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过后,来怡园咖啡厅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大厅内已噪噪杂杂,一支舞曲喧嚣地狂叫着。先前进来的那两位靓丽的女孩相拥酣舞,她们的舞步居然很优美、飘逸。这时代就是怪,跳舞不找男舞伴。话又说回来,谁敢呢,高雅的舞厅变成了罪恶的温床,与狼共舞对狼不退避三舍才怪呢!
一曲舞罢,跳舞的人陆续走出舞池,彩色屏幕上出现一个很清晰的湖面,湖水中有个叶荡漾的小船上坐着一位妙龄女孩,她白纱裸身,秀发披肩,双眸欲语,纤手荡桨。但是,一曲优美的歌声从蠕动的朱唇中飘然而出,当然假声:
踏着青春的节啪,
舞出青春的旋律。
跟着青春来舞动,
唱出青春的韵律。
啊!青春!青春!
我爱你……!
我爱你……!
闪光青春莫失去,
失去青春留痕迹。
亲吻青春的泪痕
抓住青春的尾冀。
啊!青春!青春!
我依然爱你……!
我依然爱你……!
亚伟被那歌词和旋律吸引住了,暗说:“好明快的旋律!好新颍的歌词!青春是个可人的东西,谁不想留住青春呢,要么他准是个白痴!青春会留痕迹吗,见鬼!青春怎么会留痕迹,诱惑的歌词都是所谓的词作者骗人把戏!”
皑雪似乎也被那骗人的歌词迷住了,正静静地沉醉在那优美的旋律中,沉醉在歌词里‘青春痕迹’的假想中。
亚伟看了看她:“皑雪!你说青春会留痕迹吗?”他凝视皑雪眼睑深处,轻声问。
“不会留痕迹的。”她也深深注视他答。“失去的青春你抓都抓不住,怎么会留痕迹呢,它最多只能能留给人们无限假想。”
他诧异地看她,心说:“怎么会有这样慧黠的女孩!慧黠的让人可怕!”
“你也喜欢唱歌吗?”亚伟又在问了。
“哦!”皑雪转头看亚伟。“我不爱唱歌,却爱听歌,因为要有一副好的歌喉和演唱技巧。唉,上帝对我不公平,它没赐我音乐细胞,每次唱歌时我都不敢上台,怕同学们笑我制造噪音。久而久之,害得我患了恐唱症了。不过,我喜欢听歌,什么歌都喜欢听,连别人吹口哨我都听得很痴迷。”
亚伟微笑了起来。“你不是不会唱,而是不敢唱,悠美的歌声不是来自一副好歌喉,而是来自激情!没有激情的歌声,就像没有灵魂的生命,真不敢想像行尸走肉唱歌是什么声音。”
皑雪惊讶地看亚伟,就像遇到个怪物似的。“我不能相信!没有一副好歌喉怎么能唱出动听的歌,那音乐学院的老师都得全体下岗!歌台舞榭不是成了行尸走肉们放荡行骸温床了吗?”
亚伟悲哀地说:“是的!这是社会的悲哀,你没听说人钱多良性少吗?这就是时代,时代造就一帮没有良性的混蛋!他们发了不意之财,却来把社会祸害的体无完肤!什么善意的捐赠,慈爱的活动,不过是坏事做绝的有钱人枯名钩誓罢了!真想相不到奢侈的生活大谈爱心是什么样子。他们的善行只能表现是高贵的生活,造就低俗的人性!”
皑雪怔住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解,一点都搞不懂你的那些大道理,我们谈的是音乐,你却‘指鹿为马’谈起了社会,我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生,不想走入成人的世界!假若,你真要找麻烦,非要逼迫我长大。那么,你找错了对相,我跟本不想长大,或者,我如诗如梦的岁月还没有偿试,善良无欺的年轮还没有幻想!我向往美好的生活,拒绝虚无的日子,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那‘匪姨所思’的观念。”
亚伟歉然地笑了笑说:“请原谅我的不仁道的观念,我也不该把成人的故事告诉你,那样对你不公平!”他的声音温柔了许多。“我们谈音乐好吗?”
她依柔地点点头。
亚伟继续说:“音乐学院的老师只是培养的技能和性趣,他们并没有教你怎样唱好歌。文学院的学生不去创作,他永远出不了好作品。成事者敢为非作歹,败事者不为。动听的歌声确实来自激情!”
皑雪还是摇了摇头,忧柔地说:“我还是不懂,你的那些概念也许太超现代了!”
亚伟就像一位老师遇到一位笨学生似的,他急到手忙脚乱起来。这时那年青待者走了过来,他就像遇到大救星似的嚷:“唉!小姐,有吉他吗?借把吉他给我用。”
那年青女待狐疑地看着亚伟,略一思索就笑了起来,她忙不跌声地答:“有吉他!不但有吉他,我们今晚还有歌星登台演唱呢!”说完,笑着跑向服务台去了。
皑雪不信认地看着亚伟,讷讷地问:“你会弹吉他吗?难到你也想登台献艺。”
“我不但会弹吉他,钢琴、二胡、笛子我全会,就连小号也能吹的响呢。”亚伟自豪地说。
一会儿,年青待遇者抱着吉他走来了,引得不少人朝他们看。
亚伟从待者手中接过吉他,他慢慢地调着和弦,一串音浪从指间流泻了出来:“皑雪!你不是不相信美妙的歌声来自激情,我要证明给你看,证明一首动听的歌声不是来自歌喉,而是来自激情!同时也把你不信认的歌送给你!”
皑雪受宠若惊,她感动的唇溢浅笑:“你……你要唱歌送给我!长这么大了,还没有人亲自唱歌送给我。只是,我不会因你唱一首歌送给我,我就会感动流涕的谢你的。”
亚伟就像一位职业歌手,大踏步走向舞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其然地看着亚伟,就像发现个怪物似的。
年青的待者在后面喊开了:“给点掌声啊……!他是在为大家歌唱……!”
场内顿时掌声雷动,亚伟的脸色突然然变得深刻而激动,他扣弦而歌了起来:
我曾经有个梦想,
深深地把她珍藏。
走过了多少春、夏、秋、冬……
如今还是一片空茫,
人生有多少失意和惊慌,
人生有多少辛酸和惆怅,
曾经的追逐,不灭的梦想,
伴随着岁月流淌、流淌……
曾经的欢笑,不停的流浪……,
拾掇起多少苦楚和凄凉。
时光悄然而去,爱情还在流浪,
已不知回家的路在何方……
场内一片沉静,吉他声时而如行云流水,奔流不息,时而如穿云裂薄,悠扬绵长。特别是唱到春、夏、秋、冬。吉他一连串弹出四组重音符,配合他喷薄而出的混音,有种震憾的力量。众人都被亚伟的吉他声和歌声音奏出的合鸣惊的目登口呆。
亚伟一曲唱完,他低俯着头有二秒钟的沉静。场内鸦雀无声,人们的思绪好像跟着歌声飞走了似的。很久,众人醒了过来,顿时瀑发出惊天动地的掌声。
有个小女孩手捧鲜花奔向舞台,把鲜花递入亚伟怀中。亚伟激动地抱起那小女孩在舞台上旋转着,小女孩坐在他的肩膀上不停挥舞手中鲜花,把阵阵笑声抖落在台前榭后。
亚伟放下小女孩,拉着她走向皑雪。皑雪激动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接过小女孩,眼含光芒地看着亚伟。亚伟在她那灼热的注视下,围着她扣弦而歌了起来。
人们被吉他声和歌声感染了,跟着音乐的节啪打着啪子。一时间,掌声、歌声、吉他声响成一片。皑雪抱起小女孩,眼睛都笑的流出来了,她一直跟着亚伟唱,跟着亚伟笑,跟着亚伟转。两位女歌手也忘记了自己是主角,也跟着二人转,跟着二人唱了起来……
亚伟的体力似乎不支了,吉他声嘎然而止,他用吉他撑着地毯,气喘须须地站在台上。众人可不干了,掌声、笑声、喊声、鲜花齐抛了过来:“吉他手!唱……!吉他手!唱……!”
那年青待者跑过来喊:“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让吉他手喘口气!请大家回到座位上去!请大家回到座位上去……!”
大厅内有一刻的安静,众人不情愿地回到座位上去,眼光还情不自禁地向这边看。
这时场内又响起了明快的舞曲,灯光也变的暗淡下来,整个跳舞厅中影影绰绰的。一群人携肩搂背沉醉在舞曲的旋律中,放荡形骸地酣舞着。
那年青待遇者端着两杯咖啡,笑意盈盈地向亚伟和皑雪走来,身后还跟着位满脸媚笑的中年男子。
亚伟望了望咖啡,又望了望笑靥春风的待者:“喂!小姐,我们没点咖啡啊,你是不是送错了位置……!”
“我没有送错!请你不要介意,这两杯咖啡是免费的!”说完,待者两簇挚善的眼光在眼底眉梢荡动开了。
中年男子脸上的媚笑更浓了,哗啦哗啦都笑出钞票声。亚伟狐疑地看着那中年男子,心中涌出一股未名的反感,,他不知其然的问:“你是……!”
“噢!我是怡园咖啡厅的总经理,这是我的名片。”那男子双手恭敬地递过一张名片。
亚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怡园咖啡厅娱乐有限公司,金望前总经理。”他心中好笑:“不如改成金望钱,这种人眼睛就知道盯着钱,连笑容都带着哗啦哗啦钞票声。”
“噢!金总经理,看不出你还是很热情好客的,谢谢!咖啡不用你请了,我们买单。”亚伟不温不火地拒绝。
“嗯!我是诚心的,认识也是一种缘份,你不但歌唱的好,还是个兼兼君子,认识你很荣幸!认识你很荣幸!”他自嘲的神色盖住了那哗啦哗啦钞票声。
亚伟从那叫金望钱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他肯定是位小学没毕业的流氓商人,能开舞厅不是流氓商人才怪呢!也从他第一句话中听出金望钱送咖啡的意图,白痴商人才无缘无故白送咖啡呢?他为了尽早打发掉金望钱,就一语双关地说:“噢!是吗?我不认为唱歌是一种好职业,也不认为唱歌能兼多少钱,只是偶尔唱一唱,舒发一下情感而已,谈不上唱的好。”
经亚伟这一语多关的话一睹,那金望钱下面要说的话全被挡了回去,他有点站不住了,像只只会说‘那是’的应声虫:“那是!那是!还没请教你的大名呢?”
“哦!很抱歉,我是不用名片的。”亚伟老实不客气地说。
那金望钱还是不知趣地说:“留给电话号码也可以,留给电话号码也可以。”
亚伟不友善地看了那金望钱,又无耐地看了皑雪一眼问:“你带笔了吗?我给金望钱总经理留个电话号码”
皑雪不知其然地掏出笔递给亚伟:“有!有!我带笔了。”
亚伟慢慢接过笔,暗说:“傻瓜!我明摆着不想跟那个金望钱打交道,你怎么竟捣乱!”他胡乱地写下大海二个字,和电话号码递给那个金望钱说:“实在不好意思,有事多联系,有事多联系。”
那金望钱笨头笨脑地奉承:“大海!好名子,有魄力!有魄力!见你就不像个平凡的人,今后还望多多光临指教,有事多联系!有事多联系!”他摇头晃脑地走了。
“联系个大头鬼!你跟本就找不到!我才懒得跟你这种只望着钱的小人打交道!”亚伟心中暗骂。
皑雪狐疑地看着亚伟问:“大海,谁叫大海,大海是你的别名吗?”
亚伟好深沉地笑了笑,答非所问地说:“你知道那个金望钱的来干什么的吗?
皑雪怔怔地答:“他不是送免费咖啡来的吗?”
亚伟笑的好神秘:没有人白送你咖啡,除非他是白痴!他以为我是职业歌手,送咖啡是另有所图,这种无往不利的小商人,我才懒的理他呢!所以打发他走了,你还假献殷勤拿笔,唯恐天下不乱!”
皑雪似有所悟:“怪不得他送免费咖啡,原来他有阴谋!你唱歌时好轰动嘛!我看你也像位职业歌手。如果你向歌艺一发展,说不定能大红大紫,得个天王巨星奖!”
这时年青女歌手款款步入舞池,她身穿一袭白纱晚礼服,长发如水,秀发齐腰,鬃角上别了一朵小兰花,,以及她白皙如雪的面颊、深邃的眸子、醉人的浅笑、苗条而阿娜的身段,全身上下有说不出的雅致和迷人。她在舞池中轻飘慢舞,唱着一支甜的醉人的情歌:
今宵醉人情歌,
伴你共度欢乐夜晚。
华灯初上之时,
霓红灯闪烁快乐光环,
何不趁醉人时刻,
你我共舞爱的诗篇。
何不趁迷人夜色晚,
你我共度今宵良缘。
哦!今宵狂欢跳舞!狂欢跳舞……!
你我共舞爱的诗篇!爱的诗篇……!
哦!今宵情人跳舞!情人跳舞……!
醉人情歌伴随醉人夜色晚……!
哦!今宵舞旋人醉!舞旋人醉……!
你我共度今宵良缘!今宵良缘……!
亚伟不说话了,静静玲听着彼此起伏的音浪,索濡着那怪怪的歌词。暗想:“今宵是醉人的吗,说不定是阴云密布呢!霓红灯怎么能欢笑呢,白痴的诱导!只有人才能欢笑,或者,也会有忧愁,那准是作词人骗人的鬼话!”
跳舞台上又出现了一位像冰山美人的女歌手,她穿了件白色嘎地长裙,两只修长的双臂像两节嫩藕般白皙,悄丽的面颊,双眸湛黑发亮,就像两棵水晶般,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亚伟叹为观止了:“歌艺竟有这般魔力,把飘亮的女孩全拐跑了!”
那冰山美人步下舞台,聚光灯把她圈在中间。她走到那儿,聚光灯跟到那儿,一时间,掌声、舞影、灯光、台榭把她烘托的全身闪光。她唱的很动听,不像年青女歌手唱的歌声,让人找不到酸苦,只能感觉甜的醉人:
今宵月儿园,
天地共婵娟。
同是天涯沦落人,
共赏月儿园。
今宵月儿园,
天地共婵娟。
不知明日流落何方,
他乡月儿园不园。
对酒当歌……,
莫负今宵月儿园,
对酒当歌……,
莫负今宵月儿园。
先前送花的小女孩跑进了舞池,她把手中的鲜花送给了她歌手。亚伟明白了过来,小女孩原来是咖啡厅送花的仙童。那女歌手接过鲜花高高举起挥舞着……
舞池中的人们由酣舞变成了载歌载舞,几十束鲜花在舞池中晃动,灯光也变得明灭闪烁,一时间,舞池中变成了花的海洋、舞的台榭、歌的世界、欢乐的天堂。管弦笙歌、舞影缤纷,唱醒了夜,唱醒了天。这样的夜晚是纵情欢乐的时刻!这样的舞池是人们‘放荡形骸’的乐园!
那美歌手穿过人群向亚伟和皑雪走来,她把一束鲜花送给了亚伟,又把另一束鲜花送给了皑雪。然后,把他们带入舞池,围着他们一直的唱。
亚伟凝视皑雪:“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有那是多掌声和鲜花,情人节吗?还是圣诞节!”
皑雪接口:“什么节都不是,对!是个欢乐的节日!”
这时那年青待者怀抱大吉他走向亚伟,亚伟扔掉怀中的鲜花,接过吉他扣弦而歌了起来……
那美歌手已经不唱了,麦克风始终未离开亚伟。冰山美人拉着皑雪,翩翩起舞了起来。送花的小女孩跑过来了,把手中的鲜花散向亚伟。亚伟唱的更卖力了,吉他也弹的出神入化……
吉他声嘎然而止,他悠然地调着和弦,好像在构思一首新歌。吉他声叮叮咚咚有二分钟,突然,一组重音就像从吉他中蹦出来似的:
小小的雨儿纷纷飘洒,
小小的雪儿轻轻敲打。
碧月潭的流水浩淼淼,
情人树下悄悄说情话。
有天一阵风儿很凶猛,
她不知所踪让我牵挂。
寻找她!寻找她!
天涯海角的寻找她。
见鬼的……!
她消失无踪
让我牵挂!让我牵挂……!
亚伟这支歌唱的非常卖力,非常投入,筒直是用心和激情演唱出来的!皑雪惊得说不出话来,老天!他筒直就是即性而歌的天才!
先前那两位青春女孩舞了起来,,她们舞的物别优美,时而合着啪子,时而双手交叉跳明快的花步。大厅内闪光灯跟着音乐欢快地眨着眼睛,更增添了欢乐的气息。皑雪和那女歌手始终是舞池中的亮点,聚光灯照亮了她们飘若似水的秀发,照亮了她们白皙的面颊和眼底眉梢的笑靥。
亚伟的吉他弹得随心所欲,随思所流,出神入化的地步,他继续扣弦而歌:
我托风儿告诉她,
我的世界中不能没有她。
我托雨儿告诉她,
今生今世都爱她。
告诉她!告诉她!告诉她!
没有她哟,爱情生命都成虚话……
有天清晨我遇到一位女孩,
她告诉我感情都是虚假,
告诉我爱情都是编造的神话……!
可是哟,我不能不想她!
不能不念她!更不能不爱她……!
四个女孩突然发出一声热烈地欢呼,手拉着手把亚伟围在中间……
突然,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向亚伟伸过来,他弦惑地望了望,那东西越来越近了,吉他声嘎然而止。有个青春女孩在他耳边轻声说:“有人在拍摄,当心失态!”
亚伟闻言一惊,他掷掉吉他,抓起皑雪就往外冲……
皑雪被亚伟带的晕头转相,她大声喊:“你怎么了嘛!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没有买单!”
“我已付了信用证!有人拍摄!快离开这儿!”亚伟拉着皑雪像脱了轨的火车头冲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