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好知 kuaihz

一位殡葬美容师

  怎样去叙述一个飘来的叙利亚流血土地。

  冬天,我也很少到外面去走步。院子里,冷得出奇,冰冷的缝隙里吐着长长舌头,看不见摸不着,游动细细黑色绳子,是透明黑色的看不见的,能抓走门窗内热气。

  我也几乎崩溃于这冷。

  身上一直冷,冷得出奇古怪,有冷的汗直流,夹杂着战栗的噩梦的恐怖声音。我烦腻,我厌恶,我求生,我生存。

  拿着新闻报纸翻来翻去。

  看了中午,看了下午,看了整整一天,头条标题中,有醒目的黑社会团伙组织覆灭报道,杀了几个人,占了几户人家,开了几座红绿娱乐场,条条罪证在人民的控告薄里。这可是个大好消息,对于我来说也是个彷徨草堆,也许我所站着的脚下的这片泥地,没有标注在地图呀!

  还是太偏僻呢,不够颜色图画?

  我口渴,我缺氧…….我大呼,我怒诉。一辆拉着死去的人的救护车,呼啸而过,停在冰宫的太平间,这小小的太平间,也算得上短暂太平。

  可太平,也有麻烦。

  一位殡葬美容师走来,他发愁闷,他怎么也拿不出有用的好主意。这具尸体缺少太多身体的东西,能用得上的今天全用完了。

  两只胳膊,两条腿。这好说点,有服装店模特假肢,能应付过去,而那丢失的头呢?一个有公论结论的自杀案,怎么来说也得美容起来呀。

  他,沮丧着,向一位穿着黑色貂皮大衣的黑大佬说道:事情出了点麻烦,头部以下都能完整起来,可是没有头是接不活这具尸体。

  他唯唯诺诺。

  低估一阵比躺在冰宫的死人身上的冷,还要准确无误。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他面前,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还淋着血水。

  他走到太平间,吸了一只长长的烟。

  自语道:兄弟,啊!这次给你补全了,你可以拿着别人的头投胎另一个好人家吧。他说完后,麻利地完成了承若。

  天色,更黑了。

  天色,更冷了。

  最后,走在大街的美容师,突然想起丢失掉的不是人身上的缺失东西,而是那自杀的逻辑,双只手相互砍剁掉,随后又割掉头部,完成了一个漂亮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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