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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开【上】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清风错意的拂过雅园,海棠摇曳,欲绽芳华。泽雅望着满园春色,又想起那年光景!故轻声吟起此句。

  自此母妃离世,再也无人陪她共赏海棠花开了。纵然身在尊荣的帝王之家,也少不了泪流,但也只能是深夜独自泪流。

  泽雅,因其母妃为雅妃,受陛下宠爱,故赠雅园,赐名泽雅。五岁时,母妃倏然离世,独留她在这深宫之中,再也不见当时欢笑。

  但父皇因此更加疼爱她,对她百般照顾。因为她很像她母妃,天生丽质且天资聪颖。然而,这使得泽莹,泽静等公主自小就与她为敌。不过,也正是一次次的较量,她的谋略与智慧才得以发挥,才让父皇更珍惜她。

  宁国,二十五年,又是一个风云际会的好时光。恰逢科举考试之时,全国的学子都跃跃欲试,无一不挥手告别故乡,告别父母亲……

  门前的菊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朝气,可今年也许等不到它芬芳满园的时候了。每当午夜梦回,也许还会与它相见呢。

  杨洛,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户人家,父亲早年外出,不幸遇难,只留下他与母亲相依为命。他铭记父亲的愿望,为此,他十载寒窗,苦读不已……

  他,虽身在草泽,却胸怀家国。一直以来,都以家国作为毕生的追求。又是一年科举日,盼这天已经很久了,可是,当机会来了,他却不那么高兴了,因为:自古,忠孝难两全啊!

  他拿著书,很长时间都盯着一页书看,像一尊石像一般。“洛儿啊,累了就休息会吧!”他回首,看着慈祥而憔悴的母亲,说:“娘,我不累,我就是,就是……娘,你过来休息吧!”“洛儿啊,为娘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要担心家,收拾一下,去京城吧!你呀,一定要争口气啊!”他双眼盈满了泪水,谁:“娘,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做到的!”

  翌日,当初阳还未挣脱出地平线的拥抱时,杨洛带着母亲的期盼与乡亲们的祝福,准备离开生活了多年的家乡!

  挥一挥手,作别故园的千重稻菽,鞠一鞠躬,叩别黄土下的祖辈魂灵!

  他风餐露宿,千里迢迢赶到京城,原以为,一切的一切都会一帆风顺,不料,处处好风光的背后也有黑暗的影子。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家境贫寒的他,时常受人欺负。平常的这些事,他都不怎么在意,因为他觉得:心有晴空,便是安好!

  他日日温书,这京城的大好山河,都没来得及去看看。为的就是不辜负这个美好的时光,不辜负家人的期望!

  岁月匆匆流转,转眼之间就是大考之日。这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可是,他竟然无法进入考场,考场有层层官员把守着,他虽满腹经纶,却没有这入场费,纵然气愤,却无可奈何……

  许,一季的花开,就有一季的看花人!一抹的云霞,就有一抹的风华!

  泽雅公主,在贴身女婢的陪同下,微服出宫,本想好好的在民间体验一下名俗风情。不料,却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他,虽衣着破落,但却气宇不凡。隐约之中,透露着浩然正气,她不禁对他多了几分好感。她,提起裙摆,跺着莲步走了过去,说:“公子,可是要放弃了?”他说:“我怎可轻易放弃,可是,我如今又能怎么办?”她莞尔一笑,说:“公子,我这里有纹银百两,供公子科举之用。”他连忙摇头,向泽雅行了一礼,说:“姑娘,好意心领了,不过,我不能收。”

  她说:“公子如若有抱负,就不会拒绝我,时辰快到了,公子不进去了?待他日,还我便好。”

  他思量片刻,只好这样了,说:“姑娘恩情,感激不尽,敢问姑娘芳名,日后好相还。”她说:“唤我小雅吧,如若你取得佳绩,定会再相会。”

  他深情地看着她的眉眼,只这一眼,便永远留在了心间,他颔首,转身,走向他的战场,去为理想而拼搏。

  当榜单公布时,他和她不约而同的笑了,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当日初遇的画面。

  她说:“海棠花开,也许,一季花开的声音,有人与我同在了。”她看着,寂静的院落,微微一笑。

  当杨洛,身着状元服,站在金銮殿上时,那气场让无数人称赞,他不仅有满腹的才华,还有倾世的容颜,天地都为之动容!

  这次科举,当选的都是才华横溢的人,学识渊博,所以龙颜大悦。下旨要宴请群臣,举国同庆。琼林盛宴邀请所有王公贵族出席。

  夜色未央,流年最美。杨洛,奉旨进宫,在御花园与泽莹公主相遇,这短暂的擦肩,却让泽莹难以忘怀!

  宴会之间,泽莹一直看着杨洛的一举一动,为了搏君一笑,她请旨:“父皇,宁国如今又添栋梁之材,是江山社稷之福,亦是所有百姓之福,儿臣想献舞,以表心意!”“陛下,莹儿有心了。”皇后说道。“好,准。”

  一曲凤舞九天,惊艳了四座。可是,有谁知道,泽莹公主,不仅生的美貌,还是一个有城府的人。

  她既然芳心暗许,就势在必行。翌日,她就请旨,要求赐婚。皇上,心情不错,觉得杨洛与泽莹也很般配,加之皇后一向疼爱泽莹,遂下旨,在太后寿礼大典之上,举行仪式。

  泽雅听到这个消息,非常伤心。她哭了,哭着哭着就撕了那,刚刚才画好的一幅海棠图,一瞬间满地碎片,心里一片凌乱……

  她含泪,弹琴,声声都是泪。曲曲诉离殇,直到玉指,染尽鲜血。雨儿说:“公主,你别这样,雨儿看着,心里好难受啊!”她笑了,含泪笑了,“纵然,我深情,他有意,可如今,又该如何?”

  雨儿,轻轻递上罗帕,说:“公主,你和公子才是良配,这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这泽莹公主,太可气了!”她说:“是我,没有能力,连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没用,呜呜……”

  泽雅,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笑过,也无心睡眠,更无心进膳。

  没有多少时光,便憔悴不堪了。哪是花季少女时代啊,这容颜,比历经沧桑的人还要沧桑三分呢!

  而,同在一方天地下,呼吸着一样空气的杨洛,此时,也是无比的伤心。就是,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想到,陛下会这么快赐婚。如若,这是梦该多好,等梦醒了,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他的心,早已许给了,那个叫小雅的女子,那个温和善良、柔情似水的女子,今生,唯一的愿望,便是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得知,她原来就是泽雅公主时,他心里很开心,他觉得,待过一段时间,就向陛下请旨赐婚,可是,谁知道会这样,这个泽莹公主,他连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何况他已心有所属。

  雨儿说:“公主,不要难过了,想想办法啊,不然,婚期可是渐渐的逼近了。”泽雅,看着镜子中自己那落魄的模样,兀自笑了,说:“雨儿,给我梳妆吧,再不能这样坐以待毙了。”雨儿,听言,说:“公主,你说的对,你应该做点什么了。”泽雅,眼眸中闪过一丝光彩……

  片刻后,明眸动人、姿态婀娜的泽雅,站在那几株海棠树下,凝眸,说:“海棠花开,花姿潇洒,且花开似锦,这美好的时光,怎能如此错过?”如若不然,这花开如海也索然无味!

  泽雅,难抑相思之情,便铺纸书情怀。一卷情书,字字千金。雨儿,将此物亲自交到杨洛手上,并告知泽雅的心意。

  杨洛,深感欣慰,原来泽雅公主与自己是心心相印,今生,断然不能辜负了泽雅一片冰心。

  此后,两个人书信来往密切,爱情之火,越来越热烈。无论怎样的风雨,都无法熄灭这火了。他说:“泽雅,如若不然,我带你远走高飞吧!离开这里,去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泽雅说,:“不行,如若这样,你的远大理想就灰飞烟灭了,宁国需要你,宁国的百姓比我更需要你。”他们,在现实的面前,苦苦挣扎,相爱却不能相守,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事情。

  泽莹,在欢天喜地的准备着出嫁,今生,遇见喜欢的人真的是缘分,她可不能轻易错过了。她现在,不仅是宁国高贵的公主了,还是杨洛的未婚妻了。每每想起他,她都会开心的笑。

  为此,她特意去御膳房,向御厨请教,怎样去做甜点,怎样煲汤。泽莹,此次也是动了真情,可谓情真意切。

  这天,清晨,泽莹亲自出马,做了一盘菊花糕点,配了一壶菊花茶,因为她了解到,杨洛家乡菊花种类繁多,而且,杨洛很喜欢菊花。她让贴身女婢佩儿,随她一起去看杨洛。

  可是,此时的杨洛正独坐在小河边,静静的等待,等泽雅的到来。而泽雅,带着一壶酒,此时正在向约定的地方行进。

  这里,堪比人间天堂,湖面微波粼粼,清风调皮的略过,留下了层层的涟漪。飞鸟,款款而过,歌声轻轻飘过这夹杂着百花之香的天地。

  远远看见,他的身影,泽雅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听闻她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眸,起身相迎。他们相拥在这,如画的天地,让清风、花鸟,一起见证他们的爱情!

  “泽雅,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你,每夜都无法安眠。”“杨洛,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又何尝不是?”他们携手同行,共赏这湖光山色。“如今,旨意已下,无法挽回,就算父皇再疼爱我,也不会收回成命了。”“可是,我们就这样错过吗?泽雅,我忘不了你,我今生只爱你一个人。”她幸福的笑了,靠在他的肩上。

  泽莹,在杨洛的住处,找不到他,就让人四处打听,知道他向郊外走去,她急忙赶去。

  当她,步履匆匆来到这里,虽然找到了他,可是,他却与别人相依相偎。一股怒火,正在心中燃烧。

  她径直走过去,说:“泽雅,你也太不要脸了,他是谁?我想,你知道吧!他马上就是我夫君了,你竟然违背父皇的旨意。”泽雅,看着她愤怒的眼神,说:“姐姐,别生气啊,要说,这不要脸之人,并非是我,姐姐横刀夺爱,妹妹还没有来得及计较呢。”

  啪,清脆的一声,泽雅那白皙的脸蛋儿就留下了清晰的指印,嘴角微微有血流出,杨洛赶紧将泽雅抱在怀里,对泽莹说:“公主又何必如此,我与泽雅相遇在前,她的所有,都是我今生的最爱。如若公主,成全我们,杨洛今生定感激公主的恩情。”

  泽莹,听到心爱的人竟然这么说,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是,如若就这样,就会让她退缩,那她就不是泽莹了。看着他们在一起的模样,她的心,是满满的怒火。她说:“泽雅,如果你识相,就不要再与他相见了。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说完,她拂袖而去。

  “泽雅,你还好吗?都怪我,让你平白无故的受委屈了。”他心疼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眉眼。他感觉他深深的沦陷了。他抱着她,第一次吻了她,这个吻,是那么深情,那么愉悦。彼此的心,都融化了,醉了这一方的天地,倾尽了无限的爱意。

  他亲自为她,敷药。为她,洗手做羹汤。他温柔体贴的一面,只留给泽雅一个人。泽雅,开心的笑了,这么多年,没有人如此的爱过她了。她与他,相视一笑,不言不语。

  他说:“泽雅,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宫了。你一定要小心点,不要与泽莹公主,发生冲突了。真不放心你。”“好了,我知道,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时值黄昏,他目送着她,渐渐的走远,她回眸,在夕阳的映照下,楚楚动人。

  她一回宫,就听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足以让今天的不愉快,烟消云散。而且,今天的海棠似乎更有朝气了!

  墨国,多年来,都与宁国是友好邻国,两个国家互通往来,关系密切。这次,墨云,代表墨国,再次来到宁国,为的就是增进友谊,其次,想要借兵平定外患。

  陛下,为此事,颇为烦恼。两国实力,旗鼓相当,若借兵,待日后墨国强大,必然与宁国不利,可如若不借,这兄弟情谊必然受损。可谓是,进退两难啊!

  泽雅,听闻朝堂之事,便暗自思量,父皇的心思,以她的聪明伶俐怎会不知?想必,此事令父皇很为难吧!

  她,采撷深夜的海棠花露,悉心调制了一碗清香的海棠茶。等候在朝堂外。

  等早朝散了,她便慢慢的走过去,说:“儿臣,见过父皇。”“皇儿,平身吧!”泽雅,微笑着说:“父皇,来,尝尝儿臣亲自泡的茶。”皇上看着她,又闻了闻茶,笑了笑,说:“好啊,皇儿有心了,这杯茶,又让郑,想起你母妃啊!”泽雅说:“父皇,母妃虽然不在了,可以我可以替母妃好好的,照顾父皇。”

  泽雅,看着父皇眉间隐隐有愁丝,便说:“父皇,可是为借兵之事而发愁?”“皇儿,怎知是此事啊?”泽雅说:“儿臣,不仅听闻了此事,还想了一个对策呢。”听泽雅之意,皇上顿时,心情大好,说:“好啊,泽雅一向聪明,你如若能解决这个问题,郑就允诺你一件事情。”泽雅,欣喜的说:“这可是父皇说的,泽雅,一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泽雅,会见墨云,与他亲自谈起借兵之事,并说,这件事情,她可以解决。墨云,自是不信,一个公主,怎会有如此的魄力!泽雅,不与他计较这些。只是说,让他回去等结果。

  泽雅,随即修书一封,寄往凉国。她之所以有把握,是因为凉国之主,凉潇,与她的母妃,有着不寻常的交情,这件事情,他肯定会答应的。

  夜未央,星辰亦未眠。微风吹过,海棠在风中摇曳,她看着此情此景,不自觉笑了,原来母妃在冥冥之中都在保佑她。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向远空说:“母妃,谢谢你,如若没有你,泽雅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愿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愿母妃安好!”

  不久之后,墨国的危机已经解除,凉国国主,致书信于墨,答应三年之内,不再侵犯。双方,友好相处。同时,致书信于宁国,向泽雅公主问好,希望与宁国互通有无。

  陛下,听闻此事,甚是高兴。在朝堂之上,对泽雅公主,大加赞赏。退朝之后,在御花园召见泽雅。对她说:“皇儿,果然是,不负众望啊!”泽雅,莞尔一笑,说:“父皇,泽雅,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可以为父皇排忧解难,真的很开心。”“好,不愧是郑的女儿啊,只是雅妃看不到了啊! ”

  看到,父皇对母妃的深情,她深感欣慰,想必,当初的那一季海棠花开,永远的留在了他们心中。她,趁此时机,向皇上跪下,说:“儿臣想,母妃在天有灵,一定会幸福的,有了父皇的挂念。如今,有一件事,我想求父皇能够成全我。”“皇儿,这是做什么,快平身,你此次为宁国,立下大功,父皇没有理由不答应你。”

  泽雅,缓缓地起身,说:“父皇,儿臣与杨洛,两情相悦,早在他入宫之前,儿臣便与他相识,与他心心相印。不料,还未等儿臣请旨赐婚,姐姐便……”说着,明眸已含泪,声音微微颤抖,又说:“父皇,泽雅,今生唯一的心愿,便是,于这茫茫人海中寻一人,与他共度一生。不枉负这一生的时光!”

  皇上,听了,非常的诧异,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原来泽雅爱的人竟然是杨洛,而泽莹也爱上了杨洛。皇家,是不允许这种有损皇家威严的事情发生的。如今,此事该如何是好?

  泽雅,此时声泪俱下,说:“父皇,你答应泽雅的,你说过的,泽雅不求其他,只希望可以满足我这个愿望,求父皇成全。”皇上,看着爱女,如此伤心,恰如心被针扎一般,她泪眼朦胧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雅妃,深深的刺痛了内心深处的灵魂……

  思量了片刻,皇上说:“罢了,郑,不想让泽雅如此的伤心,让雅妃在天堂也不得安宁。更何况,泽雅,为国立下了大功。”听闻此言,泽雅,化悲伤为欣喜,说:“谢谢父皇,谢谢父皇的成全,儿臣感激不尽!”

  翌日,有旨昭告天下:泽莹公主,不幸感染恶疾,无法出嫁。今有,泽雅公主,温婉娴淑,聪慧灵巧,特赐婚。与杨洛结百年之好!

  宁国,二十六年,在太后六十大寿之上,泽雅公主与杨洛缔结良缘。

  太后,素来喜欢泽雅,看到泽雅成婚,心中甚是欣慰。遂,亲赐玉如意一对,珠宝百箱……

  泽莹,纵然不甘心,奈何缘浅!她,深情一片,不料,不仅没有得到心爱的人,还成为了天下的笑话!所有人,都不站在她这边,泽雅究竟有多好,太后疼爱她,父皇也疼爱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泽莹,听着这宫中,喜庆的礼乐声,处处张灯结彩,心里好难受,一团怒火,无处可去。“泽雅,你最好记住了,今天我泽莹的痛,定要你来日,千百倍的还!”美眸微微一笑,指甲深入手心,血一丝丝的流了下来……

  望着,星空那美好的盛景,点点繁星,都无法诉说她的恨,她闭上眼睛,说:“泽雅,我不会输,今生,与你势不两立,待他日,我今日失去的一切都将以另一种形式,归还!”

  驸马府中,一片祥和。在这个美丽的院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泽雅,如今,我们终于是夫妻了,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了。今生,有你,此生不渝!”“杨洛,遇见你真好!你是泽雅的佛,今生来渡我,愿与你生死不离!”

  一缕阳光,穿透层层的迷雾,落在殿宇之上。有清风,悠悠而过,吹散云雾,院中的海棠,与清风一起演绎着岁月的馨香!

  清浅的流年,一切的一切,如画般美好!轻轻地捡起,一枝落地的海棠,不禁想起曾经,只是不知,这花瓣是否如故?也许,都不重要了吧!毕竟,又是一季花开,又是一季流年来过,又是一季海棠,花开如海!

  “泽雅,外面风大,来,这件披风给你。”杨洛,轻轻地将衣裳披在她身上,顺势将她抱在怀中,看着满园的海棠花,他们共赏花开,同嗅花香!

  花开终有花落日,云聚自有云散时。五年的恩爱时光,就那么随风而逝了,留下的都是一生的回忆了!

  宁国,三十一年,父皇的身体,已经渐渐的不能操劳了。所谓:屋漏偏风连夜雨。宁国,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太平,繁华的大国了。如今的宁国,有内忧,更有外患。

  国家动荡不安,百姓苦不堪言。墨国,亦是敌国。如今的墨国,已经是独霸一方,不再是当初的弱国了。

  眼看着,国家即将破碎,山河遭人践踏,泽雅,不禁忧伤覆眉间。奈何,宁国如今已经无力挽回失去的一切了。

  泽雅,看着院中的海棠,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过去了。雨儿说:“公主,你还好吗?宫中来人了,要你立刻进宫呢。”泽雅,回神。说:“好,快替本宫梳妆,这就进宫。”

  父皇,这次,召见她,安排在雅园。望着,海棠花下那熟悉的背影,她隐约觉得,今天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她还是默默的走了过去,说:“父皇,这,海棠花开的真好!”

  “泽雅啊,父皇,不知道还可以再看多少次,故园花开了?”他回首,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泪水,却始终不肯让他们流下来……

  风,错意的走过,带来花的芳香。有些事情,选择的权利,从来都不在你手里。

  泽雅,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看着那,心爱的人,与可爱的儿女,她无语,只能先泪流……

  “泽雅,发生了什么,告诉我,你别哭啊!快告诉我,泽雅……”她看着他,不知如何启齿?只能,在他的怀里,肆意的哭泣……

  翌日,泽雅,亲自为夫君,为孩子做了最后的一次饭菜。桌上的海棠花茶,尚有余温,但泽雅却是已寻无踪迹。

  此时,她已在宫中,在面对父皇的无奈,百姓的哀嚎时,泽雅的心,像被针扎一般疼,纵然歌尽了年华,也饮不尽在年华里的悲欢。

  这宁国的江山社稷,她无论如何,也要尽一份力,家国,家国,没有国哪有家啊?为了国,她只能舍弃自己的家了,唯一舍不得的便是那心爱的人,和那年幼无知的孩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她,坐在华美的宫轿中,身着一袭红衣,火红的颜色,原是她最爱的,可如今,她觉得,这是最讽刺的,一个女子,竟然两次披上了嫁衣,如若时光允许,她不想做公主,只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子,与心爱的人,共守岁月的繁华,纵然繁华落尽,她也无怨无悔,只为了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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