省吧,你锻炼的是钱,不是人!你算没算过?你每次出去一,两千不说,家里人为你担心安全,你只顾自己不顾别人想法,你现在到底为这个家考虑多少?”
“你也应该知道,我是兼职做业务的,没有专职业务员那样的条件,就是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我既然做了就是拼了命也要上,别人关注的是结果哪管你怎样的经过。”
“你要为家多想想,一个家男人跑出去够了,女人出去干什么?”
“男人和女人都是人,没有可以不可以之分!”在我的眼里,做家事来做为一个女人的事业,屈居于男人的卑微而生存,说话都没有底气,被男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生活这种女人太可悲!人生价值何在?
“你还是在家太太平平上下班。为了你,我从头至尾的支持你,可到头来我得到什么?你的心已不在这个家了!以前我从外地回来,你楼上楼下的跑来迎接我,现在最好我晚点回家甚至不要回来。”他伤痛欲绝的眼神看看我,又继续摆放着手中的所需物品。
我听到他说的话聚力抗争,嗓音压过他的话音:“这能怪我吗?!我在回家途中,总有习惯报平安,你在电话里怎么说的?‘冰箱里有菜,你回到家拿出来烧,脱排油烟要清洗’。我在外面,回到家还要全包家务,那我情愿野在外面。你以前出去,我是给你一个整洁的家,样样做好,你当然高兴啦!现在孩子大了,有他的自理能力,不需要太多的照料,我应该有自己的事业了;再说,家里现在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差,我不愿意比别人差!为了证明自己,为了争口气,让自己更像人活着,我就要做业务!”
“为了你,我样样依你,样样顺着你,这个家不是光有你!”曲峻枫拉起行李箱依旧习惯性的放在写字台的左侧,然后坐在床口拉着我的手说。
我对他爱抚早已无动于衷,抽出他的紧握:“我知道你对我好,百依百顺的好,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会陪,一年一万。”
“钱?钱有什么用?我要你的心!”他受伤的眼神,期望而失望,无奈而凄迷交织。
“心?心在婚后不久就不在你身上了。我讨厌你的没志向,不求上进!我现在告诉你吧,爸爸在见到你第一面时对我说:‘你的曲峻枫不是个上进的人,他是个安逸的人,你们的将来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当时我听了不服气,就跟自己打赌,如果真是这样就赌一回,不信改变不了你!结果我输了,改变不了你就改变我自己。”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也看到我是这样的人,当初你为什么不提出分手?”
“那时我就想改变你!就想让你变得像坚强的男人,可你还是渐渐的消沉,让我失望!”
“如果你现在的男人对你比我对你好,我无话可说。可你找的是什么人?你自己一清二楚,他本来就是靠女人吃饭的,不可能为你而放弃现在的家庭和你生活!你别做梦了!”
曲峻枫的话我犹如倾盆大雨,把我从上至下淋的湿透,万箭穿心体无完肤,没了半点气昂。是的,我还幻想什么?我被石国勋这家伙别有用心的劣质骗局,骗得残败……曲峻枫偷看我的日记起,他极力挽回我这颗脱缰野马般的心,他比以往更体贴,更迁就我;而我对他视而不见,死不悔改的直至遍体鳞伤;我对曲的感情就像似退潮的海床,只有两本烫金的红册子牵连。
眼前的海,在白天蓝得可爱,现在到了夜晚却是深不可测,万丈深渊的黑洞,仿佛将要吞噬我的生命,让我惧怕;那个石国勋就像阻挡视线的幽灵,时常忽显我的脑海,他像一只毒蝎,用他两只凶狠的长螯死死的钳住不放,我恨他,天天诅咒他直到精疲力竭……。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吃到冰淇淋?”儿子大概在我身边站了一会儿,充满童贞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无用的泪已流淌下来,顿时惊慌的擦拭清爽,回以强颜微笑,眼前两位失措探究的眼神让我难看不已。谎言回答:“我在想你爸爸了,想我们和他有多远?”
林启文怀疑的眼神我无法面对,我知道他不信,但我没必要对他说,我冷冷的微笑着回应他的疑惑。
“妈妈,我马上打电话给爸爸,让他回来陪我们一起玩。”儿子从我的包中掏寻出手机熟练地拨通曲峻枫的电话:“喂,爸爸,我和妈妈都想你了,妈妈都想你想得哭啦!……什么?!还要四天?!那时我们回家了,你明天就来!……我不!就让你明天来!……喔,爸爸你这么忙吗?……我不会让妈妈伤心的!我保证!再见。”儿子摇摇头说:“爸爸现在很忙,要把展览摊位设计摆放好才会有空,爸爸也想我们呢!妈妈你可别再哭了,小孩才哭呢!”儿子模仿我们平时对他的口气温温柔柔的劝我,听得我哈哈笑出声来。
“妈妈,你笑了!我们早点回去;林叔叔,到我们住的宾馆陪我们玩一会好吗?”儿子一个鬼精灵,大半天玩闹下来和林启文有了深厚的感情。
“你妈妈,已经在不高兴了。我是挺想和你再玩一会儿的;再说你们过两天就走,我还舍不得呢。”林启文诚恳的眼神,等待我的同意。
“好的,没有理由拒绝你的,你和成成就像兄弟俩,谢谢你,让你费心了,又费时间陪我们。”我们俩的眼神相互重叠融会,说不上来的尴尬迅速逃避开。
“没什么的,我向来喜欢孩子,特别对聪明可爱的孩子那就没话说啦!你们这对靓丽的母子谁见了都会被吸引。”
“你呀,开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花嚓嚓的。”我听了林启文说的话后,那他寻开心。
“成成,你妈妈在骂我呢,骂我是狐狸!”他假借着我的话在儿子面前告状。
“妈妈,你也是的,干吗骂林叔叔呀?我们后天就回家了,我想让林叔叔多陪陪我。” 儿子还真出来主持公道,小脑筋只能理解大人话的表面含义。
我们三人其乐融融,一会儿就到了宾馆 。林启文环看房间:“不错,不错,我虽然经常来,但从没进入过房间,谢谢你们让我大饱眼福!” 他站在阳台远望:“你们和我家刚好位子相反,我看到的是旭日东生的太阳,而你们看到的是夕阳落山的景色,明天我到你们这里来看夕阳好吗?”
“好啊,好啊,我们明天又有林叔叔陪了,带我们到海里游泳好吗?我们来了两天了,妈妈不肯带我去游泳,林叔叔来了就可以了!”我还在顾虑,儿子到是抢先回应。
“我明天早上来,陪你们好好玩,让你们开开心心回家,回去后一想到我就还要来。”他的一语双关我听出几分,没有搭理,只是掩饰内心渴望的露出笑容。儿子人来风,欢快得又叫又跳的,毫不掩饰内心的直白,天真快乐于一身。“你们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会很累,我也早点回去了。噢,对了,你的手机是多少?明天我来之前打电话通知你们一下,省得你们睡大懒觉。”没有想到会要我的号码,迟疑着准备告诉他,儿子电闪雷鸣的速度噔噔噔把我的号码告诉了他。“我记下了,回见。”我们相互道别,彼此的心在不知不觉中牵引,近了……
此刻,呆坐于电视机前,心随林启文而去:明天?明天他真会来吗?想象着明天我们三人快快乐乐的游玩,想象着我们的眼神在瞬间凝聚,体验那种莫名的心跳。我责备自己:“你脑子有问题!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去了?难道你还像傻瓜一样深陷其中?可恶!”转身对儿子说:“成成,你看!已经十点多了,我们早点睡,明天林叔叔还要带我们出去玩的。”
“好的,妈妈!太好了!明天有林叔叔陪我们一定很开心!噢!我洗好就睡,妈妈你也睡。明天玩他个一天。”儿子翻出更换的衣物,在空中打着圈圈,蹦蹦跳跳的欢乐劲儿,我真的羡慕孩子天真无邪,他的喜怒爱乐无须掩藏。
半夜,我被手机短信震动提示惊醒,一个陌生的号码:艾欣欣:你好!我是林启文,一定打扰你睡觉了,对不起。在你看好我的短信后不要回复。我看到你流泪,知道你有难以启齿的心事,捆饶着你,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好好谈谈,我会做一个很好的知心朋友,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只要你能开心比什么都好。
我并没有听他的即刻回复:林先生:你是打扰我睡觉了。明天我们好好谈谈,我是需要一个朋友帮我解开心结,我现在活得太压抑。谢谢你,我明天全都告诉你。谢谢。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