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好好地活着,怀念我生命里的人
“哀伤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上帝会来抚慰他们”
——《马太福音》
秋天到来的时候,我已站在了另一个城市。想起那个不同寻常的夏天,我终于愿意相信:我的年少就随着这些怪怪的情愫一并消失了……
高考前夕,所有的人都像受伤的小动物,互相舔着流血的伤口…… 记得猫猫曾说:爱就是那种令人流泪的力量。因此哭泣也是一种卑微的幸福。现在追忆过去,似乎是躲在一个黑黑的长镜头下,然后画面出现晃动的雪花点,最后,跳没了,一片惨白……
我时常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街头,听陶哲悲伤地演绎Melody:
终于明白你以变成回忆
没有言语能够说明当别人问起
谱了一段旋律没有句点
也无法再继续
像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
无意间经过把往日笑与泪勾起
忽然心痛的无法再压抑
原来从未忘记
melody脑海中的旋律转个不停
爱过你有太多话忘了要告诉你
melody 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当时无法为你写的那首歌
都是我永远的遗憾
当爱逝去如果所有的错重来一次
能否改变结局
终于落下休止符的那首歌
我听着每一个音符流过的回忆
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以后
还不能说再见
melody 脑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
爱过你在我心里只能轻轻叹息
melody 无数动人音符在我生命
爱过你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melody oh melody
我永远不能忘记
你是多么的美丽
让这音乐一直不停响起
melody oh melody
我舍不得去忘记
我们快乐的过去
请别让我从这梦境清醒
melody 脑海中的旋律如此熟悉
爱着你求你听我唱完这一段旋律
请不要离去
melody 你是在我脑海不停的旋律
爱过你我的心里只能无言叹息
melody 无数动人音符在生命里
爱过你失去后我才知道要珍惜你
路边一个孩子正在跟妈妈赌气,母亲笑着喂她东西,她却把头撇向一边,脸上满是倔强。我就这样看呆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结束了这样的年代?
我知道不会有人回答我,因为时间只会闷不吭声,匆匆行走。
我一直在想象过上从前的生活,很想很想.那样我便不会为了忘记而去研究一个艺人为何而唱,一个人为何而生.这个夏季终于结束了,可结局总是令人略显尴尬,离开前最后一次和猫猫在一起,居然是看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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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三个孩子.他们去河边游泳,结果都溺水而死.孩子的家人嘶声竭力地哭唤……那一天,河边到处是拥挤的人群,嘶哑的汽鸣……人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小孩的死亡经过及家长们戏剧化的打捞过程。孩子从水中捞上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没有了.那样一个孱弱而幼小的孩子只在人生旅途中某个小小的驿站停靠了一小会儿,只是一小会儿。
猫猫皱着眉,我知道此时的猫是无法看开死亡的。而我又何尝不是心疼。他们就这样莫名而突然地死去了,在这么一个美好的傍晚。站在桥边,我开始注意这条河,我们彼此无言。突然很怕在夜下安谧而黑暗的水流。它们是如此地清冽和美丽,可却演变着种种死亡。没有谁会刻意去了解一条河:它往往深不可测。
我还记得那晚离开时,猫瞪大眼睛问我:你......不会离开我吧?
猫的脸充满焦虑和惆怅.我说哪能啊……我不听你的话。你会咬我的,疼!猫于是笑了。我知道猫还在担心什么。我听见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滨,我已经没事了。真的好了。
想念……想念猫和有猫在的江南老家。
很早很早以前,韩红拖着她肥大的身躯在同一首歌的舞台沉静地说出一句:朋友们,你们好吗?愿你们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做人. 学习,做人,生活…… 从那天起,我喜欢上了这个酷酷的胖姐,她知道什么可以让人感动,什么又是生活。
想念的时候就是这样,什么事也干不了。
直到昨天才看到这样一句话:你是我偶遇的盛宴,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各自拎着自己的行李,匆匆离开。
于是我又开始想念滨了……也许滨就是我的盛宴,来去都是匆匆。突然地来临和突然地消失。
林衣。他喜欢这么轻声地叫我的。很腼腆,却温暖。我一度怀念这种声调,可思念无果。
滨是个彻底的混小子,这是我起初的看法,因为他第一天就干坏事。
那天我依然是挨到最后一个离开教室,没有孩子像我这样狂热地喜欢夜晚,猫和薇拉在那个时候就懂得了迁就我。
故事发生得有些恶搞,车棚里有一堆男生正在撬车锁。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我的脚踏车:蓝色,新的。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群孩子,他们干得很专著。是的,我喜欢叫别人“孩子”,要知道,我是个略显复杂的人。可用滨后来的话说:你那是装的…
男生们将要放弃的时候,我走了过去:好…请问用帮忙吗?
诺。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待娴熟地打开车锁后,我说:呃…我的琐很不错,以后…不用打这主意了。然后在一群男生的目瞪口呆中踏上车扬长而去。就是这么认识滨的,据说那晚他们有弟兄被人伤了,大家伙又实在没钱才出此下策。滨的说辞勉强通过,而我本不是个耿耿于怀的人。
事情如那些俗套的爱情故事一样进展,我开始发现每晚都有人在身后跟随,直到我走进楼道。我家的楼道没有感应灯,于是第一天我便站在黑暗中看着这个古怪的家伙。他习惯用脚蹭地面的泥土,他喜欢无意识抓耳朵,他有时还会在楼下待到很晚,他不抽烟……而我…习惯蹲在黑暗观察.
一个月后,猫猫给了我一封信:
林衣,没有原因,只喜欢跟着你。 我学习不好,还是瞎混的家伙,打架,抽烟,所有坏事都干……也许没有资格……呃……喜欢你,但我会改变的。
滨
猫猫看着我捏着这张小纸片,怪怪地笑着。接着她说,偷车都能整出爱情,我服了那家伙。薇拉踢开猫对我说:滨是个很好的人,我知道的……
我无语地看着他们两个,哦,为什么大家都知道……
那晚回家,在楼道想了十分钟后,我走向了他。他很诧异,又开始触耳朵。后来我逐渐发现滨一紧张便会触耳朵,我笑了笑:
你住哪?
滨老实地说:
东门。
这么远!!!我心里流汗。
可依旧把那句话说了出来:我送你回家……
滨没有拒绝,用他后来的话来说,他愿意和我一块行走……
于是我的初恋就这么开始了,滨压根就不象混混,他很安静,偶尔会被人叫出去,回来时满身疲惫,衣服上还有鞋印……我很少触及滨的私事,只是把他当破小孩儿,打架时受伤了,会给他递创可贴,涂药水。倒是猫猫和薇拉会像婆婆一样唠叨个不停。我是相信滨的,他会改变,只是需要时间。或者,我并不介意他现在这样,因为我坚信滨的美好和单纯.
和滨在一起,可以莫名地发呆而不用解释,可以喜怒无常,可以干一切喜欢的事情。
某个有雾的清晨,有两个小孩在公园的一个水洼旁捏泥巴,沾满黄泥的胖乎乎的小手特别可爱,滨和我就那么倚树站着,望着这两个过家家的孩子。
他们用泥巴做了爸爸,妈妈和宝宝。小泥人就和他们一样,胖乎乎,且可爱得要命。
突然,男孩问女孩:妮妮,你喜欢吃什么呀?
小女孩扬起脏脏的脸说:棒棒糖哦。
男孩又问:那妮妮你喜欢喝果汁吗?我好喜欢葡萄汁哦。
女孩站起来:呃,我爱喝可乐。
那以后我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糖和可乐好不好?男孩一脸可爱而纯粹的笑。
叫妮妮的小姑娘牵着男孩的手然后捂着肚子:那我嫁给你好了。
可是……现在我饿了哦。
那……咱们回家吃饭!
太阳在这时升起来了,雾渐散。
我和滨相视而笑。再回头,孩子们已经手牵手走了。
这一天,我想我们都是满足而快乐的。
滨突然站到我面前:
林衣同学,你喜欢吃什么呢?
我狡黠地说:呃……金嗓子喉宝。
滨继续一本正经:那你喜欢喝什么呢?
我忍住笑:感冒冲剂哦。
滨说:那我以后一定不会给你买这些东西,因为我不会让你生病。
语罢,我安静下来。幸福就这么涌入,这时的滨没有害羞地捂耳朵。他只是笑。
猫猫就在我回忆这个情节的时候给我电话的:滨……死了。我微笑的表情由此冻结。
滨……煤气中毒。阿姨在别人家串门时他正洗澡,阿姨回来时,他已经……
我正靠在回家的火车上,原本以为滨会站立在列车的终点站,笑着等我,可却有人告诉我他永远不会来了,真的很可笑。手机被我扔得老远,然后我就哭了,很大声很大声地哭了。我在期待和滨一起奔走于夜的幸福;我在等他送我生日礼物,滨说那是个木雕,他大老远地从丽江整回来的;我还在希冀他的拥抱,他清澈的微笑,他贴创可贴的脸……滨,你就在路的末端接我对吧……天知道我的这句话是多么的无力…..
窗外的夜有一种可怕而孤寂的面容,我不喜欢。
我想到我曾经和他看的一个MV:男主人公为了女孩重见光明而舍弃了自己的双目,女孩从此看到只是没有了他的世界。而他选择了某一处安静的角落养一条狗,隐忍地生活…….看完后,我很同情男主人公,可滨却没有说话,他只是无声地笑,神秘而幸福,我并不知道他在快乐些什么。
现在,我不再同情那个男人,因为他至少给了女孩希望,也给了自己希望。而我,却什么也没有了。
火车的出站口没有滨,我只看见木木正蹲在角落大口大口地吃面包,她的眼泪落入面包中,和着继续吃。我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尽力使自己不颤抖:滨……呢?
木木抬起头,然后双手环我的脖子失声痛哭。我的心就这么酸了起来,可我依旧拍她的肩:木木,木木,木木…….
后面我想接着说的话是:木木,带我找到滨。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说出来,我在害怕……
然后我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曾经寸步不离的地方,可是现在它还和从前一样吗?
林衣?
恩……
木木和我没什么的……
恩……我喜欢看滨紧张的样子,他脸红的表情特别可爱。事情很简单,我看到他的一张照片,和木木相拥的镜头。滨很害怕我误解,
我相信你的,不必说拉!
滨又咧嘴笑了,然后向我坦诚地交代了一切。木木是他曾经喜欢过的女孩,而现在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我还知道,木木现在爱的是南瓜同学。
这就是滨,很乖的男生。和一个单纯的男生在一起四年是我没有想的。我面前的滨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滨出殡的那天我又去了河边,看山,看落日。我放弃了和滨的最后一次见面,因为我固执地认为---我们会再见面的。然后我拿出手机按下“1”键,这是属于滨的键,可是那一头却只有“嘟”的长鸣,空洞而令人绝望。很久之后,我也这么掏出手机拨滨的电话,总是期待有人会按下接听键,然后明知故问:林衣?
他常常偷着乐,没有声响,我却知道他在笑。
夜降临时,仓楚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没有转头。
他开始沉闷地抽烟,而河边钓鱼的老者正准备收拾回家。一切都恰到好处。
林衣…..南瓜郊外骑快车撞死人了,要坐牢。
我依旧看着安然的渔人们,他们是如此的快乐与悠闲。仓楚 真的生气了,他粗暴地抓着我的手臂:
非得这样吗?!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痛苦?!
木木怎么办?!
你太自私了!
滨一定不会这么对我的,他没有粗鲁过……
我在半夜十二点拨了滨的号,没想到却占线。刚挂机电话就响了。
喂?我压低了声音,滨吗?我跟老爸抬杠了,心情很烂。你能出来吗?
滨又在那边咧嘴笑了,林衣,我正想叫你出来呢!
我听后开心极了,原来滨也和家人闹别扭了,呵呵。
之后,我们在这个无雪的冬夜长跑,滨哈着长长的汽笑个不停。其实我知道他不是这么快乐的,滨的父亲在他5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而滨的母亲几乎没有给过他多少爱,她是个很强的女人,一个人支撑起了这个家,然后让滨过上了不错的生活。可我知道滨需要的是爱。
因为走神,我落在了后面,滨又转回来:明天上课瞌睡怎么办呢?
边吃棒糖边听课就没事了啊!我得意地说,这是我和猫发明的抵抗瞌睡法。
滨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他真的好厉害,一年内成绩由倒数突变正数.我也望尘莫及。
昏黄的灯光,有阳光色调的滨陪我度过了沉闷的高中时期。
我拉住了准备离开的仓楚,木木在哪?
三中后山。我转身跑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林衣,你要快乐。
滨?
我转头,却只看见微笑的仓楚,于是又一股失落袭来……
我奔跑于夜晚的城市,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去做什么,只是失魂落魄地在路中央蹲了下来,然后开始小声地哭泣。
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我所依恋的爱情,我的滨,还有我的朋友木木……我们都正在残酷中摸爬滚打。
滨入土的第二天,他的母亲找过我。
她一直问我,林衣,你恨阿姨没照顾好滨对不对?
我笑了,没有,没有,没有……
滨是不会希望我恨你的。
爸爸为我办了休学,这一年我就像一个老人,安静地晒阳光,韬光养晦。我喜欢搬张椅子坐在河岸看老人们闲清雅致地钓鱼,放假时猫或薇拉会来,她们从来不动声色地站在我身后,然后默默地陪我一整天。
我也习惯看路人,经常看见幸福的小情侣在行走中体现温情:女生吃着辣辣的水煮豆腐,男生小心地帮她托着,怕她把衣服弄脏了…….有时还有慢行的公车擦身而过,车里可爱的孩子会很善意地笑着,朝我招招手。于是我喜欢上了孩子,他们的笑特别温暖,看后自己也会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暑假薇拉去了敦煌,她走前在我的椅子上留了一张条:
我的衣衣,一切都会好起来,滨一直在身边看着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快乐啊。新年见。
然后猫拉着我的手说:很多人都在念着你。你,很,重,要。
泪水就这样止不住地往下流了,我决定回学校,因为我知道滨希望我快乐。我,很,重,要。
我最终只是给木木写了封信而没有去找她:
骨纵相思当寸断,禅心难付剑与箫
今天读到这句话了。
看到这种的诗句已经不象当初那么难以接受,木木,你还好吗?
真的想你了……写信的时候我正在听《ANGEL》:
镜子中 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那眼神如此黯淡
笑一笑 只牵动苦涩的嘴角
我的寂寞谁知道
像条船在海上飘
北斗星也看不到
谁能够扬起了帆
远远离开这黑潮
angel angel
盼望你在我身边
angel angel
请你 紧紧抓住我的手
有时候 我想不会有人了解
心里面藏着的痛
我害怕 用真心面对这世界
只好越来越沉默
一个人在人海漂
说话的人找不到
谁给我温柔拥抱
当我感觉心快要碎了
angel angel
盼望你在我身边
angel angel
是否 听见我在呼唤你
能不能 告诉孤单疲惫的我
你永远为我守候
angel angel
请你留在我的身边
angel angel
请你不要放开我的手
I miss you .
听见我在呼唤你吗?
不知道昨天为什么那么多人放焰火,我走在一大片的人群里边听着《天空之城》,焰火升起的时候,很多孩子高呼。
其实我也想高呼的呀,因为天空真的很美丽,火树银花。西班牙式的咖啡馆里,一对母女偎依着看窗外明亮的夜。让我想起我们的年少了,人生,苦旅。我和你一样,都是需要自己摆脱困境的……活着的真谛在于珍惜与信仰。
我们的天堂里,正枯草连天。
可天堂始终是天堂,就如生活本就该继续一般,快乐些,我们一起等待可爱的南瓜出狱。
还记得我们曾有过约定一起去大理的,可我却听猫说你现在就在那,那里一定很美吧?放松点,也许你心情好的那天,南瓜就回来了。
林衣
我攒着滨送我的木雕“舞者”踏上了回学校的。舞者是上火车时仓楚递给我的。
他说滨找了很久才物色到这个跳舞的少女,买的时候滨很兴奋,他说我一定会喜欢的。
是的,我真的很喜欢,哦,舞者。
然后我从火车上跳了下来,拥抱了仓楚,这一年,他瘦了很多。
记得谁说过:我们大多数都是脚踏实地的人,有一点点天才的人就能飞上天空。
我不是天才,因此我选择平凡而努力地活着。我从没有去过滨的墓地,我想下次回来,我会来看他的,现在我依旧没有勇气。
我相信木木会好起来,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而薇拉从敦煌直接去了哈尔滨,因为她所就读的大学就在东北。两个月后,她写给我们的信上说:
你知道渴望春天的感觉吗?(黑龙江没有春秋)
猫,木木,仓楚,我分别在四个城市握着纸咯咯地笑了。
而那只猫依旧喜欢恶搞:林衣同学,阿拉法特死了哦!!!
我无可奈何地说:姐们,那是两个月以前的新闻啊!
猫怪笑:是的啊,知道正说明你挺好的,呵呵。
然后我看见滨来了,他站在里、离我两米的地方,微笑。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I SEE,耶稣爱我们。他让我了解到一切情分-----爱或坚实的友谊都由患难获得的。
故事的最后
仓楚:
滨,我们一块逃课,抽烟,打架……我们也一起戒烟,听课,改过……可昨晚我又狠狠地抽烟了,这是你离开后的第一次。哈。臭小子,你赢了,我得给你500块了……咱们的赌你还记得吧,谁先抽谁罚……
你瞧,我还是没赢你。
可我给谁呢?
夜里望着烟头的星火,真的郁闷得想自杀。
哥们,你...要好好的。
木木:
死人滨……
昨天南瓜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快乐否?
我哭了,我凭什么开心呢?一生最好的朋友死了,而他又在监狱……有时真是觉得生无可恋。可我还是压着声音:很好啊,等你回来呢!说完之后,电话那头的他笑了:你知道吗?我们一个月只有两次打电话的机会哦,每次只有5分钟,可我还是很兴奋。听了之后,我就捂着话筒大声地哭了……
他之所以开快车成为肇事者,因为那天他急着赶回来见你最后一面,可惜……
所以啊,这么多朋友如此挂念你,你一定要开心。我们都会好的。
滨,真的想你了。
薇拉:
小子,今天陪阿姨去山上了,你的坟上长了很多草,阿姨说:一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然后我就伤感了,为了不让自己哭,只得低头帮你拔草,因为阿姨说你肯定不喜欢这些小东西。黄昏下山的时候,我走在后边,看见阿姨的头发白了一大片,心里又难过了。
衣衣还是没放开,她甚至不敢来看你。如果你可以出现在她梦里,你得告诉她,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你没有离开她……
也请她原谅阿姨。
猫猫:
这里已经成为我们必经的驿站,只是少了林衣。
不过也满好的,我们把你的博客弄得特别火,也不知道你知道后会不会杀了我们.......前天晚上梦见你了,你和林衣分别坐在翘板的两端,一上一下。你突然下来告诉我:猫,你得帮我扶衣衣。说完后,你就消失了...扶衣衣?
好吧...你不说我也会的,她可是我的另一半。
衣衣,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的。就是写给你看的,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好好地生活。
安拉。
你知道的,我们一齐想念你。
林衣:
滨,今天坐公车时看见一个公益广告:小孩站在大雨中说,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然后一群孩子亢奋地跑来拉起他,奔向远方……我转头向窗外,太阳很大,人们的笑靥干净而安然。我也不下意识地笑起来……
木木说她是不幸的人,那我呢?当看见一群孩子窜在街头巷尾,就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偶尔会去游长江,踩泥泞的河滩,望着身后一串真实而醒目的足迹。我终于相信,回望是必然的。
滨,我今天发现很多事情都有了变化:你的电话已变成空号,你送的SNOOPY不见了,你的家已住进了另一户人家......
I MISS YOU .
收拾自己,收拾过去,好好地生活。
我一直都知道滨有个博客,可从未去过。我总是固执地认为:爱一个人其实无须了解太深。猫猫说那是个鲜为人知的博客,很冷清。直到滨死去,它开始火起来,因为滨所有的朋友选择了在上面缅怀。
因此,我更不想去了。我是多么地想避开这些……
可今天是滨的一周年祭日,我想去看看了,也许,滨依旧在里边写一些干涩的话,也许滨没有死……
博客的名字叫“我在荒原,你在拐角处”。
滨的大照放置在博客的顶端,坏坏地笑着。我这才发现滨是个单纯而干净的孩童,他纪录下了我们的一切,我看着一些简单而又真实的话语,眼泪就流下来了。看到最后,我才发现有一群人正在延续这个博客的生命,它已经属于我们大家…最后,我也选择了在这上面留下印痕,我知道滨是无法看到的。。。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重要了。我必须重拾那些温情,重拾属于整个年少的快乐......
后记: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高三暑假四十天的打工生活中,我认识了T,我写这个故事,是为了替她缅怀。茶馆里的气氛很压抑,当完成了所预定的工作时间时,我根本无法想像居然在这里挨过了整整四十天……而有个女孩却已经在此待了一年.
我工作的第一天,她说;打工期间不要看书啊,会被骂。
我工作的第三天,她说:和你一起一起工作是我的噩梦,拜托你主动些可以吗?
工作的第十天,茶馆格外冷清,几乎没有客人,我和她趴在柜台聊天,她突然说出一句:你真幸福。
这话使我有些张皇,我开始问我自己是否幸福:考上大学,正在这儿做临时工赚取旅游费,有最完美的后盾---家和朋友......
是的,我幸福。这些,都显得我异常富有。
于是我反诘:你不快乐?
她突然低下了头:我最好的朋友死了,最爱的男人在蹲监狱,生无可恋……
我愕然。
之后,T用一个下午回忆过往:她的年少,朋友们和爱情。那个因煤气中毒而死的朋友在死前还打电话给她:我很想你,给你买礼物了。
T说,只要一想起她的死,她的心里便一阵抽搐。
后来,我曾在一个很火的博客上见过这个女孩的照片,很多人在怀念她。她长着一双无邪的大眼睛,干净而清澈。有些人只要见一次就能记住,这个女孩于是留在了我的脑海。
整个暑假,与T共事便会有压力,也许就是从那时起,我懂得了“惜福”。打工的最后一天,我去了茶馆的茶叶库,在淡淡的茶香中,我闻到了幸福的味道。回到家后,我买了多种茶:婺源毛尖,普洱,观音……所有我接触过的茶我都捧回了家。
本预备去旅行,很多东西却让我放弃了决定,也许是因为工作的艰辛,也许是因为T,总之想安静下来,看看自己拥有的那些。喝茶的时候会想起已逝的懵懂和年少,那些使心情忽起忽落的往事:操场,足球,书本,快乐,童真……我所信仰的年代。
T送我离开的时候,我们一起听陶哲的《寂寞的季节》,突然间树上冒花蕊……一样从未如此红艳,倒映在孩子们死去的那条河里,如此美丽,如此充满幻想。
T,在此祝你幸福。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